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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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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脸忽如其来的灼烧感愈演愈烈,入眼的更是公孙仪愤怒的模样。
公孙仪此时紧蹙着眉头,试图挣脱开张致方紧拽着自己的手,挣扎了半天也未见这人的手劲松开半分,抬头冲着张致方恼怒道“你弄疼我了!”
闻此张致方才从脑袋一片空白的呆愣模样回过神来,缓缓松开了公孙仪的手腕,愣愣地瞧着她不顾自己手腕上的疼痛还急急忙忙过去扶李潇,流苏在一旁帮扶着,也不知此时该如何是好。
张致方突然觉得特别讽刺,一直以来,自己恐怕是真的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却还不自知罢,这一刻只恨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听爹的话,京城是什么地方?皇家?呵,都是顶好的演员罢。不再言语,不再停留,自顾自地缓缓走远,他不想再在那里看公孙仪是怎样对李潇万般关切的,仿佛自己的心被人狠狠地扎了一刀,鲜血淋漓…
“咳咳咳…今日怕是让驸马爷误会了,待明日臣亲自去跟驸马爷解释罢”李潇捂着胸口剧烈咳嗽着,早在之前就看见张致方,自己便故意引着公孙仪来这回公主府的必经之路,还真让他看见了,打得好,让他们二人之间生出嫌隙便值了。
“不必了,今日之事,还望李大人海涵”公孙仪冷着脸道。
“无事无事,毕竟误会因我而起,公主放心”李潇明白公孙仪的意思,就是让自己别把张致方打人的事说出去罢了。又道“今日…实是臣逾越了,至此以后,臣李潇…便不再对公主抱有非分之想”李潇低头一副决绝的模样。
“罢了,你先自行回去吧,明日一早本宫自会派刘大人来给你诊治”公孙仪无意多说,打发道。
李潇捂着胸口走了,流苏扶着公孙仪回去。
“准备沐浴,这身衣物本宫以后不想再看见”公孙仪疲惫地说着。
公孙仪将身子埋在水中,想到今日李潇说有密报告知,流苏才自行避开远远跟着,李潇却突然万分小心地请求自己能不能抱她一下,至此便绝了对她的念头。想到李潇对他们照顾良多,儿时更是有过一段像哥哥般的时光,罢了,就当作了了他最后的念想吧,这才有了他张致方看到的那些。为什么,为什么每一次都不相信自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上来打人,李潇身为朝廷命官岂是他想打就打?更莫说他是将军之位,父皇早已忌惮张家军,传进父皇那里他还有好果子吃吗?影子的事至今也未曾对自己袒露过半分,莫不是她公孙仪真的不值得他信任半分吗?公孙仪想着缓缓闭上眼。
张致方不知自己走了多久才回到将军府,下人见了皆都识相地不敢多问,阿晋在府门候了自家主子一天,少爷出府的时候正巧自己有事离开一小会儿,回来就不见人了。看到张致方好好的回来了也是松了口气,默默地跟在后头。
张致方停下脚步,“给我取酒来”。
阿晋片刻不敢耽搁急急忙忙地去拿酒过来,只要是这位爷想喝酒的时候便不能阻拦,不然自己一定吃不了兜着走,索性明儿个也不上早朝,即使醉了倒也无妨。
“少爷,酒来了”阿晋在房门口把两坛子酒递给张致方。
张致方接过来便将房门紧闭,阿晋便也如往日那般守在门口。
屋子里张致方一个人抱着酒坐在角落里,一口一口地往自己嘴里猛灌。“上辈子,这辈子,呵呵,真是讽刺啊…”捏紧了拳头捶向墙面,眼泪滴进了酒瓶中,明明是上好的佳酿,如今倒如那白水般无味了。
“嘶……”不知何时张致方竟抱着酒坛子睡着了,刺眼的光线让他睁不开眼,酸痛的感觉席卷全身。缓了片刻记起昨日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撑着身子歪歪扭扭地站起来,甩了甩浑浊的脑袋,不小心踢倒脚边的酒坛子发出滚动的声响。
候在屋子外面的阿晋听见响声,这才敢敲门道“少爷,洗澡水备好了”。
张致方用力地摁着太阳穴,紧锁着眉头从里面缓缓打开了房门,“几时了”。
“刚过未时了少爷”。
“沐浴吧”,张致方无力地吩咐道。
下人帮自己解了衣带便都自行退下了,褪去满是酒气的衣衫泡入浴桶里。张致方倚靠在桶边,头向后仰着,任头发散乱的浸在水中,舀起一瓢水从头顶缓缓浇下来,“唯愿自己,再无情爱”张致方喃喃自语。
一个时辰后阿晋看见张致方从水房出来,自家少爷仿佛跟沐浴之前换了个人似的,具体哪里倒也说不上来,看着正常许多却又觉得正常得不正常了。
“吩咐厨房上些清淡的”张致方如没事人一般对阿晋吩咐道,便自行去了书房看兵书。
阿晋特别诧异这爷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呢?
张致方刚刚拿起书来看便有下人来报“少爷,适才有人在府门口递给守卫一封没有落款的信”。
“拿过来”,张致方接过那封信便命人退下。将信摊开来看便立马拧紧了双眉,无论如何,自己必然要去赴这约的,即使不知道是何人所约,事关父亲之死,便不得不去了。
“公主…公主?”流苏见自家主子似是出神了。
“何事”公孙仪回过神来应道。
“奴婢已经请了刘大人去李大人府上了”。
“嗯”公孙仪心不在焉道。
自昨日张致方自己一个人落寞地走了之后,想到那人失魂落魄的背影便忍不住心疼,又气那人不信任自己,明明是大将军还跟孩童似的鲁莽行事。公孙仪想了一宿,怕是那个傻子真的彻底误会自己了,罢了,既是不信任她,又何须多此一举跟他解释,如若真的了解她,日后定会来寻自己说清的。
忽然暗卫飞鹰出现在一旁,飞鹰一直是被安排监视在公孙蓉身边的,公孙仪知他定是有要事相告,流苏也自行去院子门口守着。
“秉公主,属下适才发现长公主派人给将军府送了一封信,内容不详”。
公孙仪知道公孙蓉对张致方一直都是有心思的,不免有些担心起来,便嘱咐飞鹰“密切监视长公主的行动,有任何不妥立马来报”。
飞鹰领命后便又消失了,公孙仪心里却莫名地愈发不安起来。
酉时末,张致方只身一人出府,径直前往信中指定的客栈云中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