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洞历险记》二十六个字母

2、第 2 章

　　不说人们如何想方设法寻找，那么吉杰当真人间蒸发了？
　　当然不可能。“人间蒸发”只是找不到人时的一个急眼了的托词，当然不会真的这样，人又不是气体对不对？

　　原来，吉杰掉进了一个空洞中。

　　先不说吉杰，只说花老人，他在花儿砦住了一辈子了，而且往上数数代，也就是他的上几辈人也住在这里。虽没族谱，好多年前却有一个宗祠，只不过早就屋塌墙倒，如今连踪迹也没有了。在这里生活几百年的花姓人，却从没听说过这山里面有一个这么危险的空洞，因为除了他女儿花小喜，加上现在的这个吉杰，从没有别的人失踪；并且，公安机关动用了所有的探测仪器，先进设备，并没发现山里有什么空洞。而现在，吉杰自己也不知道他是在哪里掉进这个洞中的。

　　当时吉杰并没觉得自己一脚踏空，而是突然身体轻飘飘的，如同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下方飘去。因为这只是发生在一瞬间，他还来不及惊呼即失去了意识。
　　等到飘了一段时间后，他因为被什么东西撞碰，这才又清醒过来。但一来他并不是真正头脑清醒，二来自由下落的速度极快，他试图抓扯身边的东西以阻止下降，但什么也没抓到，实际上是因为他其实并不清醒，在掉落的过程中他由于惊吓和失神，已经处于一种半昏迷的状态。

　　这个过程在他的意识里持续了很久，他也因为抓扯不到可以支撑自己下坠的物体而越发惊慌失措，心神也因此变得更加迷乱了。最终才听到咕咚一声，竟然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水中。
　　他接触水的一瞬间居然清醒了，虽然他并不太会游泳，但他的三脚猫狗爬式功夫此时居然在他命悬一线时成了他的救命稻草。加上人本能的挣扎，居然让他浮了起来；他本来精疲力竭，但现在处在生死关头，他于是拼尽全力，想挣脱这摆布命运的外来之力。
　　不知道扑腾了多长时间，居然游到了这看似无边无际的大水的边沿，抓住岸边石块的那一刻，他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醒过来时，他根本不知道又过了多久。
　　睁开眼，他看到自己扒在一块平滑的石板上，脚还在水里，而石板既不冰冷也不滑腻；但在水里的脚能感到水竟是温热的。他慢慢爬起来，坐到石头上，伸手到水里探了探，水的确是温热的，似乎还在冒着热气；向上看去，雾茫茫的，看不到顶在哪里。而在这个空间里，还有光线，但并不太亮，他觉察到光是从四周的石壁上反射出来的。
　　向四周看，却又是什么也看不到，他感觉他被一团雾气包裹着，让他觉得特别焦燥。这时他又发现自己的肚子咕嘟嘟地响，原来是饿了。
　　他立即向四周摸索，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吃的，如果找不到，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既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清楚这里有什么危险，他也不敢发出声响。他用手脚探索水边的地面，感觉都是石头；又碰到了一个水域，因为看不清，他并不知道有多大，其实就是一个小水潭。他先还怕着，不敢探脚下去，怕有什么怪物；但挡不住肚子咕咕乱叫，并且的确饿得没有什么力气了。这时他的脚在这片水里碰到了鱼。
　　虽然他并不能断定是鱼，但他觉得应该是鱼，生在水里不是鱼能是什么？在他以往的人生经验里，他的认知就是这样。当他抓住一条滑滑的小鱼的一刹那，那条鱼居然已经进入他的嘴里。
　　求生的本能让他囫囵吞枣地吃下了这条鱼，他已经快饿得没命了。
　　因为按正常的时间，他掉进这个洞应该有三天到五天了。
　　他咽下这条鱼后，就躺在水边休息了一下，实在没有力气了，他想恢复一点体力，好再捉条鱼来裹腹。
　　虽然是人生第一次吃生鲜活鱼，但他并没有觉得有苦、腥什么难以下咽的感觉，似乎这条在他嘴里还在乱跳的小鱼并不是生的，而是经过了煎炸的美味。
　　大概吃了三五条小鱼后，他终于可以坐起来了。
　　几条小鱼的生命换来了他的重生。
　　他知道他在下落时身上的背包还是在的，但到最后时，背包脱离了身体，不知落到哪里了。而手机是装在裤子的口袋里的——在那个翻腾下坠的过程中，手机那么光滑的物品更是早就掉落得无影无踪。
　　他清醒的想到自己完了。
　　他先开始是悲伤自己的命运：怎么会这么奇怪地掉进这个地方？这是什么地方呢？但又想到：居然可以活下来也是太难得了！毕竟还是活着的啊！
　　他这才想到几个伙伴：他们会怎样寻找他；单位里会怎样；妈妈会怎么办，恐怕是无法得知……
　　可是想过这些后，他更多想的是：怎么才能活下去？
　　他现在已经渐渐能看清，面前是一个小小的水塘。而身后，也就是他坠落的地方，居然是一片茫茫无边的大水，也许是大海也说不定，但他再一次确定这“海”水是温热的，更像是一个温泉湖泊。
　　这也太奇怪了！西子山里会有这么大一片水域？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而且，自己最初似乎是飘飘悠悠地，然后才开始快速坠落，最终落到了这里面。这说明啥问题？这地方不是人类世界？
　　可是这水里面却有鱼类。并且感觉还不少。
　　他忽然想到那只掉落的背包，那里面装有一些干粮，一套衣服，而背包本身又是一个帐蓬，折叠起来后变成一个背包。
　　我要找到它！
　　他在“温泉”边试探着，边上的水不深，到小腿而已；但越往里面越深，感觉不到底了。他考虑了一下，还是觉得很有必要找到这个背包。并且他发现，这水的浮力很大，虽然自己游泳水平并不高，但看样子游到落水处的能力还是有的。
　　他试着向那里游去，在那一片能见度很低的水面仔细搜寻着，这时他发现了背包的踪迹：它就浮在较远处的水面上！
　　他惊喜地游了过去，把背包向岸边扒拉，并终于捞了出来！
　　但当他来打开背包时才发现：这个折叠式的背包早已散开，里面的东西一样也没有，就只剩下这个空空的背包！
　　他叹息了一会儿，但同时又庆幸：能找到背包都不错了！
　　他开始思考如何离开这个地方，回到他原来的世界里。
　　他所在的位置，后面就是他掉下来时落身的大湖，似乎永远都雾蒙蒙的；面前是形状各异、随处可见的小水池；水池再往前，就是石壁。往四周看，又看不远，但可以判断出：这应该是一个很大的洞穴！而他自己应该是从洞顶掉下来的！
　　但他又怎么也想不通：西子山哪里会有这么一个让他掉落的洞口？并且这洞底离洞顶简单可以说高不可攀！
　　他沿着石壁向前摸索，发现石壁是白色的，雪一样的白，难怪这里看不到天日却能有光线。
　　石壁是直立的，可以看清上面有凹凸不平的白色雪花状的东西。小心的摸了摸，感觉有沙砾感；用指甲抠下，挺硬，但还是能抠掉最外面的一层。他觉得这应该是钟乳石一类的物质。
　　他沿着石壁继续向前走。走了一会儿，想起来应该在这里做个记号。他从地上摸到一块碎石子，在石壁的“雪花”上划了一个“吉”字。这时他居然想道：这吉字原来也并没那么吉利！
　　走一段，他就再划一个杰字。划下第十几个名字的时候，他眩晕起来：这要是无边无际可怎么办？
　　这片地真是够大，石质地面上，积有泥土的地方还生有苔藓。虽然石壁笔直向上看不到顶，但这里的地面却是高低起伏的。有的地方是纯石质的，有些地方却是一堆堆形状奇特的钟乳石，造型可谓鬼斧神工。当然他根本没心情想这些，只是默然记着这里的地貌特征。因为说不定走了一圈回来，还是找不到出口的，那也许这些特征能帮他确定方位也是好的。
　　不见天日的地方，无法判断时间，他觉得疲倦了就找一个干燥的地方睡一觉；饿了就捉些鱼来吃。他还试着用石头打出火星来点燃干燥的苔藓引火烤鱼，但终因苔藓总是不够干燥而罢手。
　　在这个空旷庞大的空间里，他已经过了近一个月了。他默默地想着，也许是两个月——居然还活着！
　　而且奇特的是，这个没有出口的大洞穴里，居然会有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