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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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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仪宫内气氛一片肃杀,端坐正位的柳宛仪面色暗青,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盯着跪在面前的柳万松,眼里的惊慌要比气愤更深。
“仪妃息怒,不需几日一定可以找到烟缈,请仪妃放宽心,保重贵体。”柳万松伏首说。
重重得哼了一声,柳宛仪斜目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亲哥哥,“放心?你叫我如何放心。烟缈竟然让萧寒佑给劫去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你却跪在这让我放心。”优雅的脸上满是怒气,她是今天早上才听到消息的,急急召来柳万松以确详情。
“皇上已经派王将军全城搜索,微臣也派家丁出城搜索,一定可以找回烟缈,仪妃不要动气,凤体重要。”早就知道这件事要是传到柳宛仪这里会很麻烦,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情,此时先安抚柳宛仪的情绪,免得又节外生枝。
不提王将军还罢,一听到这个名字,柳宛仪更气,怒瞪的凤眼,细眉高挑。“我的好哥哥,你是急傻了吧,皇上让王将军去找烟缈那不更是遭。他是皇后的弟弟,他能安全的把烟缈带回来吗?他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统率京城御林军的王光武是皇后的亲弟弟,柳宛仪绝对不相信这个人能把柳烟缈安全的找回来,他很有可能以诛灭萧寒佑为名伤了柳烟缈也说不定。
这一点柳万松早也想到了,不过这是皇上下的令,他也无能为力。目前他只能派人密切注意王光武的动静,一旦发现萧寒佑的行踪,先王光武一步将柳烟缈救下。
“这件事请仪妃不要担心,微臣已经派亲信监视王光武的行动,只要一有烟缈的消息,便先出手将烟缈救下,绝不会让王光武有机会伤害到她。”
听柳万松这样说,柳宛仪稍稍平复了一些怒气,叹了口气,用眼神示意他起来。“坐吧,你看这件事现在怎么办?皇上正要为胤儿立妃,在这节骨眼上闹出这种事情,皇后定然会以此为由搞出些事情来。”
柳万松点头,垂首想了想,继而说道:“仪妃要尽量在皇上面前镇定,多多劝慰皇上放宽心,选妃之事先暂时缓缓,等找到烟缈后再说。”
无奈地叹息,愁云满面地开口,“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你要快点找到烟缈,毫发不可伤到,知道吗?”
起身,颔首,“是,微臣明白。”
★★★ ★★★ ★★★
“回禀你家主人,现在还没有抓到萧寒佑,她劫持了烟缈,讨你家主人一个示下,此事要如何办?”柳万松轻声对一个男子说道。
“是,小人马上起程。”男子欠身。
“等等,”叫住正要出去的男子,柳万松掏出一个金牌交到男子手里,“全城戒严,没有这个你出不去。记住早去早回,不可用飞鸽传信知道吗?”
收起金牌,男子点头闪出了书房。
看着紧闭的房门,柳万松浓眉紧锁,事不得已他才会找那个人商量,今天早朝王光武上报说是萧寒佑肯定已经逃出城去,启禀皇上希望可以带兵出城搜查,李熙也同意了。
此刻,王光武已经派了一千人出城,害怕事情会生出什么变故,柳万松才急急要找那个人商量,希望他可以想到什么对策。
真没想到,一个萧寒佑竟然闹出这些事情来。
早知今日,他绝不会答应那个计划,虽然火麟教是朝廷最大的威胁,但还不至于朝夕间造反。现在可好,招惹了萧寒佑,弄了这么一个大麻烦给自己,简直得不偿失。
重重的一声叹息,柳万松发现这几天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叹息,人也感觉老了很多,照这样下去,还没等找回柳烟缈,恐怕他就要先愁死了。
★★★ ★★★ ★★★
天气很好,风和日丽,苍翠一片。
但是,柳烟缈的心情却很差……因为当她们一行人赶到棉州后,萧寒佑就将她丢下,人影也不见了。
整整一天,都没有见到她,叫来守在门口的那些人打听,他们都只有一句话:“不知道。”
坐在床边,哪里也去不了,柳烟缈无聊到开始细数自己的头发时,门被推开,以为是萧寒佑回来了,微笑着抬头却在看见来人时,失望的神情跃然脸上。
“柳姑娘,不愿见到在下吗?怎么如此失望。”任子墨一派风流儒生的模样,微笑着进屋。
“寒佑去哪里了?”这个人整天一幅高中状元的微笑样,柳烟缈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这样笑着,会不会嘴角抽筋。
走到柳烟缈面前停下,将一个瓷质的小盒子放到床边,眼里带笑地说:“教主有事出去了,这是她要我交给你的药,敷在脚上,不用两天就可以自行走动了。”
拿起精致的小盒子,打开盖子,一股奇特的香味飘出来。
“真的这么灵吗?”半信半疑的问,当时她扭伤脚后,御医就来看过,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是伤了筋络,主要只能靠休养,开了一堆药膏,擦了也没什么效果。
“柳姑娘,试试便知。”
大家到达里后,萧寒佑才说出中毒的事情,任子墨便将从神月堡里带来的化雨露给她服用,这会儿她正在房间里运功驱毒。
任子墨也没有想到伽陀散竟然会这么厉害,以萧寒佑的功力再加上化雨露,已经闭关驱毒一天的萧寒佑还没有出来,抬头看看天色,估计再有一两个时辰,应该就差不多了。
萧寒佑服了化雨露后,问他有没有带扶风虚苓膏出来,他还以为她还伤了筋骨,没想到是让他送来给柳烟缈用。
任子墨好笑的发现,这位国舅府的大小姐竟然是使用火麟教密药的第一个外人。
火麟教的东西向来不给外人使用,这算一条不成文的教规,没想到柳烟缈就这么轻易的将它打破了,瞧她拿着扶风虚苓膏左看右瞧的样子,似乎还不相信这药的功效。
她岂知……扶风虚苓膏乃世上千金难求的奇药,只要是筋骨络脉受伤,擦上它重者七日,轻者一日便可痊愈。
“谢谢,任公子。”柳烟缈抬眸一笑,顾盼之间,让任子墨轻轻一愣,随即也笑着点头。
“如果没事,我先出了。”就在柳烟缈那微微一笑间,任子墨忽然觉得,一丝淡淡的清风掠过,透着沁人的纯净,很舒服的感觉。
点头,忽而想起了什么,吱吱唔唔地看着任子墨。
“柳姑娘还有什么事情吗?”
不好意思的笑笑,拉着袖子,柳烟缈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了然的笑着,任子墨轻声开口,“柳姑娘不要急,你很快就可以回去了。”语毕,微微欠身,离开了房间。
“很快?”轻声重复任子墨的话,“那是多快?”摇头叹息,声音轻不可闻。
再次拿起扶风虚苓膏,看着晶莹剔透的绿色膏体,闻着散发出的淡淡香味,撩起裙角退下袜子,用手指沾了一些轻轻抹在红肿的脚踝外,瞬间冰凉透骨的感觉流遍全身,晶莹剔透的膏体在红肿血淤处形成一层薄薄的绿膜,泛着莹光……
盖上盒盖,将它放在枕头下,柳烟缈整理好衣服,靠在床柱上百般无聊地扫视着屋子。
到达棉州时,她以为她们会住在客栈,没想到萧寒佑一言不发驱马来到棉州西郊的一坐庄园,一行数十人就住了进来。
偌大的庄子里似乎只有三四个仆人,只是负责打扫园子,这里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虽然庭院修整的很漂亮,屋内也是不染尘丝,但是却没有一点人气,就像现在她住的这个房间,整洁亮丽却无生气……这种感觉柳烟缈很不喜欢。
想起一天没见的萧寒佑,柳烟缈忽然有些想她了,几天形影不离的相处,她发现自己竟然有些依赖她……
虽然,那张美的不真实的脸上总是摆着同一个表情,但是……柳烟缈很喜欢看见萧寒佑心不甘情不愿地为她做这做那时,眼里稍纵即使逝的无奈……
这个年纪只比自己大上几岁的年轻教主,这个朝廷天字第一号大敌,想从她的脸上看见无可奈何的神情,恐怕也不是一件易事。
而自己偏偏就是喜欢瞧见她那摄人心魄的眉宇间,因为听见自己的要求后,悄然划过的无力。每当那时,柳烟缈总是忍不住在她背后偷笑,却在萧寒佑转身时,又换上一个无辜而灿烂的笑容。
她知道自己在玩火,说不定哪天这个闻名天下的魔教之主,一时不高兴,就会将她置于死地。
不过,不知为何,柳烟缈却从没有过这样的担心……她似乎知道,萧寒佑不会伤害她,没有理由的信任。
萧寒佑算是她交的第一个朋友……尽管她并没有拿她当朋友,不过……柳烟缈已经从心里认定她是朋友,实际上理由有些可笑……萧寒佑是个美人儿。
柳烟缈喜欢美丽的东西,萧寒佑的美已是旷古绝今,看着她你会有一种忘记时间,忘记烦忧的愉快感觉。
只可惜,那么惊为天人的面容上,总是冷冰冰的没有暖色,仿佛她的心里压着数座大山,让她总是眉头重锁,明亮幽静的眸中若隐若显着一丝愁云,使那双眼睛蒙上了一层灰暗,惹的人心痛。
心痛?
柳烟缈惊奇的发现她竟然在为萧寒佑心痛……她们才认识几天而已,她甚至一点都不了解她,对于萧寒佑的一切,她的了解只限于名字和身份,其他的苍白的一无所知。
难道,只要看着她的眼睛,就会心痛吗?
摇首笑笑,觉得自己忽然多愁善感起来,也许是这种被劫为人质的生活,让她产生了奇怪的幻觉。
决定不再乱想,柳烟缈靠着床边闭上眼睛,享受着安静的午后时光。
窗外,白昼越来越长。如果是冬天,此刻早己迟暮,而这会儿日头还悬在云际,温暖着草木茂盛的大地。
★★★ ★★★ ★★★
“教主,毒已经全解了吗?”任子墨走到萧寒佑的身后,恭敬地问。
背手而立,望着樱花正艳的枝头,萧寒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嗯。这里没人,不用拘礼了。”
笑,任子墨儒雅的脸上,露出轻松,这是找到萧寒佑以来,他笑的最放心的一次。
“你打算以柳姑娘来换苏小姐吗?”问,却也肯定。
没有回头,淡淡地说:“是。”
片刻的沉默,任子墨望着萧寒佑的背影,说:“寒佑,也许我不该这样说,但是……你这样做恐怕太鲁莽了。”
早在知道柳烟缈的身份后,他便想到萧寒佑掳来她的目的。
他知道萧寒佑对于苏絮语的感情,虽然没有亲耳听萧寒佑说过。但是,她为苏絮语所做的一切,足以证明她的感情。
冒着生命危险进京见苏絮语,又为了她,掳来柳烟缈……这一些难道还不能证明萧寒佑对苏絮语的一片心吗?
只是……这片情意,真的会有结果吗?任子墨有一丝怀疑。
也许正因为他是局外人,所以他才能看清楚一些萧寒佑无法看清的事情……苏絮语似乎对她,并没有那种感情……他与苏絮语虽然并不熟悉,但是仅凭数面之缘,任子墨可以感觉到。
然而,精明敏锐的萧寒佑碰上感情这种事情,似乎头脑并没有平日里那么清楚。她一味的付出,不仅得不到回报,很有可能还会将她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无声地仰起脸,眼中尽是片片粉嫩,柔软着触动了她的心。“子墨,我很傻,但是……我不能看着絮语生活的那么痛苦。”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是多么危险,她的确有与朝廷抗争的力量,但是那需要很多人的生命和鲜血来交换,她不会动用这种力量,不会将自己的感情放在千千万万的人痛苦之上。
所以,这次她不声不响的离开神月堡,独自一人来到这里见苏絮语。
她不想连累任何人,只不过,她还是连累了很多人,其中还有最无辜的柳烟缈,想起这个无忧的女孩子,萧寒佑转头回道。
“扶风虚苓膏给她了吗?”
“是,柳姑娘还问起你。”
笑笑,眼前出现一个淘气倔强的笑脸。
“寒佑,还是请你好好考虑清楚,苏小姐已经是柳家的媳妇,她是国舅的儿媳妇,就算是皇亲国戚,你的所作所为等于是向整个皇家宣战了。”他有任务向她讲明厉害关系,当然,他相信这些东西,萧寒佑心里都明白。
转过身,晚风扬起长发,丝丝缕缕的惆怅……
“抱歉,子墨。”
摇头,扬起微笑,任子墨发现她的眼神中有一丝明亮的伤痛和坚定。“你不用对我说抱歉,不管你做何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火麟教亦然。”
早在入教之时,他就将性命交给了这个年纪轻轻就承载起百年火麟教的绝色女孩子,她的智慧和武功都令他敬佩不已,如果这世上有谁能令他任子墨垂首以待,那么除了萧寒佑恐怕再无他人。
犀利的目光中参杂着愧疚,秀美的眸子印着任子墨真诚的脸,笑了。
“这次带了多少人过来?”她该好好部署一下,一备不测。
“总部只带了三十人,剩下的都是从京城附近的分堂里抽调来的人手。”
点头,对于任子墨的做法很赞赏。
“传令下去,密切注视京城的动静,将京城周围所有分堂的人手调动到京城内外部署下来,传信给总部及各地分堂做好准备,召回所有在外执行其他行动的属下归部听命,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轻举妄动。”
她不想动用武力,但是如果需要,她也不会手软。
“是。”任子墨欠身,离去。
侧目,一阵风过,望着那朵朵娇艳的花儿纷扬而落,没了先前的生姿,只留一地的洁白,层叠间沾染上泥土,失去了光彩……
心叹,眉梢隐约一缕惋惜,转瞬却随着飞舞的八重樱飘向天际,仰首,迷离的黑眸中,印着翻飞如雪的花瓣,血一般的雪……
★★★ ★★★ ★★★
“总管,有五小姐的消息了。”属下跑到马前兴奋地说。
一惊,追问:“在哪儿?”
抬手指手前面不远处的一家茶棚,气喘未定地说:“那个卖茶的说,曾经看见一个很像萧寒佑和五小姐的人路过,是往棉州去了。”
“好,你马上回京去禀报老爷,我带着人继续追,快!”柳总管满脸兴奋,追了几天终于有眉目了。
“是,小的马上就回去。”
★★★ ★★★ ★★★
“柳小姐、柳小姐。”一个小丫环轻轻唤着靠在床头已经睡着的柳烟缈。
睁开眼,揉揉,看着眼前陌生的小女孩,恍惚间好像看见了云儿。
“云儿……”
小丫环掩面咯咯笑了,“我不是云儿,我叫绣竹。”
脸一热,柳烟缈坐直身子,歉意地说:“抱歉,我以为是我的小丫环云儿呢。”
绣竹笑着说:“柳小姐不用对奴婢说抱歉,奴婢可担待不起,小姐饿了吧,我把饭菜送来了。”指着桌上的饭菜,绣竹扶着柳烟缈走到桌边。
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柳烟缈懊恼的皱起眉,坐在桌边,看着一桌子美食提不起兴趣。
见她不动筷子,绣竹不解的问道:“柳小姐不喜欢吃这些菜吗?要不我叫厨房重新再做些。”
赶紧摆手,柳烟缈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不太饿,对了,寒佑回来了吗?”
“教主在庄里,正和任先生在小厅说话。”绣竹送饭过来时,正好看见了他们。
“我去找她。”不待绣竹搀扶,柳烟缈急急地起身,迈步走了出去。
“小心您的脚。”绣竹在身后喊着。
蓦地,停下脚步,柳烟缈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不痛了。
竟然……一点都不疼了。
抬起受伤的脚,左右摇摇,柳烟缈终于知道刚才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哪里了。因为习惯了别人搀扶着走路,所以刚才绣竹扶起她时,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脚已经好了,走起路来完全不会疼,才会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没关系,已经不疼了,我去找寒佑。”向前跑了几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又跑到绣竹面前,拉着她的手,“我不认识小厅,你带我去。”说完,拉着一脸茫然的绣竹跑了出去。
“柳小姐,你慢点,小心又伤到脚。”绣竹被拉着,气喘嘘嘘地说,真没看出来娇小文静的柳烟缈,竟然还是个急性子,绣竹在心里笑着想。
“就在前面。”绣竹指着走廊前方,一扇木门说。
放开绣竹的手,柳烟缈也喘息未定,“好,我去找她。”
轻敲木门,听见里面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忽地,她听见的心重重跳了一下,一种莫名的慌乱……似乎是种期待,又或者是……
是什么?她一时又说不上来,甩甩头不去多想,推门走了进去。
错觉吗?
门开的瞬间,萧寒佑似乎看见一缕紫色的风,伴着阵阵花香吹进屋里,迷了她的眼……
淡淡的紫色衣裙在春天傍晚特有的暖风中,随着柳烟缈的抬脚间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淡烟流水般的清幽明静令人遐思。
灿若日曦的耀眼……是柳烟缈嘴角的笑容,无法直视的柔美,微微的迟疑,萧寒佑看着走进来的柳烟缈,一瞬间的失神……
那种不该有的失神……
笑……灿烂如身后的夕阳,亦或更甚……一层蜜色的金包裹着娇小的身体,柔柔的光晕散开,随着微风流泻进屋,感染着屋内略略有些沉闷的空气。
“寒佑,我的脚好了。”兴奋的声音,映衬着柳烟缈轻快的步伐。
扫了一眼她的裙边,那抹紫色的花朵正在一步一步的绽放,绚丽间溢着一股药香,袭进她的气息。
淡淡的笑容,她点头,和任子墨互望了一眼,开口:“听说你还怀疑扶风虚苓膏的作用?”眼里有一抹浅笑,在她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的浮现。
脸上一热,瞄了一眼坐在一旁正在看好戏的任子墨,柳烟缈走到萧寒佑身边。
“我哪里知道这药会这么灵,连太医都没办法看好。”
笑出声,任子墨单手撑头,望着柳烟缈。
“你的脚伤不重,所以才会好的这么快,如果是骨头断了,恐怕就算抹上一瓶扶风虚苓膏,也要七天才能好。”
笑的可爱,但眼里却含着怒气看着任子墨,“任公子,你是在咒我吗?”
“哈哈……当然不是,小生岂敢诅咒柳小姐,如果柳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教主会要了小生的性命。”话未说完,望向一边沉默不语的萧寒佑,在她平静的眼底看见一丝凛冽,任子墨笑容更大了。
“瞧你一幅读书人的模样,怎么嘴巴这么坏。”就在任子墨看向萧寒佑时,柳烟缈也偷偷看了她一眼,不知怎么了,感觉自己脸上火烧的烫。
“吃饭了吗?”低低一声。
一愣,来不及掩饰脸上的红晕,她低下头,既而摇头。
“和我们一起吃吧,来人。”萧寒佑看着柳烟缈垂下的头,轻轻皱眉。
仆役进来,按照萧寒佑的话,将晚饭安排在小厅。片刻后,仆人将菜端了上来,布了满满一桌。
三人坐下,萧寒佑默默低头吃饭,而任子墨就连吃饭时,那张笑脸都不曾隐去,柳烟缈却有一口没一口地与碗里的食物抗争,心思似乎不在这美味的饭菜之上。
“又在发什么呆?”冷冷的一声,唤回柳烟缈不知飞到哪里去的神思。
愣了愣,不好意思地笑着,“我发现你真的很漂亮。”
“噗……”
任子墨刚刚送进嘴里的汤全数喷了出来,赶紧拿起旁边的手帕,擦了擦嘴,脸上的表情还算平静,不过,掩在手帕之下的嘴角却快要抽筋了。低侧着头,眼角瞄着面色冷寒的萧寒佑。
瞅了任子墨一眼,冷哼一声,“吃饭。”这句是对着柳烟缈说的。
“我在吃。”转而瞧着还在擦嘴的任子墨,“你没事吧?”喝口汤也能喷出来,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
摇头,忍住笑,他神情自若地说:“没事。”
继续安静的吃饭,只是三个人的表情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寒佑,你有鱼杆吗?”柳烟缈侧目,忽然问。
“要那个干吗?”没有看她,她继续盯着碗里的食物,只是……她发现自己有些吃不下。
“当然是钓鱼了,难道用来晒衣服吗?”
“噗……”
这次喷出来的是饭,而且还喷到了面前的一盘菜上,粒粒洁白的米饭,撒在绿油油的炒菜上,分外显眼。
“不好意思……来人,换盘菜。”任子墨继续用手帕擦拭嘴角,喊来仆人撤下了这盘被“污染”的菜。
两双眼睛一同看向任子墨,只是神色各不相同。
“任公子,你不舒服吗?”柳烟缈关心的问。
“不想吃,就出去。”萧寒佑阴郁的声音传来,与柳烟缈的关心形成显明的对比。
“我----”话到嘴角,却被硬生生的打断,任子墨哑然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寒佑,你干嘛这样说任公子?”柳烟缈不明白萧寒佑为什么老是冷着一张脸,对她就算了,干嘛对自己的朋友也如此。
挑眉,她嘲弄般地看着她,以带着嘲讽的口吻回应她的怒瞪,“那请问柳小姐,我该怎么说?”
“你干嘛这么凶?”
“我哪里凶了?”
“你现在就很凶,任公子肯定是不舒服,他不是有意把菜弄坏的。”
“我看他舒服的很。”
“嗯,柳小姐、寒佑----”任子墨再次张口,只是话还没说全,又被无视他存在针锋相对的两人毫不犹豫的打断,丝毫不给他插嘴的机会。
“你又不是大夫,怎么知道他是不是舒服?”
“你有完没完,吃饭。”低喝一声,萧寒佑发现柳烟缈总是能轻易地挑起她的怒火。
放下碗筷,看着一脸寒霜的萧寒佑,柳烟缈沉默。
半晌,眉头不由自住的蹙紧,不依不挠的开口:“吃饭时生气,对身体不好。”
“咳、咳、咳……”
任子墨有了上面的教训,不敢再放任何东西到嘴里,掩饰着大笑的冲动,轻咳起来,这顿饭真是太有意思了,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哪顿饭,让他吃的这么惊心动魄,又兴趣盎然的。
“够了,不吃你也出去。”丢下筷子,萧寒佑站起身向外走去,她一分钟也不想待下去。
不为别的,她怕一会儿火气上来,真的会伤到柳烟缈。虽然,她知道……她不会这么做。
“等等。”柳烟缈也忽地站起来,大声喊住萧寒佑。
没有回头,她愤愤地问:“干什么?”
“我的鱼杆。”她还记着这个呢!
深吸气,再吐出,再深吸气,再吐气,眯眼看着外面绚烂的晚霞,感觉那团火红的焰光不仅仅燃烧在天际,更加燃烧在此刻的胸中。
强压下胸中翻腾的怒火,握紧双拳,“不知道。”
咬着牙撂下三个字,萧寒佑揣开门大步迈了出去,只可怜那扇无辜的精美木门成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的牺牲品,歪歪斜斜的挂在门框边,在晚风中吱呀、吱呀的摇晃着,哭述着自己的悲惨命运……
“小气鬼!”小声嘀咕,重新坐下,无视坏掉的门,自顾自拿起碗筷继续吃着。
瞧见萧寒佑离开,实在憋不住的任子墨大笑出来,破坏了往常的清雅儒生模样,不雅的趴在桌子上,一只手还不住地拍着桌子,瓷盘震动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声音。
侧目,疑惑地看着快要笑倒在地上的任子墨,柳烟缈轻拧着眉头。
“柳姑娘,你胆子真大!”
由衷的感叹……发自肺腑的佩服。除了萧寒佑,此刻他最佩服的人,就是眼前这个美丽的少女了。
倒了杯茶给笑的快要叉气的任子墨,柳烟缈不明白的问:“我怎么胆子大了?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仰头饮尽茶水,任子墨稍稍止住了笑,敛了敛神,说:“你知道以前说寒佑‘漂亮’的人,都怎么样了吗?”
摇头。
“都死的很难看。”他忘不了,萧寒佑把那些说她长的如何如何漂亮的人都整的很惨。
吃惊的睁大眼,声音因为惊讶而提高。
“什么?就因为说她漂亮,她就杀了那些人?”萧寒佑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用这个理由就乱杀人,她真是大家口中的恶魔吗?
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去,任子墨笑着说:“没有,有些人本来就该杀,就算不说这话,他们也该死,有些被她整的很惨,小命还是保住了。”
“她的脾气真坏,就因为这个也会生那么大的气。”柳烟缈从不认为“漂亮”是贬义词。何况,萧寒佑那张天下绝色的脸蛋,别人说她漂亮,有错吗?她本来就美的不真实,那种容貌,是个人见到了,恐怕都会发自内心的感叹。
真不明白萧寒佑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似乎相处的时间越长,她越不了解。
“柳姑娘,寒佑的脾气可能是大了点。不过,她对你已经算是很有耐心了。”任子墨说出心里的想法,他还从未见过萧寒佑对谁有过这样的耐心……除了,苏絮语。
“算了吧,你没看见这一路上,她那张脸一直拉的老长,冷的就像腊月的初雪,一幅谁欠了她几万两银子的模样。”回想从京城出来的路上,从没有舒展的忧沉眉头,阴云密布的脸色……让人也感染着她的沉郁,没了好心情。
看着柳烟缈皱起的秀眉,一脸的委屈表情。任子墨似乎可以想像到萧寒佑一定没有给她好脸色看过……不过,恐怕这一路上,萧寒佑受的气,远比这小丫头多的多了。
“柳姑娘,寒佑心里的事情很多,难免有时会心情不好,你不要介意。”
笑,轻松释然。
“我才不会和她计较。”
为她这句话笑出声,任子墨附合地点头,他真的很想知道她们俩这一路上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但是,他也不会不要命地去问萧寒佑,找个时间,他要好好向柳烟缈讨教一下,回去讲给裘万壑那个呆子听听,准把他乐的躺在地上起不来。
这顿饭吃完,任子墨绝对相信他已经受了内伤……憋出来的内伤。
想笑,又不敢笑,强忍着在萧寒佑足以杀人的目光扫视下,他连自己吃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再也没有想到,看上去纤弱的柳烟缈,竟然胆大到如此可爱的地步。
一顿饭的功夫,她的每句话,都能让他把饭喷出来……除了笑着喷出来,还有吓的。
然而,萧寒佑对于柳烟缈的纵容的确已经到了一种罕见的地步。大概是觉得无辜被掳来的柳烟缈很可怜,所以才一味的忍让,这也是任子墨能找到唯一解释萧寒佑忍气吞声的合理原因。
不过,他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柳烟缈是被掳来的,她的出现简直就是为了专门气萧寒佑而来似的。
瞧着萧寒佑晚饭时,强压怒气揣门而出的背影,可想而知她花了多大的劲,才没有将一腔怒火发到柳烟缈的身上。
萧寒佑的脾气已经是出了名的不好惹,不要看她平时绝色艳丽的脸上总是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其实性格火爆的很。那张迷死人的脸,完全只是一幅骗人的面具,阴柔静致的五官下,包藏着一个修罗般的心……
自由,张狂,放肆,永远最相信自己的实力……在传说中,修罗界拥有天地间最强的战斗力,他们都是征战天下的最强战将。
修罗界的女子同男子一样,不仅拥有难以匹敌的能力,而且艳绝天下,美丽极致……
极致的美,极致的绽放,之后是极致的毁灭……这是修罗的人生,也是他们的命运。
每一场修罗之战,那些旷世绝色的女将在战火纷飞的战场上,与她们的亲人和战友一起将生命献给信念,用毁天灭地的舞蹈,来换取一场生命之舞的美丽,她们用此生不再的代价,换取一场最灿烂的烈焰星辉。
拥有烈火般性子,强势倨傲的萧寒佑……她的个性,正是修罗界的真实影子。
拥有修罗摧毁天地的能力,拥有修罗女子旷世绝今的容貌,拥有修罗骄傲张狂的个性,她……才是真实的萧寒佑。
淡月无声,风细使人凉,红袖藏香。
初识玉人,堪叹时景不似常。
南国垂柳渐嫩,落梅处,春歌日唱。
花飞去,庭前旧枝,犹道空余香。
塞北,日怀伤。
韶华灯初灭,圃冷纸帐。
满盏琼浆,云伴愁楚几多酿。
忆相逢时花相傍,倾城色。夜雨潇湘。
无限情,岂相忘,幽梦成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