《[BTS 防弹少年团]青春无悔》我很饭弹

22、C.22 倘若

　　从包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多，夜晚的星星闪耀得很，一点一点地点缀了沉寂的夜空。
　　田柾国主动送我回家，其他人有的要回宿舍，有的要回公司，每个人都不同路，于是在一阵道别声分道扬镳。
　　一路上有了田柾国的陪伴，似乎不需要只与凄凉昏暗的路灯作伴。
　　有人陪伴的感觉挺不赖的。
　　我盯着地面的影子，脚步与石子路摩擦时那细碎的声响在寂静无声的夜也听得格外清晰响亮。
　　“刚刚去厕所挺久的，看你回来时的脸色也不太好，怎么了吗？”
　　我没有抬头，只是望着地上的石子踢了几下，才慢慢开口，“回来的时候遇到了智旻哥。”
　　“然后呢？他说了什么吗？”
　　我下意识摇摇头，思考了一下又说，“他只是说你很努力，虽然年纪比他小但事情发生时可比他冷静。”
　　“还有呢？”
　　我愣神半响，随即淡淡说道，“他说你不曾掉过泪，是真的吗？”
　　田柾国平静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掉泪也于事无补啊。再辛苦，再难过都熬过来了，没什么好哭的。”
　　我听着，不禁有些感慨，“你果然变了。”
　　田柾国目光看过来，带笑的语气问道，“怎么个变法？”
　　“以前你连上课都不专心，现在却这么努力。”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却没移开地面上的视线，“真的，不像你呢。”
　　他沉默了片刻，“......人总是会变的。环境不逼，现实也会逼你的。”
　　“以前的我太不成熟，所以我要更加努力弥补一切。”
　　我没有回应。
　　“好久没有和你这样一起走回家了。”田柾国看上去十分惬意。
　　“的确。”我应声。
　　“......以前不断忽略你，很难受吧，对不起。”他的语气有着真实的歉意，和无奈。
　　田柾国又道歉了，我不假思索地说，“你不需要道歉。”
　　不知为何又突然想起不久前朴智旻对我说的话。
　　田柾国只是淡然一笑，不多说。
　　“伤口，还疼吗？”身边的人停顿了几秒，补充，“我是说，之前的伤口。”
　　一刹那的怔神，最终也只是强迫自己开口安抚，语气有着自己也未曾察觉的苦涩，“不疼了，早就好了。”
　　都过这么久了，还放不开吗。
　　说不定皮外伤痊愈了后所留下的，才是那道真实的，细细的伤疤。
　　我伸手触摸右眼周围，感到隐隐的刺痛感。
　　田柾国显然注意到了我不经意的举动，“悦恂，你的右眼怎么了？”
　　我轻轻摇头，“没事啊。”
　　我尽量想用最轻松自然的语气说话，甚至嘴角习惯性微微扬起，想要令他信服，只不过似乎力不从心。
　　见状，田柾国一言不发地停下脚步，我看见地面的影子也随之停顿。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皮肤传来炙热的温度，我终于停步，抬头对上一双深黑色的眸子。
　　“不要骗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的没事......”
　　“你在骗我。”
　　他很坚持。
　　对峙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我败下阵。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医生说，这是被硬物击中的，伤口虽然不会留下疤痕，只不过以后看东西的时候可能会出现视力模糊的情况。”
　　这回，田柾国罕见地沉默了，眼底似乎不如表面的平静无澜，有什么正渐渐酝酿起来。
　　“走，去做一个详细的眼部检查。”
　　他猛然冲上前，拉起我手时，力道大得惊人，仿佛要将它捏断。
　　我顿时吃痛，他背对着重重昏黄光线的脸部显得尤为阴暗，浑身散发着换了个人似的愠怒。
　　我发誓，我从没见过脸色如此难看的田柾国。
　　“等，等一下，不需要那么夸张吧......”我不禁轻轻挣扎着，然而微弱的声音却被掩盖在他的下一句呵斥。
　　“姚悦恂，你到底有没有将自己的身体状况放在眼里！”
　　我再发誓，我第一次听见田柾国用这么愤怒的语气对我说话。
　　他果然生气了。
　　我吓得停下了动作，诺诺地不敢吭声，不看他，就连大气也不敢呼一下。
　　气氛开始变得凝重起来，寂静无声的巷子里仍然回荡着他暴怒的余音。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我，不悦皱着眉头，眼里却充满太多我看不懂理不清的复杂情绪，像是怒气，担忧，心疼，甚至是......悔恨。
　　“柾国......”最终是我出声打破这份过于单调的宁静，淡淡的不安开始将我包围。
　　“我没事。”
　　下一刻，我感到自己被拥入一个充满温暖气息的怀抱。
　　不属于我的炽热温度紧贴我冰凉的皮肤，恍若被灼伤的滚烫。
　　无法看见田柾国此刻的表情，只不过为什么声音听起来沉沉闷闷的，好像还有些哽咽，“我，没事。”
　　我不禁微愣，田柾国哭了吗？
　　那个出道时非常努力去争取的练习生。
　　那个把一切往自己身上揽去的田柾国。
　　那个遇到任何事都不落泪的黄金忙内。
　　那个在某个夜里承诺保护的深情男人。
　　居然在我面前落泪。
　　像个孩子一样。
　　比我高约一截的身影在朦胧的月光下遮盖着了我的影子，看起来就像容为一体般。
　　即使隔着厚重的衣料，也能感受到田柾国此时不由自主的颤动，我却无法观察他的神情。
　　“都，都是我不好。”
　　我很想回头去看田柾国，但是他却收紧双臂，将我拥在他胸口前，我的视线被迫定格在前方，动弹不得。
　　“你被别人欺负，我自己却像个笨蛋什么都不懂，把你害成这样......”
　　面前的人将下巴缓缓搁在我的肩膀上，似乎是放松下来。
　　“一定很不好受。”田柾国依然没有放开甚至是回头，格外低沉的嗓音传来。
　　“就算说过很多次了我还是要说，”手臂再度收紧了几分，仿佛不想我离开他的怀抱，“对不起。”
　　鼻尖冷不丁涌上一阵强烈的酸意，眼泪狠狠灌了上来，冰凉的湿润触感刷地划过脸颊。
　　“我根本不配得到你的喜欢，是我配不上你才对......”
　　视线被泪水模糊，甚至带了点刺痛，看不清前面的事物，下意识动了动嘴唇，却发现此时自己口中竟然发不出一丝声音。
　　在田柾国知道了事情真相以后，他一直带着这么自责的心态在过日子吗？
　　他怎么这么傻，甚至比我还傻。
　　“真的，很抱歉......”
　　田柾国只是不断重复这句话，伴随着克制不住的颤抖。
　　良久，我才找回破碎不堪的嗓音。
　　“柾国啊，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我从不怪你。”慢慢抬起手臂，在空气中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轻轻回拥他。
　　“不要将责任和错误都往自己身上揽啊，明明错的人不是你。”我的声音不知何时也变得哽咽起来。
　　“这些年，都是因为我。”
　　“不怪你，都过去了啊。”我弯起嘴角，说出曾用来安慰自己的话语，“柾国，做人是要向前看的，不要一味地回首过往，折磨自己，那只会让你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我只是感到有点心疼。
　　他开始沉默下来。
　　“你看，我人还好好的，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伸手推开眼前的人，让田柾国好好地正视着自己。
　　他看着我，带了点异样的语气开口，“如果我有好好保护你。”
　　一阵强烈的狂风吹过我们身边，拂来阵阵凉意的同时，也吹散了几分田柾国的声音。
　　“如果我从未和别人在一起。”
　　“甚至，如果你从没遇见我。”
　　我只是安静地盯着他看，看他沉默不语了良久。
　　“你一定会过得比现在快乐。”
　　田柾国伸手，昔日神采飞扬的眼眸几分暗淡，那只颤抖的手在半空中停留了一会儿，又悻悻然垂下。
　　我望着他，慢慢开口，“如果我不曾遇见你。”
　　“如果我们不曾是朋友。”
　　“如果我没有受伤。”
　　“你就不用像现在这么自责了。”
　　冬天里的寒风呼啸而过，我忍不住发颤，口中依然继续说，“柾国，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他愣了一瞬，目光定格在我身上，翕动唇，却什么也没说。
　　这个世上没有如果，没有重新开始，没有再度选择，没有永远的过不去。
　　残忍得过分的事实。
　　以前的我会幻想如果没错，但如今的我看清了真正的现实。
　　“有些事情，发生了无法改变，所以别和自己过不去，让自己痛苦。”
　　周围一片沉寂，耳边忽然传来凌厉狂风掠过的声响。
　　我下意识抬头看了看，还未看清什么便被一件黑色厚外套笼罩，眼前立刻一片漆黑。
　　“很冷，回家吧。”
　　我拉下头顶的外套，淡淡的温热触感在指尖逐渐蔓延开来，抬眼只见田柾国的背影，他的语调甚至听起来没什么不同。
　　一阵寒风掠过，我却不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