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是心上人》安哲子曰

6、世事一场大梦（1）

　　体育老师林意素是这座小城市神奇的存在，她是国家二级教练，会踢球，会跨栏，高个儿潇洒，人却白净水秀。丹妮在床上细想，好像是自从她来学校后，父母的争吵更加频繁。

　　翌日清晨，丹妮想着这事，一夜未睡好，天刚亮就迷迷糊糊醒来。

　　藕色窗帘未拉住的地方，似有微光，想必是晴天。走到窗前，拉开帘子一看，竟一夜大雪，厚厚堆了一层，天地间飞絮落棉，丹妮兴奋摇起泽然，两人戴帽裹巾地去了学校。

　　因为英语老师请假，上午第二节课变成自习，丹妮摊开书，一手撑住额头，看起来在看书，实际偷瞄窗外。远处大雪飘落，仿佛被刻意放缓，近处的雪花打着旋儿，随着风扑向窗玻璃，又倏忽不见。

　　“啪”的一声，陈素天顶着一身白雪走进教室，雪花在他肩膀处尚未融化，带着凛凛寒气。
　　他拿起一支白色粉笔，将原本黑板右侧的每日一句诗擦掉，刷刷在黑板上写下：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
　　不着一言又离开教室。

　　同学们惊异过后窃窃私语，丹妮望着黑板上十四个大字，回头看泽然，泽然没有任何反应，不知刷刷刷写什么。

　　课间操被取消，丹妮拉着泽然去外边走，体育场的跑道白茫茫一篇，只有两边草坪上的雪花亮晶晶，在黄绿色的枯草上显露出六边形的雪花。
　　男生打雪仗，女生堆雪人，雪球打歪了雪人的鼻子，女生反过来再给男生扔雪球。

　　两个人冻得鼻头红红，衣服后面的帽子堆满雪。丹妮恨铁不成钢：“你说为什么会传出爸和林老师的事？”
　　泽然沉默。
　　“你不是和爸关系最好嘛？！”丹妮恨恨讲道。
　　两人朝操场的西南头走去，那里有进走廊的通道，踩在厚厚积雪上，几乎没有声音，世界一片寂静。

　　在这寂静里，泽然忽然停住脚步。丹妮刚想问怎么了，便看到走廊上一个大大的、臃肿的合影。
　　什么人的影子这么大？
　　再抬头，爸爸和林老师相继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