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爱恋》NOCTURE

26、分别

　　何灵在家养了一段时间，旭阳时不时地来看她。这天，何峰背着何灵从医院里走了出来。顾思明刚好去医院拿药，刚下了车，他远远地看见何峰背着何灵从医院出来，旭阳在后面跟着。顾思明去医院拿了药，开车来到何峰家门口，透过车窗，顾思明看到了何灵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在院子里走，旭阳扶着何灵。
　　“何灵，来喝口水，休息一会儿。”旭阳说着，给了何灵一瓶水。
　　“好。”何灵说。
　　“灵儿。”顾思明趴在方向盘上哭了起来。
　　一会儿，顾思明开车回去了。
　　旭阳陪着何灵，给何灵讲笑话，何峰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顾思明来到何峰家，旭阳站在门口说：“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我妹妹。”顾思明说。
　　“她不是你妹妹。”旭阳说。
　　“让开。”顾思明生气地说。
　　何灵坐在客厅里，何峰在做早餐。
　　“灵儿，怎么这么不小心？疼吗？”顾思明看着何灵说。
　　“不疼。”何灵看着顾思明有点惊慌。
　　“灵儿，你饿了吧，我给你做饭去。”顾思明说完，来到厨房，煮了个粥。他没有做过饭，粥也煮糊了，整个客厅里弥漫着一股糊味。顾思明有点不好意思。何灵把顾思明煮的粥端了过来，吃完了，不知道是因为不想浪费粮食还是因为什么，她不想打击顾思明。不过，她一看到顾思明就会想起顾思明不信任她的眼神和慕菁菁抱他的那一幕，何灵心里每每想起，还是非常难受，所以，何灵的话并不多。
　　对于何灵来说，他的男朋友甚至未来的老公是谁都一样，不管是顾思明，旭阳，还是白礼笙，都一样。因为，何灵不依赖别人。当了十几年的孤儿，一点安全感也没有，所以，她早已习惯了凡事靠自己，而顾思明带给她的伤痛，早已在她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也许，处于自我保护，害怕再次受到伤害，她会有意无意地防备着。不过，何灵希望自己曾经爱过的人能够幸福快乐，哪怕她自己过得不好，她也心满意足了。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傻的可以，所以，她从来都不敢告诉别人她自己的想法，这个世界上，聪明人太多了，她自己也难得糊涂，这就是为什么何灵会找何峰帮顾思明，而她自己却不想再见到顾思明的原因。缘尽了，就随它去吧，至于白礼笙，可能是因为相处的时间不长，何灵还没有发现他的缺点，他也没有伤害过何灵，所以在何灵心里，白礼笙挺好的，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帮助白礼笙，愿意和他一起吃苦，一起努力。所以，何灵和顾思明的话很少。
　　这几天，顾思明天天来看何灵，何灵的外表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可心却变了。以前的何灵，恨不得天天和顾思明在一起，完全没有任何顾虑，而现在的何灵，变得很犹豫，什么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谈恋爱，首先要让她看到希望，当她看不到希望思，便会亲手结束这段感情。她不喜欢在没有结果的恋情上浪费时间，人生短暂，她浪费不起。可能局外人会觉得何灵狠心，如果在可控制的情况下她不对自己狠一点，当局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对局中所有人都不利的情况下，这种后果是她一个人所承担不起的，而这种局面也是她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当她觉得顾思明不再信任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离开顾思明的打算，她宁愿成全顾思明，也不愿苦苦纠缠，因为她觉得，她离开顾思明只是她一个人痛，至少他们两个人会幸福，如果她纠缠着顾思明，不只是他们三个人痛苦，三家人同样不快乐，她觉得，这笔买卖划算，所以，她放手了。都说爱情是自私的，可何灵一碰到爱情，她就傻了。
　　顾思明每天都会给何灵买她喜欢吃的，背着何灵去医院做检查，像小时候一样照顾她，何灵内心很纠结。对于事业心强的人来讲，感情注定是她的软肋，沈彬是，何峰是，何灵也是。晚上，等何峰回去了，何灵对何峰说：“爸，我想回去。”
　　“灵儿，有些事情是逃避不了的。你必须要面对。”何峰说。
　　“可我不想伤害他。”何灵说。
　　“你想好了”何峰问。
　　“我想好了。”何灵说。
　　何峰响了想，说：“我明天送你回去。”
　　何灵一夜无眠，顾思明在她脑子里总是挥之不去。
　　第二天一大早，何灵收拾好东西，等何峰。何峰告诉她，顾思明住院了，要不要去看他？何灵迟疑了，不过，何灵还是决定去看看顾思明。何峰扶着何灵来到顾思明的病房，顾守城见何灵来了，把谢雅琴拉了出去，何峰也出去了。
　　“灵儿，你还是来看我了。”顾思明说。
　　“小明哥，菁菁她需要你。”何灵说完，一瘸一拐地走到顾思明的病床前，准备给顾思明把脉。顾思明把胳膊挪开了。
　　“灵儿长大了，不需要我了。”顾思明说。
　　“小明哥，你好好休息吧。”何灵说。
　　“灵儿，难道我们已经生分到无话可说的地步了吗？”顾思明问。
　　“小明哥，一个圆圈代表一个完美的结局，当一个人在画一个圆的时候，只要有任何一笔偏离了原有的方向，那么，最后的作品也不称其为圆了。”何灵说。
　　“这个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也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顾思明说。
　　“也许吧。”何灵说。
　　“你明天还会来看我吗？”顾思明说。
　　何灵看着顾思明，顾思明看她的眼神还是像当初一样那么深情，何灵无论如何都对顾思明狠不下心来。
　　“我明天还会来看你。”何灵说。
　　顾思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个笑容是那么地熟悉。
　　何灵打算今天不走了，明天再去看看顾思明。
　　中午，何灵回到家，在厨房给何峰做菜。炒好了两盘菜，也不见何峰来吃。
　　“爸爸，吃饭了。”何灵边做边喊。
　　这时，顾思明走了进来，用保温饭盒装了一饭盒燕窝，这是他妈妈亲自给他炖的，他舍不得吃，给何灵送了过来。
　　何灵脚伤还没好，坐在凳子上炒菜，见顾思明穿着病人的衣服手里拿着饭盒，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看着顾思明，开始自责，如果她没有来上海，也许顾思明会过得快乐些；如果她没有遇到顾思明，也许顾思明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正当她开始反省自己的过错时，她闻到了不该闻的味道，鸡蛋饼糊了。
　　“我的饼。”何灵说着，慌忙拿铲子把鸡蛋饼放到盘子里，看着黑乎乎的鸡蛋饼，在顾思明面前，何灵有点不知所措。
　　“小明哥，你还没吃饭吧，这两盘菜没糊，你吃这个吧。”何灵刚说完，顾思明端起盛鸡蛋饼的盘子，拿起筷子，把黑乎乎的鸡蛋饼吃了。
　　“小明哥，你别吃了，我重新给你做一个。”何灵说着，抢过了顾思明手中的盘子。
　　“灵儿，我妈妈炖的燕窝，不是很甜，给你吃。”顾思明把保温盒递到何灵面前。何灵把燕窝平均分到两个碗里，她和顾思明一人一碗。看着何灵把燕窝吃了，顾思明回家了。
　　顾思明到家后，从冰箱里拿了几块冰块放在盆里，接了一盆凉水，从头顶上浇了下来，又吹了一会儿冷空调，才回到医院。
　　半夜，顾思明高烧不退，谢雅琴不停地哭着。
　　一大早，何灵如约来医院看望顾思明。只见谢雅琴哭着，何灵走上前给顾思明把了把脉，她沉默了一会儿。
　　“灵儿，怎么样了？”何峰问。
　　半天，何灵说：“爸，借我两个人。”
　　何峰不解。
　　贵州老家：邱爷爷在家里看医书，突然，何灵来到了他家。
　　“丫头，你这脚是怎么了？”邱爷爷关切的问。
　　“邱爷爷，我想求你个事情。”何灵说。
　　“咱爷孙俩还客气什么？”邱爷爷说。
　　“我想让你跟我走一趟。”何灵说。
　　“去哪里？”邱爷爷问。
　　“上海。”何灵说。
　　邱爷爷一听，脸都绿了，生气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来都不去外地。”
　　“给我绑了。”何灵说完，只见两个戴墨镜的，上前把邱爷爷给五花大绑了，并抬上了车。
　　“邱爷爷，对不起。”何灵说。
　　何灵把邱爷爷绑到了上海，来到顾思明的病房，邱老先生死活都不肯给顾思明看病。
　　何灵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刀架在她自己的脖子上。
　　“你要干嘛？”邱爷爷问。
　　“你要是再不给他看病，我就死在你面前。”何灵说。
　　“灵儿，把刀放下。”何峰大声说。
　　“都别过来。”何灵说。
　　“你这傻丫头啊。”邱爷爷说。
　　“我是很傻，可是，我要他活着。”何灵说完，拿着刀给自己的脖子上划了一刀，鲜血顿时流了下来，邱爷爷实属无奈，开始给顾思明把脉。
　　“灵儿，你这傻丫头。”何峰一把夺过了何灵手中的刀，赶紧让护士给何灵包扎伤口。
　　邱爷爷给顾思明把了把脉，开始施针，何灵亲自给顾思明熬药，一日两次。在邱爷爷的精心治疗下，顾思明的病情一天天地好了起来，看着顾思明的气色越来越好，何灵也放心了。
　　“小明哥，你多吃点。”何灵对顾思明说。
　　顾思明又吃了两口，这是他这几天吃的最多的一顿饭，何灵亲自做的。
　　“小明哥，我要走了。”何灵说。
　　“去哪里？”顾思明问。
　　“回老家。”何灵说。
　　“你本来就是上海人。”顾思明说。
　　“我不属于这里。”何灵说。
　　“灵儿，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顾思明问。
　　何灵看着顾思明很深情的眼神说：“我没有讨厌你，我讨厌我自己。”何灵说完，拿起拐杖，站了起来，“小明哥，忘了过去吧。”何灵说完，转身就走。
　　“灵儿。”顾思明叫了一声。
　　何灵听到顾思明叫他，停了一下，不过，她还是一狠心，头也不回地走了。
　　莫旬来找顾守城，他说他找不到何峰，
　　“阿峰他现在不在上海，送她女儿回贵州去了。”顾守城说。
　　“何灵还是不肯留在上海？”莫旬说。
　　顾守城叹了口气，说：“你找阿峰什么事情？”
　　“你还记得上次在饭店何峰的提议吗？”莫旬问。
　　“记得。”顾守城说。
　　“我本来是打算找你们商量公司重组的事情，我想收购何峰的公司。你也知道，这个公司刚开没多久，虽然业务不多，但是也没有债务，我需要何峰的影响力。为了保障公司和股民的利益，我采纳了何峰的意见，让麒坤集团的股票停牌了。有关收购事宜，还要何峰同意才行。”莫旬说。
　　“老家伙，要是比狡猾，你一点儿也不输何峰。”顾守城说。
　　“在这一行干了几十年，吃的亏比吃的饭都多，想不狡猾都难。”莫旬说。
　　“你今天是见不到何峰了。这样，你先回去，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尽快回来。”顾守城说。
　　“那就多谢了。”莫旬说。
　　何峰把何灵送回贵州，顾守城给他打电话，让他尽快回上海。
　　“爸爸，你回去吧。我能照顾我自己，还有邱爷爷呢。”何灵说。
　　“那你照顾好你自己，有事就给我打电话，爸爸过段时间再来看你。”何峰说。
　　“快点走吧。”何灵说。
　　“路上小心。”何灵说。
　　何峰开车回了上海。何灵拄着拐杖带着一大包吃的来到邱爷爷家。邱爷爷不理她。
　　“邱爷爷，还生我的气啊？”何灵说。
　　“你呀。”邱爷爷指着何灵的鼻子说。
　　“从小就活蹦乱跳地，跟猴子一样，你看看，出事了吧？还好我这里有上好的膏药，贴它几天，就好了。”邱爷爷说着，把他压箱底的膏药找了出来。
　　“味道好大呀。”何灵说。
　　“你还要不要脚丫子了？”邱爷爷说。
　　“要。”何灵说。
　　邱爷爷给何灵脚上贴了一片，何灵只觉得凉丝丝的。
　　“不要到处乱跑。”邱爷爷说。
　　何灵不语。
　　“听到没有？”邱爷爷说。
　　“我两只耳朵都听到了。”何灵说。
　　何灵贴好膏药后，给白礼笙打了个电话，说她回来了。白礼笙抽空来看何灵，见她拄着拐杖，说：“怎么这么不小心？疼吗？”
　　“不疼，快好了，你看。”何灵说。
　　“我给你带了东西，一会儿走的时候带回去。”何灵指着旁边的一大袋东西说。
　　“你也不嫌重。”白礼笙说。
　　“反正也不值钱。对了，你那边忙吗？”何灵问。
　　“忙倒是不忙，有机会，我想换份工作。”白礼笙说。
　　“公务员不好吗？”何灵问。
　　“当初，是我妈让我考的，这不是我的本意。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出过省，我也想到外面看看。”白礼笙说。
　　“如果有一天，你去了外地，当你兜兜转转了一圈后，也许你会发现，还是家乡好。”何灵说。
　　“你放心，我会带你一起去的，不会丢下你的。”白礼笙看着何灵说。
　　何灵笑了笑。
　　“你给我讲讲上海吧。”白礼笙说。
　　“上海......”当何灵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