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充分必要条件》闲云散人

5、第 5 章

　　17.

　　从那顿饭后，王雨墨倒是经常给他发消息，虽然大部分都是问他有关学校和吉他的一些事儿。

　　过了几天，王雨墨突然问他：“学长，今天下午我参加我们院新生杯篮球赛，你要来看吗？”卫知然当然要去了，他都不知道王雨墨还打篮球。

　　卫知然提前十来分钟到了球场，一眼就看到了带着黑色发带的王雨墨。没办法，他长得太出挑了，个子高不说，肌肉线条也相当漂亮。两队正在各自热身、商量战术，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还有很多女生在一旁叽叽喳喳兴奋地讨论，不时拿手机偷偷拍照。

　　卫知然趁人还没挤爆占了个靠前的位置。
　　准备开场前，王雨墨环顾四周，锁定卫知然的位置，冲他灿烂一笑，引得他那片的女生小声尖叫起来。啧，莫名有点吃味是怎么回事？

　　卫知然也打篮球，看别人打更多，但他很少见过速度像王雨墨这么快的，他们队员整体水平也相当可以，不然配合吃力，他这个速度和反应也很难发挥出来。相比起来对面的就比较惨，直接被吊打水平，队员分工不清晰，带球都能带跑了。

　　不知不觉地，卫知然就只盯着王雨墨看了。走神的后果就是，对面的菜鸟队员传丢了，直直向他扑过来的球他都没注意。

　　等到看清时，球都快飞到他脸上了。卫知然还没来得及抬胳膊，眼前就人影一晃，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上方一把扣住球往回狠狠一捞，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卫知然感觉他的世界像是放了慢镜头似的，看着那只手硬生生让球转了个方向，离得最近的时候他都能感到那只手的温热气息，最后只剩下王雨墨因为惯性不断靠近的脸，被汗浸湿的眉眼显得更凌厉了。带着青春少年温度的劲风扑面而来，王雨墨在距离他一拳的位置堪堪停下，平复了下呼吸，道：“没事吧？注意看着点球啊。”

　　卫知然有点愣神，听见自己回了句“没事”，等王雨墨转身回去了，才后知后觉，他丫的他刚才离我有半个球场的距离吧，这是人的速度吗？

　　场边的加油欢呼声震天，这一片嘈杂中，他只听见了自己心如擂鼓。

　　接下来的一天卫知然都过得有点神情恍惚，脑子里像按了重播一样一遍遍循环那个慢镜。

　　晚上回寝，林淮深用食指和拇指捏住卫知然的下巴，左右端详一番，“然然，你最近整个人怎么春意盎然的？你红杏出墙了？”

　　“老子警告你多少次了成语不能乱用。”

　　“小学弟？”

　　“出什么墙？什么学弟？”余洲舟刚回来，一脸八卦地凑过来。正打游戏的陈言格都放下了耳机看过来。

　　卫知然看着林淮深那一脸了然的笑就心堵，皮笑肉不笑道：“不是亲弟胜似亲弟，你懂吗？社会主义兄弟情！别把别人都想的跟你似的龌龊。”

　　陈言格笑了，“什么社会主义兄弟情，都是幌子，那就是他妈爱情。”

　　卫知然：“你一个一天天打游戏的怎么懂得这么多。”

　　余洲舟郑重地拍拍卫知然的肩膀：“当局者迷啊，直面现实吧。”林淮深郑重地拍拍他的另一边肩膀：“不要逃避了，勇敢去爱吧。”

　　卫知然：“……求求你们闭嘴吧。”

　　林淮深：“不过认真讲，然然，你还是搞搞清楚自己对他是什么感觉吧。”

　　卫知然当晚就失眠了，翻来覆去一遍又一遍地放映两个人的电影，想要求证出他们的关系。 单身多年的卫知然终于体会了一把学渣面对考卷的感觉，草稿纸上乱画一通，答题纸上依然是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枯坐到天明的时候卫知然终于想明白一点。他之所以那么地不确定，是因为他在反复推导的每一步，都在揣测王雨墨是怎么想的。拨开这些纷乱的假设，一个箭头从卫知然指向王雨墨，简简单单，就是喜欢。

　　18.

　　王雨墨很早就听说过太航中学有个很厉害的学霸，叫卫知然。太航中学是省重点中学，学霸不算稀奇物种，但长得帅的算。既长得帅又是学霸的，那就是稀世珍宝天神下凡。

　　但让王雨墨对他影响最深刻的不是这些。听说在一次晨会上，校领导痛斥校内最近学风不正，巡查时屡屡发现学生自习时，甚至上课时间趴桌子上睡觉的现象。劈头盖脸地把学生骂了一通后，还不解气，点了卫知然上来作为尖子学生讲两句。

　　结果卫知然前几句还正正常常的，后面就开始变味儿了，“我们一定要充分利用主观能动性克服外在的不利条件，即使被中午提前半小时到校这种苛刻的要求剥夺了午休，导致下午萎靡不振，抑或是长期吃食堂的黑暗料理让我们的身体饱受摧残等等，也不要抱怨、不要悲伤，因为人生就是一场修行，更何况，回家后还有成堆的重复性作业等着我们，虽然他们挤占了我们查漏补缺的时间，但我们要相信，老师让我们不眠不休地做这些作业一定有他们的道理……”

　　最后，卫知然在全校同学的鼓掌欢呼声以及校领导和老师们的目瞪口呆中下了台，之后在政教处待了三个小时都没出来。但这次壮举还是引起了校领导的重视，后来中午提前半小时到校的规定取消了，作业量也减轻了些，食堂的伙食质量改没改不清楚，反正卫知然是出名了。

　　后来秦女士有天在饭桌上问王雨墨想考哪个高中，他没有犹豫，选了太航。即使C市一中离家更近，实力也相当。

　　但王雨墨没能在学校见到卫知然。这不奇怪，他考进来的时候，卫知然已经毕业了。有些遗憾，但也没办法，谁让他比人家小了整整三岁呢？

　　所以王雨墨寒假在吉他班第一眼看到卫知然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自己今天早上应该是没睡醒，意识不太清醒。

　　上课的时候，王雨墨发现自己不受控制地盯着卫知然看。幸好，除了一开始不小心对上的视线，剩下的时间卫知然都没再抬过几次头。不过真的很帅，五官带着一种温润感，就像在晴朗的一天躺在草地上，看到天上一朵分外洁白的云一样。

　　王雨墨觉得，自己能在这里碰见卫知然简直是奇迹。没想到后来卫知然在楼下竟然主动跟他搭话，还说要带他一起去九云巷，王雨墨暗自狠掐了自己一把，没掌控好力道，表情都差点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