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啊是梦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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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飘落到鼻尖，迅速融化。
搓了搓有些发僵的手，用力缩紧身体，弯腰蹲下身子，用力搬起地上的箱子。
把货箱放到了屋内，我犹豫了片刻，一咬牙将冻得冰凉的双手放进了脖颈上，用稀少的热量来温暖指头。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呢。”年迈的婆婆端着装满粥的桶从厨房走出“开饭了——”
布满褶皱的脸庞挤出一个严肃的表情“吩咐给你们的工作都做完了吗，没有干完活不准吃饭！”分饭的汤勺敲击在在长桌上，发出“咔咔”的声响。
咽下味道极淡的稀粥，我放下了碗，起身默默走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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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乐。”伸出手掌，扒拉着地上的积雪——堆积成圆饼形的雪堆，垂下眸子，我轻声说道。
十二月二十四日，是我的生日......也是我被抛弃的日子。
脑内又浮现起那天，她的模样。
瞪得浑圆的眼睛，如同死去的鱼眼般，鼓胀而暗淡。
她拿起了尖利的小刀，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哧哧”声，一下又一下、用力刮着自己的脖颈。
可能是角度不对，连续划了好几下才成功地找到了动脉。
粘稠而又鲜红的血液从她白皙的颈部喷溅开来，地面和墙壁上涂抹上了美丽的“红颜料”。
是的，我觉得很美，红色是我喜欢的颜色。
看到这热烈而又明亮的颜色，眼睛就感觉仿佛被温暖了。
她摇摇晃晃地朝我走来，迷迷糊糊似乎是想起什么，颤抖地伸出手，把沾满血浆的小刀——对准了我的身体。
我明白了，她想干什么。
我还不想死，所以我拒绝了，我......
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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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抛弃我......”凄厉的哭声夹杂着艰难的喘息“啊啊啊啊——你抛弃了我，为什么连你的孩子也抛弃了我......为什么要丢下我啊......“
躲在松树的后面，把自己缩成一团。直到声音衰落消失，我才探出头来。
注视着我生活了十年的“家”，定定发呆了好久。
挪动着双腿，我最终还是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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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数着过去的回忆，响起的是那个女人尖利的声音，以及感受到那划过我皮肤，带来疼痛的那指甲。
我的母亲，会温柔的给我讲故事，也会抓起我的头发，用力磕在墙上。会抱着我，轻轻摸索着我的后背，也会狠狠咒骂着我，发疯般朝我倾泻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怨恨。
她是一个很美的女人，我精致的外表也遗传了她的七分相似，然而这份美丽的皮囊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而且我早已经忘记母亲的面容，是什么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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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我第一次偷偷出门，看到了邻居的其他的家庭，我才反应过来——不正常的，是我们啊。
然而那又怎样，什么也改变不了，只是感叹而已.......感觉那种幸福的生活，离自己很遥远吧。
只要还活着就好了，我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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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其实我也渴望着普通人那所谓的幸福生活。
但是我知道，这是无法实现的。
我嫉妒着他人，但是更多的还是怨恨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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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将手中的用圣水浸泡过的秘银短刀扎入如同黑泥般的怪物体内，翻动手腕搅动着伤口。
然后拼劲全身的力气，从怪物的触手间挣脱，我翻到在地上，平复着呼吸。
怪物？恶魔 ？还是鬼怪？不知道如何称呼这类生物。
我只知道，从我记事开始，就一直有这种恶心的生物不断袭击着我。
......可能是我闻起来比较好吃吧？或许在那些怪物眼里，我是一块美味的甜点，好吃的巧克力......这样子？
好吧，我承认之所以这么比喻是因为我喜欢甜食。
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母亲，女人只是愣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
然后把这把暗银色的短刀，递给了我。
所幸袭击我的大多数都是一些不算太强的怪物，甚至连理智都不清楚的，所以正常情况下，都勉勉强强解决掉了。
但我也并不是从未碰到过凶恶的怪物——它们害死了所有收养我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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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恶魔。”放下手中的木仓，神父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没能救下你的家人，我很抱歉。”
“你的体质似乎很特殊，对恶魔有很强的吸引力，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居住在靠近教堂的地方。”
从那天起，我一直在思考，是不幸遇上了我，还是我带来了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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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我拒绝了所有好心人的收养。
可能是我的人生经历，亦或是天生——我的善恶感很薄弱。
不论是杀死恶魔，亦或是杀死其他的生命，我都没什么感觉。
有时候在想，如果是为了让活下去，我连人类的生命都可以毫不犹豫地下手吧？
虽然并没有试过，我也暂时不想去尝试这种无意义的举措。
不过......如果因为我，而害死了其他人的话，还是会感到难过的。
真伪善啊~
自嘲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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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的人生大概会如同一摊死水，孤独而平静，寂寞而空虚地悄然无声地走到尽头——然后结束。
可能我还是想的太过于乐观了吧。
十六岁，人生的转折点，就这样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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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被人粗暴地按在地上，用绳子捆起。
脖颈上不知被箍上了什么粗糙的皮圈，在接触到我的皮肤，我竟然感觉有些刺痛。
被蒙上了眼睛，后颈传来疼痛，意识陷入了黑暗中。
恍惚间，听到了嘈杂而琐碎的嘀咕声——那是不带遮掩的、充满浓厚恶意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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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了。
祭品。
周围的人是这样称呼我的。
奇怪的香味熏得我的视线有些模糊。映入眼帘的是纷乱而旋转移动的斑驳光影，带来想呕吐的恶心欲望。
浓郁的血腥味充溢上鼻腔，轻轻动了动鼻尖，用余光注视着地上不断汇聚的的小小水洼。
好美的颜色。
原来我的血，也是这样美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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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羔羊，我是祭品。
所以你们是想召唤什么呢？
失血过多的眩晕感渐渐攀上了我的脑袋，尝试挣脱开身上的束缚却无法做到，放弃了挣扎，我无所事事地想道。
反正召唤出来的，肯定不是什么美好的东西吧。
因为作为祭品的我，是这样的丑陋。从我尸体中产生的怪物，一定也是丑陋不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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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如同锈死的机械齿轮，思维也渐渐停止运转。
但是，我还是想活下去。
最后的最后，唯一留存意识，这样轻声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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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褐发男人放下了手中的书“鲁迅君醒了吗~”
注视着我古板无波的双眼，男人笑了笑“嘛~应该是白夜君吧。”眯了眯眼，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白夜一青。”
“......”这啥，这是我名字吗？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原来叫这个名jpg。
“哦呀，莫非是假名吗？”观察到我没有什么反应的神色，带着一丝狡黠地声线在空气中荡漾着。
“我的名字是青......仅此而已。”从沙发上撑起身体，我坐正身体，把有些凌乱的发丝顺平。
“这样吗，很高兴认识你哦~我的名字是太宰治，请多指教。”他伸出了右手，似乎是想跟我握手。
“啧。”我皱起眉头，本能嫌恶地拍开了对方在我眼前晃悠的爪子。
“哎呀，被讨厌了吗？”太宰治歪了歪头，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真无情啊，还是我把青君抬到这里的哦。”
“怎么样，现在感觉还好吗？”
“很好。”我好的不得了，好到现在对着你的脸来一发，不，来十发地狱葬送手刀都没问题。
重重叹了口气，我捏了几下眉心，尽力压下胸腔内翻滚的烦躁情绪。
“青君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呢。”旁边观察了很久的白发少年小心翼翼地出了声“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生气呢。”
挠挠后脑勺，慢慢说道：“如果是拉尔小姐的事情，太宰先生刚刚已经道歉了......”努力辩解着，中岛敦金色的眸子悄悄瞅着坐在沙发一端的黑发少年的神色。
“当然心情不好了啦。”嚼着粗点心的嘴巴顿了顿，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的黑发男人歪了歪头“任凭谁做了自己被杀死的梦都不会开心吧。”
“原来是这样啊......嗯？”点点头，中岛敦吁了口气，然后迅速卡壳“欸？”
“是这么恐怖的梦吗？”垂下脑袋，换位思考了一下，感觉像是能理解对方的感受。
“话说回来。”放下手中的点心袋，睁开了淡绿色的眼瞳，身穿侦探服的黑发男人勾起嘴角，语气带有一丝好奇。
“.......对于你来说，这是梦还是......过去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啊是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