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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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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第二天下午上课，卫知然到得早，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不一会儿王雨墨就来了，小朋友眼神在其他座位上飘了飘，就装作不经意地坐在了卫知然旁边，“学长下午好。”
小朋友，还挺害羞。卫知然笑笑，“下午好啊。”
接下来的几天，卫知然和王雨墨就自然而然地坐在一起了。
卫知然早就想学吉他了，又是能沉心学习的，自然学得快。王雨墨小朋友也稳重得很，偶尔问问他问题，其他时候就一声不吭地练习，和班里其他同龄人反差极大。卫知然一直觉得，王小
朋友学习应该也是很拔尖的，毕竟在家长格外重视成绩的C市，高中还同意孩子学吉他，也是少见的。
所以当王雨墨妈妈通过吉他班群加他的时候，他很是诧异，然后稀里糊涂地就同意给王雨墨辅导功课了。
王雨墨的父母好像很忙，平时都是雇的一个保姆接送、照顾他。但秦女士周六还是抽出时间见了卫知然一面。
秦女士很和善，也没有多问什么，只说他们夫妻俩平时各自在外地奔波，疏忽了雨墨，这孩子心静，也聪明，但是成绩平平，“其实我们对他没有太高的要求，之前问他要不要找辅导老师，他不愿意，结果这次学吉他回来提到知然是考到S大的学长，我们就提了一句，没想到他还同意了，可能还是你们年轻人愿意在一块儿。你是过来人，也希望你多开导开导雨墨，这孩子，太闷了，有什么想法也不和大人说。”
卫知然一一应下，辅导高中生的兼职他在大学也做着，没有什么压力。秦女士果然和她说的一样忙，自从那天见过后就没再出现。卫知然有点心疼小朋友，从小这个房子里就经常是他和保姆两个人。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王雨墨却懂事得让人心疼，他很少提什么要求，如果对方表现出一点不方便的意思就会收回。
06.
“下一道题，一个均匀空心球壳装满水，现在在底部钻一个孔，让水缓慢流出，直到流完，问整个过程中重心的变化。”卫知然看看小朋友，“其实这个呢，就是要注意下末状态，流完水后，均匀空心球壳中心应该在球壳中心，对吧？初状态好说，重心也在中心，但流水的过程中，重心会随着水面降低下移，这个好理解吧？嗯，那把这三个过程串联一下，一开始在中心，过程中下降，结束时也在中心，那整个过程就是重心先下降后上升对不对？”
王雨墨用手比划了两下，又思考了下，点点头：“嗯，懂了。”
卫知然老父亲般欣慰地点点头：“好，那我们看下一题……”
几天教下来，卫知然感觉王雨墨让人省心得奇怪，给他讲解错题，总是一遍就听懂了，难题也不例外，他时常要多问两句“真的懂了？”，就怕他因为不好意思问第二遍假装说懂了。但看样子又不像不会的，讲过的题目就基本不会再错类似的。
这让卫知然有一阵子很是怀疑：是他太天才了，还是我太英明了？他卫知然还没教过这么让人省心的学生。
除了辅导，卫知然也经常跟王雨墨聊各种各样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王雨墨在他面前越来越真实了，就像一只小刺猬，向你露出它软乎乎的肚皮一样。
学累了，两人就一块儿练琴。最近吉他班教了扫弦，王雨墨的节奏感比卫知然好，几天下来就有点样子了，有时候还能教教卫知然。
“学长，你放轻松一点……”王雨墨面对面指导半天，卫知然都没有找到感觉，王雨墨干脆倾身靠过来，轻轻捏住了卫知然的手腕。
卫知然感觉周围温度都上升了两度，奇了怪了，年轻人火力都这么大的么。王雨墨靠过来，带着一股淡淡的橙花洗衣液的味道。干什么怎么突然就闻起来了，你清醒一点。
被王雨墨捏住的手腕传来酥酥麻麻的异样感觉，卫知然脑子有点糊，被轻轻晃了两下手腕才回过神来。
“啊……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学长，你把手腕放松些，用手腕力量带动扫弦。”
“啊，噢，是这样吗？”卫知然扫了两下。
“呃……再放松点，这样”，王雨墨说着半握住了卫知然的手，带着他扫了两下。
被扫过的吉他弦震动发出轻而和谐嗡鸣，卫知然感觉自己的心都跟着震了震。王雨墨一个高一小屁孩，手怎么这么大。卫知然的手心都发汗了，现在偏头肯定能看到王雨墨眼下那颗淡色的小痣，但卫知然全程都没敢往身边看一眼。
07.
大概自己一开始就不对吧。
卫知然叼着根笔在马原课上发着呆，台上的教授手舞足蹈地在讲着什么运动，眼睛瞪得像铜铃，台下一帮被考勤绑架出席的学生半死不活地或趴或睡，有点精神的都在搞自己的事情，个别积极分子坐得笔挺，时不时和老师深情对视，并在老师提问时笔直地举起自己的手。
卫知然是来旁听的，大四考研必考政治，实在让他头大，想来这里找找思路。卫知然作为纯理科生，从没在政治课上沾上光，四门政治课再加思修，不是3.0，就是3.3，除了一门拿了3.7，还是小组作业沾了同组大佬的光。
愁啊，这知识它不进脑子啊……卫知然看着教授发呆，我就应该改名叫卫·不知·其·然。
听不进去课的后果就是注意力开始飘忽，脑子里开始跑火车。啊，今天又下雨了，感觉空气里氤氲的水气都要现形了。
作为南方城市，S市即使在九月，也没有丝毫的秋高气爽的感觉。仿佛全年只有两个季节，夏天，和冬天。刚下的毛毛雨还没把地面沾湿，就融到空气里去了。结果，没降下温来不说，空气反倒更闷了。
卫知然晃晃脑袋，感觉头有点发热。我不会空调吹多了快感冒了吧？看看前排墙上的空调显示。靠，哪个孙子开的19℃。伸手过去调高了几度。
旁边女生搓了搓胳膊，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卫知然愣了下，“没事，我也觉得冷了。”
调高了温度好了点，但还是感觉闷得厉害。上一次感觉呼吸不畅是什么时候了……
卫知然在瞌睡虫的指引下开始频频点头，意识开始飘忽。上次感冒也没有太难受，那是上上次？脑海里蓦然闪过一个吻，和一颗淡淡的、不太明显的小痣……
卫知然瞬间清醒了，剩下的时间里再也没能瞌睡着。
08.
王雨墨生日那天又是一个人。秦女士项目谈判正在关键时期，王父的团队研究有了新进展。孙阿姨做了一桌子菜以后就离开了，说家里老人住院了今晚要去陪床。
孙阿姨有心，知道这两个孩子关系好，跟亲哥俩似的，就提前告诉了卫知然。
出租车上，卫知然看着安安静静黑着屏的手机。哎呦，小朋友还挺能憋？
小区外面有一家便利店，卫知然看看依然自闭的手机，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屏幕，“你再不给我打，我就要给你打了噢……”话音没落，手机回光返照般地震动起来，显示“小朋友来电”。
卫知然假意矜持了两秒，就接了起来，“喂？”
“学、学长，是我。”
“啊，雨墨啊，怎么了？”
“呃，就是，学长你今天有空吗？”
卫知然无声地笑了，“前天不是刚辅导过吗？又有新问题啦？”
“啊，不、不是，就想问学长有没有时间来我家吃饭，孙阿姨做了好多菜……”
呵，小朋友还不坦白呐。卫知然抿抿嘴角：“今天好像不太方便诶……”
“啊，没关系没关系，我也是临时起意的，打扰学长了……”
“噗、哎，等等，不逗你了，我在你家楼下，想喝什么饮料？”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愣神，“已经在楼下了？学长你怎么知道？我、我想喝……酒。”
卫知然快忍不住了，回了句“行”，就匆匆挂了电话，蹲在地上狂笑了起来。
旁边一遛狗的大妈提着菜路过，边走边回头瞅他：“年轻人搞个对象跟个二傻子一样……”
卫知然喘了几口平静下来，去便利店买了几罐RIO。熟悉卫知然的，都知道他是个一杯倒的把式，真要喝起来遭不住的，况且小朋友没成年，主要是不能带坏小朋友，没错，就是这样。
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小朋友围着围巾在左右张望，卫知然挥了挥胳膊：“这里！”
王雨墨眼睛一亮，“学长！”
卫知然一把勾住他脖子，“来这么多次了我又不是不认路。”
王雨墨嘿嘿傻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卫知然心道，这才是个二傻子吧，过生日也不好意思说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