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摸头习惯你改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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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十月，安阳的乐团正式在本城的大剧场开办音乐演奏会，忙碌间无暇顾及安耀，只能同意他在学校食堂解决一日三餐。
安耀独来独往惯了，没有哥哥管束反而轻松自在。只是身边多了张强这只小尾巴，走哪儿都甩不脱，也很是烦恼。
“嘿！今天有炸鸡腿儿啊！”张强挤在安耀身后，整个脑袋从他肩后探出来往菜盒里看，馋得口水要流下来。
安耀伸手按着他脑门，把人推回去，低声说：“好好排队！”
张强半倚在安耀肩上，此时禁不住他一躲一推，脚下站不稳就摇摇晃晃地往后退。也不知谁那么倒霉正好站他后面，结结实实挨他踩一脚。
“干什么！”突来的暴喝吓住来往的学生们，不少人侧目看过来。
张强连忙陪着笑脸道歉，对方却不依不饶。
“站没有站相，坐没有坐相，就你这样的人也配学音乐？”尖酸刻薄的话说出来跟扔刀子似的，一下扎在张强心上。
“学，学长，好歹天天见面的，您老这么挤兑我不大合适吧？”张强脸上的笑是硬撑着的，实际手已经握成拳了。
安耀转身看过去，被叫学长的那个男同学长得眉清目秀，倒是一副斯文模样，只是开口却盛气凌人、霸道得让人看不惯。
“好了，大家都是同学，何必？”安耀拉住张强握拳的手，硬是把人拽到身侧摁住。校内打架是要退学的，张强要是真冲动起来，前途全毁了。
“呵！我当是谁来做和事老。”对面的男同学一脸不屑，“原来是安教授的机器人弟弟。”
张强正窝火，听他这样说知道后面就没好话，立刻指着他吼：“王浩！你给老子闭嘴！”
安耀看一眼四周投来的好奇视线，深吸一口气，抬手把张强按回去，“走吧，今天出去吃。”
王浩似乎对安耀息事宁人的态度十分不满，一个箭步上去挡在他面前，说：“怎么？这就要走？”
安耀抬头看他，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也就没搭腔。
“哈！安耀你个孬种，今天你哥不在这儿，你连话都不敢说？”王浩笑得一脸轻蔑，眼神中的仇恨格外鲜明。
张强气得撸袖子就要上去干架，被安耀一个手肘捣在肚子上，疼得他又退回去。
“我对你，没什么可说的。”安耀冷冷看着对方，眼神中的凌厉教人不敢直视。
王浩忍不住往后退一步，但心中的愤恨仍旧燃烧着他的理智，“知道外面都怎么说你吗？中学的薛老师你还记得吧？就是每回都夸你弹琴好，夸你是天才的那个。知道人家背后怎么说你吗？你就是个机器！薛老师教你教得要多苦有多苦！她说你只有技巧没有感情，她教你多少遍，你除了不错音，没有一点是让她满意的！”
安耀狠狠掐住张强手腕，拖住他往前冲的拳头。
“你以为只有薛老师一个人讨厌你吗？我告诉你！中学那几个教声乐的，就TM没有一个喜欢你的！面上，谁都夸你天才，夸你好。可你配吗？你除了记忆力比别人好点儿，你还有什么啊？你哥挣回来那么多奖杯，到你这儿，你得过几个第一啊？”
王浩吼到最后，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的凶狠。
“我草！”张强一把推开安耀，提着拳头就朝他脸上揍过去，被他躲开后，张强又跨步追过去要打。
安耀一惊，赶忙拖住张强大吼：“都看什么热闹呢！来个人把他拉走啊！”
站在一旁围观的众学生见真的打起来了，才知道上去劝。王浩被自己班上同学拉走，张强气哼哼地跟着安耀从另一边走出食堂。
“老子看他就是欠揍！你拉我干啥？就那小鸡崽子，你怕我吃亏是咋地！”
安耀揉着眉心快步往前走，张强仍旧在后面絮絮叨叨，出了校门拐进一家拉面馆坐下，他絮叨的嘴还没停。
“我哥打过他。”忍无可忍的安耀选择说实话。
张强惊得瞠目结舌，“啊？”
“之前国庆联欢，在后台，他为了捧自己喜欢的女孩，说过几句贬低我的话。我哥听见，拿花砸过他的脸。”安耀认出王浩的声音后就不生气了。
他了解安阳的性子，绝不会砸个花就算了的。今天看王浩那恨得红眼的样子，估摸着是被安阳教训狠了，生出仇来的。
“哦！”张强仍旧是不能接受安阳那个钢琴王子有暴力的一面，还没缓过神来。
一时无话，拉面上来，两个大男生只顾埋头吃面。
“哎？不对啊！”张强忽然一拍大腿，抬头问安耀，“你哥打的他王浩，又不是你打的，他招你干什么啊？”
安耀把嘴里的面咽下去，笑笑地问：“他不找我报仇，还能找我哥吗？”
面对过于强大的对手，适时转移目标欺负旁边稍显弱小的那个，不是人之常情么？
自来如此，从小到大，每一次安阳为他出头，只会为他惹来更多的欺凌。因为安阳要做的事很多，钢琴比赛，独奏表演，乐团合奏等等。坏小子们知道安阳不会一直守在他身边，专挑他落单的时候来。安耀已经习惯对家里隐瞒一切，去独自面对暴力。
对面的张强忽然按住胸口，愣愣地看着安耀说：“我看你这么笑，咋胸口憋得喘不上来气儿呢？给我疼得不行。”
安耀伸手在他脑门上拍一下，“闭嘴，好好吃你的面！”
晚上回家，意外的，是安阳在家。
“哥？”安耀站在玄关皱眉，鞋也忘记要换。
安阳端着咖啡杯正站在客厅门口，挺拔的身姿如翠竹一般，那俊美的眉目间满是对弟弟的宠溺：“我找到一些资料，关于《一步之遥》的，有没有兴趣看看？”
安耀点头，脱鞋进屋。
安阳所说的资料是不少舞者跳探戈的视频，还有帕尔曼的演奏视频。兄弟俩看完又讨论不少时间之后，在琴房练习到后半夜才想起来睡觉。
“阿耀，你是我们全家人的骄傲。”安阳揉揉他头顶的发，陪着他上楼。
安耀打落他的手，轻轻皱眉，“你这习惯能不能改改？”
“什么习惯？”安阳在楼梯上站住脚，看向并肩而立的弟弟。
“揉我头发的习惯。”安耀眼中的冰冷带着明显的拒绝，“我毕竟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弟弟。”
安阳抬起长腿跨上一个台阶，拦在他身前，双手环胸，“我以为的弟弟是什么样子？”
安耀昂起下巴，脸上带着讽刺：“听话啊！比一条狗还要听你的话。”
砰！
是安阳拳头砸在墙上的声音。
安耀惊得眨一下眼皮，拳头来势汹汹，他以为会打在自己脸上。结果只是擦着他的耳边过去，砸到他脑后的墙。
“阿耀。”安阳神情阴郁下来，一双手极为霸道的按在他身后两侧墙上，彻底截断他的退路。
“今天有个人说我是你的机器人弟弟。”安耀弯唇笑起来，“呵呵！你说我要真是个机器人该多好？听你安排，任你摆布，我一点痛苦都不会有。”
安阳缓缓贴近，沉沉诉说：“我是你哥。我走过的弯路，吃过的苦，不想再让你经历！你懂吗？”
“我不懂！”安耀伸手推他，却怎么用力也推不开。
“阿耀！不要任性！”
啪——仿佛电荷负载过量，总电闸跳停的声音。
灯火通明的屋子瞬间跌入黑暗，安阳消失在漆黑不见五指的空间里。安耀瞪大眼睛，发觉又是这熟悉的凝滞感。整个世界，再次跌入黑暗中，他动弹不得，凝固成一团空气，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唉！
黑暗的世界中，不知是谁在发出无奈的叹息。
踢踏、踢踏、踢踏……
是谁的脚步声在这片暗黑迷雾中回响？
一阵悦耳的钢琴声响起，安耀分辨出这是他刚刚在练习的舞曲——《一步之遥》。
那琴音很不同，带着丰沛的感情，仿佛一个经历沧桑的老人，在将一段心事婉婉道来。到得旋律激昂处，那份果敢又分外吸引人，安耀不知不觉流下泪来。
踢踏——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摸头习惯你改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