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 防弹少年团]青春无悔》我很饭弹

18、C.18 承诺

　　自动门的感应器响了一声，坐在位子上核对账目的我反射性地立起身子，嘴角习惯露出礼貌性的微笑。
　　“欢迎光临！”
　　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精神振奋一些，不显得无精打采，这是身为收银员最基本的功夫。
　　对方像是习以为常地走到架子前拿走了挺多不同类型的便食，接着又取了好几罐烧酒和可乐，站在原地沉思了好一会儿，接着才走到我面前放下手中的东西。
　　抬眼一看，对方穿着深蓝色的长袖卫衣，只是头顶上的一顶被压低的黑色帽子遮盖着了样貌，不过从鬓角可以看的出眼前的人染了银灰色的头发。
　　我报了总金额，对面的人低着头，不发一语地取出口袋里的钱包递了几张钱币给我。
　　“谢谢光临。”
　　即使知道对方没有抬头的意思，但我记得老板时常叮咛要记得微笑，所以我带着些许好奇的目光望着那人习惯弯起嘴巴。
　　这时，眼前的人忽地举起头，我顿时对上一双干净的眼眸，那人眼睛微微眯起，淡然一笑，随后很快转身离开。
　　送走一位顾客，我继续做自己的事。
　　恍然间，突然开始怀念起以前的生活。虽然并非过得快乐富有，但是至少，那时的我是自由的。
　　非如现在，纯粹只是为了赚钱活下去。就像个被这个现实社会牵着鼻子走，生活里毫无目标的傀儡。
　　记得很久以前的自己说过，不希望成为自己嘴里的那类人。
　　如今，却是沦为同道中人。
　　说起来，我有多久没有回家看一看了？
　　似乎是从我离开家里以后，在外面找了这份工作开始。虽然每个月定时寄了钱回去，但是我好像鲜少拨打电话或是直接回去看看父母。再说，母亲拨电话给我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
　　其实从这里回到那里也不需要太长时间，路程也不艰辛，可是我始终选择了待在自己那简陋的小窝里，日复一日。
　　父母过得怎么样呢？我一直都不清楚。
　　上位顾客的离开过了好一段时间，便利店仍然无人问津。店里的温度随着夜深开始降低，我感到有些寒冷，只是使劲吸了吸被冻得通红的鼻子，搂紧了身上的深黑色外套。
　　低头一看，想起这件黑色外套不属于我，或许该找个机会物归原主。
　　手指攥紧着外套边缘，陌生的触感仿佛还残留着那天田柾国身上的余温。
　　我透过玻璃窗看去外面的街道，只有一盏盏的灯柱孤零零地杵立在路旁，自灯管倾注而下的橙黄色光线在阴暗寂寞的晚上显得尤为突兀落寞。
　　此刻的街道，竟是空无一人。
　　没有呼啸而过的车辆，没有成群结队的路人，没有透亮明朗的阳光。
　　路边的树木看似自由地立在街道旁，但是却始终离不开根深蒂固的地面。
　　这些千篇一律的风景，我已经看腻了，但是今天再度看回去，却有不同的想法。
　　每日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同样事情，当人工作久了，也会觉得烦躁厌腻。
　　以前还非常希望赶快离开校园，现在却开始怀念从前了。
　　人，总归是善变的。
　　“叮。”
　　门口感应器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响起，我下意识循声望去，紧接着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现在我眼前。
　　“悦恂。”
　　今天的田柾国一身宽松的浅灰色毛衣，又高又厚的高领围住了他的脖子，他一进来便快速地搓搓双手，站在不远处的我也听见他呼吸明显起伏不平的频率。
　　“你怎么来了......”我也只是惊诧不已地望着他，不知为什么即使隔着一层黑色口罩我也能感觉得出来他在笑，微笑使得眼睛微眯时，眼角处泛出的细细纹理。
　　“不欢迎我？我可是特地过来的。”他语带调侃，悦耳的嗓音透过重重的口罩传出来，听起来闷闷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说不上来心底升起那股奇怪的窃喜感算得了什么，心脏似乎开始不受控制地慢慢加速了跳动，像是要撞破我的胸口。
　　被厚长刘海遮挡住了双眸，我看不清楚他眼里的情绪，见他脱下口罩，露出嘴巴呼出一口淡淡的白雾，飘散在寒冷的空气中。
　　田柾国貌似没有要买东西的意思，就只是站在原地凝望着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问得有点心虚，开始下意识地回避他的眼神，想装作若无其事。
　　“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这句话出口时，田柾国仍旧用那种我看不懂的视线盯着我。
　　“不是来买东西的？”
　　“这里离公司有点距离。”他顿了下补一句，“不过刚才在这附近举办粉丝签售会，所以算是顺路。”
　　我听了点点头，他的视线不知何时转到我身上的黑色外套。
　　“啊……对了，你的外套，谢谢你。”
　　那天田柾国没有把他的外套拿回去，所以我带回去公寓洗了干净。
　　没料到这么快又遇见了。
　　田柾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接过去，我甚至可以闻见动作时不经意飘荡在空气中普通不已的淡淡洗衣粉香味。
　　我看着穿得一身低调显然是为了躲避私生饭的田柾国，一道累积在心底已久的问题窜过脑海。
　　“田柾国……”
　　“叫我柾国。”
　　“什么？”
　　一时还未反应过来被打断话的我一脸茫然不解地望住他。
　　他没有嘲笑我的迟缓反应，只是用异常缓慢温柔的语气重复，“我说，叫我柾国就好了。”
　　“柾国。”我跟着唤，抬头望见田柾国满意的笑容，“你为什么会选择成为爱豆啊？”
　　像是我这种不追星的局外人也知晓，偶像这份工作并不简单。他们要面对的不只是粉丝，更是大众的眼光不一。
　　“……其实也没为什么。当时毕业了以后我也彷徨过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可是那时碰巧有经纪公司找上我，所以我便顺理成章了。”
　　谈起自己的事情，他的双眼仿佛会发光般，像颗星辰般闪烁不停。
　　“虽然如此，我还是觉得很幸运，因为我遇见了一群很照顾我的哥哥们。”
　　“成为了防弹少年团的一员，我很开心，也不后悔。”他眼底的自豪骄傲令人忽视不了。
　　“虽然一开始有些辛苦，但是现在我们都做出一番成绩了，努力都值得了。”他转头对上我的眼神，淡笑。
　　“你们都很努力，当然会有回报了。”
　　然而却不是每件事情努力了后都会有回报。
　　“下次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哥哥们。”他扬起嘴角。
　　“爱豆不是都经常染头发的吗？”
　　我好奇地提出疑问，视线不自觉凝视田柾国一头乌黑的发色上，在强烈的灯光照耀下，显得格外光泽细腻。
　　他愣了一下，随后点头，“是啊。”
　　我指着他的头发，“可是我好像经常看见你的黑发。”
　　不可否认，我真的觉得黑发挺适合田柾国的。
　　格外耀眼夺目。
　　“就算要染其他颜色，也只是染一段时间然后再染回黑色。”他解释道，手指开始下意识地拨撩自己额前的细细碎发。
　　“你很喜欢黑色吗？”
　　这次，他摇了摇头，开口。
　　“我记得你喜欢。”
　　我顿时呆滞，说不出话，向来迟钝的脑袋思绪有些转不过来。
　　“你说我黑发好看的。”
　　——黑发挺好看的。
　　——啊。是吗，谢谢。
　　我不知道，田柾国一直记到现在。
　　“......我说过什么很重要吗。”
　　像是在问田柾国，又像是自问。
　　“当然重要了。”附上一颗使劲颔首的头，随后，又不经意地露出微笑。
　　“我也很好奇一个问题，你不要介意啊。”
　　“嗯？”
　　“我记得你学习还不错的，为什么会在便利店工作啊？”
　　我望向他，“最后成绩出来反而不是那么地好呢。在这社会，要找份好的工作也挺不简单的。”
　　“听别人说这里缺人手，便来应征了。反正做什么也不重要，日子过的下去就好。”说完我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田柾国蹙眉，没说什么。
　　我看着他，有点不安，抬手抓了抓头发。
　　“喂，你这个坏习惯还没改啊。”
　　田柾国伸出手制止了我习惯性的举动，手掌紧贴皮肤传来不属于这个寒冬的炙热体温。
　　“呃，对不起。”我下意识地低下头道歉，毕竟常常习惯了对老板道歉。
　　“我又没有骂你。”
　　他似是不满地抬正了我的身体，站在他面前。
　　“不用示弱的，对谁都。”
　　田柾国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仿佛在暗示着当年的我。
　　“但是现实所逼。”我也只是轻轻地回了一句，没看着他。
　　视线不合时宜地开始模糊，看不清楚眼前的人，过了几秒，能听见他变得颤抖的嗓音传来。
　　“我会保护你的。”
　　一直一直。
　　说完，田柾国有点激动地将我揽入他的怀里，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茫然，我不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
　　那些隔着厚厚一层的衣料也能清楚感受到从心脏深处传来的隐隐鼓动。
　　却不知道属于谁。
　　你问我还喜欢田柾国吗？
　　呵。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