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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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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漆黑一片,男人捡起自己的腰带缠住手臂止血,他根本没把萧芷姝放在眼里,等包好伤口,这才漫步走过来抓住萧芷姝后脑的长发,将她从门口一路拖到床边。
“好痛,放开我,滚,滚开……”
男人似乎愤怒极了,抬手又扇了她一耳光,另一只手死死的掐住萧芷姝的脖子,她的嘴角流出鲜血,脸颊红肿一片,现在只感觉自己不能呼吸,脸色因为缺氧涨得通红。
男人也并不想弄死她,放开掐着她的手,将人提起来狠狠摔在床上,随即欺身而上。
萧芷姝疯狂咳嗽起来,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挣扎着不让男人靠近,他强势的抓着萧芷姝不断踢蹬的双腿,想将她拉到自己身下。
萧芷姝右手高高抬起,在男人只顾着撕扯她衣服时,将手里面握着的金簪狠狠的刺了下去。
“噗嗤”,一切都安静了下来,男人疼得几乎要晕厥,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抓着萧芷姝的双手渐渐松开。
在极度恐慌的环境下,萧芷姝爆发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满脸,她感受到自己手上沾上了温热的东西,散发着铁锈味。
他,他死了吗?我杀人了,萧芷姝瞳孔放大,一动不动的望着自己的双手,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她瑟缩着往旁边爬去,我要离开这儿,离开这儿就好了,不关我的事。
那个男人缓过来后咧着嘴大口呼吸,伸手将背后的簪子拔了出来,捏在手里,“疼,疼死我了,臭,臭娘们儿,我要杀了你,让你,让你生不如死………”
这匕首没有插到心脏里,不是致命伤,他慢慢向萧芷姝爬过来,她回过头像看见鬼一样惊叫一声,接连受惊的她已经失去了理智,杀了他,他会伤害我,杀了他。
萧芷姝连滚带爬的扑在地上,抓起地上的匕首,往追在身后的男人捅去。
那匕首好巧不巧的插在了他的右眼上,鲜血喷溅开来,她的脸上衣服上染上些许,只觉得恶心欲呕。
“啊啊啊…………”男人因为剧痛叫了起来,手里的簪子掉在地上,萧芷姝在这叫声中逐渐冷静,看着男人痛苦嘶吼的模样,她的内心竟然生出些许快意。
她毫不犹豫的拔出匕首,男人又是一阵痛叫,萧芷姝将人踹倒在床上,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弯腰将匕首抵在男人的脖子上,轻轻割开一层皮,露出点点鲜血。
“是谁让你来的,是谁?不说,不说我就杀了你……”萧芷姝开口,声音沙哑,颤得不成样子,她真是怕极了,也恨极了。
形势比人强,他想要活命,自然不敢有所隐瞒,连忙道,“是,是莫婉那个臭娘们儿,她说只要我办好了这事,给我一大笔钱,让我离开鸢台,再也不用当杂役。”
男人肠子都悔青了,阴沟里翻船,赔了夫人又折兵,他捂着自己还在流血的双眼,疼的直叫唤。
萧芷姝的身体紧绷,站在床边,匕首离开了他的脖子,男人以为自己安全了,下意识的吐出一口气。
他悬着的心还没放下来,只听“噗嗤”一声,他浑身抽搐不已,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双眼慢慢没了焦距,这把匕首,深深没入了他的心脏。
怎么可能会放过你,痴心妄想。
天空滑过一道闪电,将屋子照亮了一瞬,她瘫坐在床上看清了自己,满手满身都是刺目的红色。
死在旁边的男人面孔狰狞可怕,他的左眼瞪着,死不瞑目,右眼还在不断的涌出鲜血,他身上的窟窿将浅色褥子晕染得暗红一片。
莫婉,他刚刚说的是莫婉,萧芷姝思索片刻,不禁怒急反笑,越笑越癫狂。
她笑累了就坐在地上,屈膝抱住自己,冷,刺骨的冷,牙齿都在打颤。
萧芷姝在思索,接下来怎么办,她已经杀了人,明天一早便会被移交官府查办,自己恐怕没命可活。
如果现在逃走,鸢台的人也不会放过自己,她一个弱女子,又能逃到哪儿去,天下之大,竟没有她萧芷姝可去的地方。
就算是死,她也要莫婉付出代价,打定主意,萧芷姝起身踢了踢已经凉透变僵硬的尸体,抬手利落的将匕首拔出来。
想了想,她拿上平时束腰的布带,以及搁在架子上的帕子,这才用力推开门,迎着铺面而来的雷雨,往黑夜深处走去。
她没有穿鞋子,门外的木板上留下血色的脚印,这下是一点走路的声音都没有了,萧芷姝此刻就像索命的恶鬼一般,荡到了莫婉的房间。
莫婉此时睡得不安稳,只觉得双手有些勒得慌,滴答,一滴混着鲜血的泪水从萧芷姝的脸上滑落,正好滴在她的脸上。
“嗯~”莫婉缓缓睁眼,一张惨败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也不知道她看了多久,莫婉心神激荡,惊叫出声,吓得肝胆欲裂。
萧芷姝歪着脑袋看着一脸恐惧的莫婉,你也会害怕惊叫的吗?你让人欺辱我的时候,想过会有今天吗?
莫婉这时候看着萧芷姝,就觉得像是看见了恶鬼,她的脸上横着七八道眼泪滑过鲜血的痕迹,身上的白色寝衣混着大片大片的血渍,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头发散乱在周身。
她眼神飘忽,强装镇定怒斥道:“你,你干什么,你要吓死我吗,谁允许你半夜来我房间…………”
萧芷姝用匕首抵在她纤细白嫩的脖子上,幽幽开口,“就在半个时辰前,我用这把匕首,杀了半夜偷摸进我房间意图要欺辱我的人,听他说,是受了你的指示?”
“杀,杀了,你把他杀了?”莫婉一脸震惊,她这是惹上了什么瘟神!
“是的,我捅了他三刀。”萧芷姝不以为然,主宰别人的生死原来如此的令人上瘾,她将匕首往前一抵,莫婉害怕的仰高了脖子。
她向来贪生怕死,喜欢欺软怕硬,现下自己手被绑死了动弹不得,脖子上又是锋锐冰凉的匕首,急忙示弱,“妹妹这是做什么,我怎么会指示人做这等事,定是他胡说的,咋们同在鸢台讨生活,我心疼妹妹还来不及,你,你先把匕首拿开,咋们有话好好说,万一是误会呢。”
萧芷姝不欲和她在这儿浪费口舌,将帕子塞进她的嘴中,莫婉不知道她要干嘛,挣扎起来,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带你去我房间看看,想必你也认识他,如果不出意外,你马上就要和他在下面相见了。”
萧芷姝一把将人扯起来,抓着她被绑着的手腕,带着她一路跌跌撞撞的往自己房间走去。
她走的很慢,望着后面极其不配合的莫婉,嘴角扯出一个笑,声音冷到极致。
“你是要被我割断喉咙,吊在这儿放干血而死,还是跟我走?”
莫婉果然不闹腾了,不知是被廊下风吹雨打的,还是被这番话吓的,她的身体打了个寒颤,头点得如捣蒜。
房间门再次被打开,血腥味冲天而起,萧芷姝将人提着丢到了床上,她起身点亮了被熄灭的蜡烛,整个屋子亮了起来。
莫婉只觉得自己砸到了什么东西,略微有些僵硬,她滚在尸体旁边,双手撑在床上,褥子是湿的,她手一缩,抬脸打量着周围。
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没过一会儿,房间能视物的一刹那,她与男人近距离打了一个照面,莫婉目眦欲裂,吓得魂不附体,惊叫着往旁边滚去,摔在床下发出一声闷响。
萧芷姝坐在她旁边,撑着脑袋,声音很小,似乎是在和小姐妹拉家常,“这是他罪有应得,他必须要死。你放心,我今晚不会杀你,但是,也不会就这么放了你。”
鸢台的花魁继承人一般是卖艺不卖身,等年岁到了便高价卖给达官显赫做侍妾,在楼里时便是活招牌,只用跳舞弹琴,如果有人出白银千两,便可与之见上一面。
萧芷姝知道自己和莫婉都被老鸨看中,她大致知道莫婉为何要害自己了,这件事已经拿一条命抵了,她也不愿多沾上一条命。
萧芷姝一只手桎梏着莫婉的下巴,匕首在她的脸上游走不定,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莫婉,看着她满脸的泪水,嘴里呜呜发不出声音,想是恐惧到了极点。
“你这脸果然生的极美,你的依仗应该就是这容貌,如果我毁了它,你再也没办法做歌姬了。”
不要,不要……,莫婉摇着头,疯狂挣扎起来,但是并不能改变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萧芷姝这两刀划得极慢,但极深,鲜血一点一点渗出来,然后随着划得越长,血慢慢汇集起来,顺着脸滴落在莫婉的胸前,裙边,濡湿出一片暗色。
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莫婉一口气缓不上来,昏死过去,萧芷姝将人丢到一边,嫌弃的从梳妆台拿出一块手帕擦着自己的手。
外面雨愈发大了,她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内,心里面却是一片悲凉与无助,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但是她不想动弹,就这么坐在外面的榻上,看着门外呼号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