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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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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正业看他一眼，问辰瀚：“小小这孩子是不是喝醉了？听甜甜说他刚才还开我家的门来着？”
辰瀚笑了笑，没说话。
“这孩子，明天不是还有演出，怎么今晚还喝酒呢，不碍事吧？这酒味也不重啊，怎么就醉成这样了，酒量还是这么差，哈哈。”
“对了，你们要不要上去坐坐，我让阿姨给小小沏杯茶醒醒酒？”
“正好甜甜这两天还一直说要当面谢谢她小小哥哥，那孩子没买到明天首演的门票还哭呢，幸亏小小这孩子知道了就给送来了三张，明天我们一家都去呢。”
陆翛不想再听他讲话，站起来拉着辰瀚就走。
“不用了冯叔，我这就把小小送回去了，天也不早了您就上去吧，我改天再来看您。”辰瀚说道。
他只被陆翛拉出了一步，就稳住了身形一动不动了，陆翛用上了吃奶的力气都没能撼动他，脸都憋红了。
冯正业点点头，又问：“你们怎么来的？要不要我送你们回去？”
“没事儿，我们打的就行了。”
“这附近不好打到车，”冯正业拿出钥匙圈，从上面解下车钥匙，指了指那辆黑色的V，“你们开我的车走，小辰你没喝酒吧？会开车的吧？”
陆翛把眼一瞪，刚想说“谁要开你的破车”，嘴就被捂上了。
辰瀚一手卡得他动弹不得，还能用另外一个手接钥匙。
“那谢谢您了冯叔。我没喝酒。会开车。”
他打开车门，把陆翛塞到副驾，拉过安全带把他捆上，直起身前摸了摸他的头，在他耳边说道：“你乖乖的，不要闹了。”
陆翛顿时蔫儿了。
他透过车玻璃看着辰哥又和冯正业那个老狐狸说了几句话，才折回来打开了驾驶座的门。
冯正业朝他们挥了挥手。
天已经彻底黑透了，灯火通明的城市看不到星子，陆翛打开车窗，头顶上是一片浓郁的墨色。
“我先送你回别墅。”
陆翛摇摇头，“去布拉夫中心。”
“小小啊，我不是本地人，你光说地名我不认识的。”辰瀚的语气透着深深的无奈。
陆翛沉默地打开导航，往里面输地址，按确定，一板一眼的女声就在车里响了起来。
“那是什么地方？”辰瀚问道。
“我的画廊开在那，就跟你说过的，刚装修好，下个月开张。”陆翛拄着腮帮子看窗外。
“小小，我问你个事，”辰瀚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吧？”
“嗯。”陆翛兴致不高地应了一声。
五年前那场空难后他们开始有了邮件往来，但也只是邮件往来，今天确实是第一次见面。
“我是说，我们以前不认识。”
“嗯。”陆翛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这么说也没错，今天以前他们互相之间连对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即使在街上擦肩而过也跟陌生人一样，确实算不上真的认识。
辰瀚转头看他一眼：“既然不认识，那你老是说你‘跟我说过’，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了？”
“刚见面的时候你就表现得好像对我很熟悉，如果是爸告诉了你我的事，那么，别的事也就算了，我的工作性质，我肯定爸是不可能知道的。”
短暂的沉默后，辰瀚以一种危险的语气继续说道：“你不止是熟悉我，你好像就连我是干什么的、我近期的行程，都有所了解？”
“——你，到底是谁？！”
“哈？”陆翛终于被调动起了对话积极性。
“你这话才是什么意思？！”他气咻咻质问道。
两人最后一次通信就是前几天的事，邮件还躺在信箱里呢，他这是打算拔鸟不认人吗？
你有本事写情书，不是，你有本事传邮件，你有本事别怂啊！
他摸出手机，试图用证据糊他一脸，却发现邮箱里竟然没有了那个熟悉的收件人，或者说，和辰哥有关的那些邮件，眼下已经一封都找不见了。
他不信邪地又上上下下翻了一圈，打开了几封他根本没有看过或是根本没发过的邮件，到最后，整个手机都变得陌生起来，相簿里尽是些素昧平生的面孔。
陆翛心里一慌，直接把手机丢了出去，身体往后猛地退开，如同那是什么毒虫猛兽一般。
继车和房之后，手机也不是他的了。
可明明指纹解锁能开啊？
辰瀚把车停在路边，继续说道：“我看到别墅里挂着你的照片，钟点工也向我证实了你是陆翛，但那些都是可以做假的。”
“别墅确实是我爸的别墅，这一点我很确定，但是，你是不是真的陆翛呢？”
“如果你不是，很多事情就都能说得通了，更何况你刚才还故意带我去和那个冯正业演了一场戏，让他为你的身份做背书，这就显得有点刻意了。”
陆翛震惊地看着他。
他的脑袋一片混乱，记忆中一切过往片段不断浮现又被狠狠打碎，整个世界都模糊扭曲做一团，活像是被一双大手拧紧了的画布，从掌缝中不断流淌下污浊不堪的颜料，溅入清澈的池水中，化开成为摇摇欲坠的断壁残垣。
他嗫喏道：“可、可是，要是我不是陆翛，那我是谁？陆翛又去了哪里？”
他面前那个满脸认真眼神凌厉的男人却突然笑了。
“我看了你半天，简直漏洞百出，但直觉告诉我，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至少你自己对此深信不疑。”
“而更重要的是，我也想要相信你，你既然了解我是做什么的，就应该知道对于一切反常的现象我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迄今为止，只有你是个例外。”
“我不想怀疑你，更不愿意将你当作潜在的威胁来处理，这一切确实很奇怪，也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他说着，俯身靠了过来，陆翛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
“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小小这么可爱，我可舍不得。”男人笑着说道，暧昧的气流若有若无地拂过陆翛耳根。
他给陆翛解开安全带，捏着他的下巴让他转头面向窗外。
“看看这里是不是你要来的画廊？”
陆翛木然地望出去。
原来他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路旁苍翠掩映下，由“独舞”两个字组成的舞者画像好似正在阴刻的木雕牌匾上翩然跃动。
这里确实是他筹备了小半年的画廊。
但是，此时画廊里灯火通明，哪里像是还没有开张的样子。
陆翛猛地吸了口气，继而无法自制地剧烈喘息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直到胸口发闷眼前发黑。
辰瀚脸色一变，他迅速拿过装药的塑料袋倒空，用钥匙将袋子底部划开，捂到陆翛脸上。
陆翛花了好久终于缓了过来。
他扬开辰瀚的手，靠在车门上，又花了更久来回顾今天发生的一系列怪事，一个似乎比灵异事件更为合理的解释逐渐成型。
“你刚才也说了你是干什么的，”他看着辰瀚的眼睛，慢慢说道，“我虽然知道得不是很多，但我猜你所属的单位能量很大，至少，能办到一些看上去不可能的事。”
“比如，神不知鬼不觉地挪走我的车，比如，在一天之内换了我家的装修，甚至让冯正业和冯恬来配合你演戏，至于‘偷’走我的画廊，就更不在话下了。”
“嗯？”
辰瀚眉头一挑，笑得更灿烂了，声音里却带上了一点点小委屈：“小小这么看我，我可真是伤心，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无聊的人吗？”
陆翛移开视线，拒绝被他的颜和声音蛊惑。
“我认识的辰哥当然不是，但像你说过的，我没办法证明我就是陆翛，你又怎么能证明你就是真的辰瀚呢！”
男人歪了歪头，“给你看我的身份证？”
陆翛“哼”了一声，“假证。”
男人摸了摸下巴，“给我妈或者我BOSS打电话？”
陆翛“嘁”了一声，“骗局。”
男人摊了摊手，“让人事调我的档案给你？”
陆翛翻白眼，“伪造。”
好吧，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这个猜测很牵强，“能办到”和“办到”，一字之差，中间隔着的官僚主义和paper work可不比搬开愚公门前那两座大山轻省容易。
而要是走暗路不走明路倒也勉强可以，但眼前的人这么劳心费力的究竟是图个啥，难道只是为了捉弄他？
这一切说到底根本没有意义，又不是在拍什么整蛊节目。
两人说话期间画廊似乎是关门了，灯光熄灭，陆翛回过头去，透过车窗看到两名女子走出大门，正在看着工作人员落锁。
陆翛又看了一眼辰瀚，推开门下了车。
走近后，他终于看清了那两人的容貌，于是瞬间失去了开口的力气。
但也不用等他先说些什么，两名女子中打扮比较青春活泼的那一个就惊喜地叫了一声：“哥！”然后朝着陆翛跑了过来。
“哥你怎么来了？我还跟姐说明天去后台突袭你呢！”
栗色卷发的女孩子亲热地挽住了陆翛的手臂，拉着他往画廊门口走回去，“你怎么知道我和姐今天回国的啊？啊我知道了！又是爸跟你说的吧？”
卷发女孩撅起嘴气鼓鼓的样子，“他怎么总是这样啊，大嘴巴，看我不跟妈好好参他一本！”
另一个打扮比较自由随性的年轻女子也朝着他们迎上来，“小小，你怎么到画廊里来了？明天首演，今晚不用好好休息一下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