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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   虞夭夭出生于将门之家。

      她的祖父虞秋南是大吴王朝的开国将军,老将军的哥哥、弟弟也是大吴王朝的将军。三位老爷子都有好几个儿子,他们的儿子又都生了许多孙子。
      虞夭夭出生的时候,虞家祖孙三代上下男子已有八十九人。
      虞夭夭是虞家三代这四十五年来生出的唯一的女孩。

      虞夭夭出生那日,见终于得了个女娃,虞秋南老将军与自己的兄长、弟弟一道叩谢过上天,兄弟三人又一道去祠堂上香,而后三兄弟又在军中设宴三日,让众将士大快朵颐。
      虞家别的老少爷们都在各自驻守的城中放鞭炮放烟花。少有的几个没在军中的也吟诗作对、大宴宾客纪念这重要的一天!

      努力生了整整四十五年啊!
      他们虞家终于见到女娃了!
      虞夭夭之后,虞家的媳妇们努力生到第四代,多年后,家中依旧只有虞夭夭一个女孩子。
      众人更是对她千般宠爱、万般保护,生怕她受一点儿委屈。

      而“虞夭夭”这个名字也是虞秋南老将军定下的。

      虞秋南老将军说自己读书不多,但他却还是知晓“桃之夭夭”这个词语是用来形容桃花繁茂的样子的。
      三月桃花开,桃花树下美人聚!多美的场景!

      虞家依照四季排辈。虞秋南是“秋”字辈,宝贝小孙女的父亲是“冬”字辈,宝贝小孙女就应该是“春”字辈,而桃花不正是春天开的花吗?
      何况“桃之夭夭”这个词让他想到了自己当初还是少年郎时隔壁那种桃树的多情寡妇和寡妇的漂亮女儿。

      每每回忆起此事,老将军一个劲咂嘴,哈喇子流个不停,逼得虞夭夭的父亲虞冬裕赶紧捂住老将军的嘴,以免他说出令人羞惭的话来。
      为了宝贝小孙女的名字与家中那帮臭小子不同,虞秋南索性连“春”字也去掉,“夭夭”这个名字就这样定了下来。
      老将军的兄弟和子孙被都说这个名字实在是取得极好!

      唯有虞夭夭的生母周小娘坐在榻上一个劲嘟噜:难道这个家中只有我知道“夭”还有“夭折”、“夭亡”的意思吗?
      可作为一个小娘,就算女儿被叫做虞夭折,虞夭亡,她也只能认命。

      虞夭夭从小就是家中的小宝贝,全家男人对她各种宠,她要星星就有猩猩,要月亮就有月亮船。
      要上天男人们就搭人梯帮她上天。
      要下海男人们就在家中挖一个池子灌入从海滨拉来的海水——怎么能让唯一的小宝贝去海边那种危险的地方呢?

      要读书了,虞秋南却说琴棋书画那种整个京城的大小姐都会的普通才艺如何配得上他虞家唯一的女孩子?
      “不学好这些,不知晓妇道,将来怕是会被欺负。”虞秋南的夫人提醒道。
      “只要娘家有权有势,婆家再泼妇也不敢刁难我虞秋南的孙女分毫!”

      “传出去终究不雅。”
      “我虞秋南的孙女,不需要旁人评论俗或雅!我只要她快乐自由,一生一世。”

      虞老夫人怒了:“那你说该学什么?”

      虞家唯一的女孩子应该学什么?
      自然是刀枪棍棒、骑马射箭、下毒夜行、兵法诡道!

      虞夭夭快乐长大。
      事情做得好会得到赞扬,做错了家中的男子也会和颜悦色地赞扬。
      她生性聪慧,学东西很快。
      可学什么会什么,要什么有什么也会带来一丝愁绪。
      虞夭夭时常思考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自己究竟希望得到什么。
      越长大,越不明白。

      家中的男人们还时常对她说,天塌下来都有父兄顶着。
      虞夭夭十三岁那年,就连五岁的侄儿虞夏青也奶声奶气地说,身为虞家的男儿,虽说只有五岁,也要保护家中唯一的小姑姑,就算哪日天塌了下来,也该他这个五岁的孩子去顶,决不能让小姑姑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家里的男人从“秋”字辈到“夏”字辈都愿意帮虞夭夭顶塌下来的天。
      虞夭夭越来越好奇——这“天”到底是什么样的?

      她问娘亲周小娘,周小娘说,“天”就是天子,就是皇帝!

      “那只要我当上了天子,爷爷、爹爹、叔叔伯伯,哥哥弟弟还有侄儿们就不用帮我‘顶天’了。”
      周小娘赶紧捂住虞夭夭的嘴。

      周小娘不许虞夭夭当天子,虞夭夭便去找爷爷虞秋南。
      “爷爷,我有想要的东西!”
      “说!就是要星星爷爷也给你摘下来!”

      “家里猩猩太多了,爷爷。”
      “宝贝孙女,要什么?”

      “我要当皇帝。”

      虞秋南闻言,差点儿一口水将自己呛背过气。安抚住想要当皇帝的虞夭夭后,他越看自己这宝贝孙女越觉得自己这孙女是个当女皇的好材料。
      但时间一长,这种感觉也就淡了。
      就连虞夭夭也忘了自己想要当天子这个心愿。

      过了几年,皇上驾崩,因为生时颇爱征战,谥号武帝。

      虞秋南先前暗中支持的五皇子擅做龙袍犯下大错不能继位,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好色无能的大皇子登基。
      每念及此,虞秋南就长吁短叹。
      这一幕被虞夭夭看在眼中。

      但虞秋南更没有想到,大皇子居然在登基前因纵情酒.色过度跌入池中淹死。
      六皇子姬轻墨继位!
      对这位皇子虞秋南了解不多,但听闻他饱读诗书,心想一定是个治国的好苗子。可上过三次朝后,斗志昂扬的虞秋南就一蹶不振。

      “天要塌下来了!”虞秋南长叹。

      这番话被虞夭夭听见,她记起自己十三岁时的梦想,便朗声道:“既然如此,就让我来做这个天子!”

      这一年虞夭夭十八岁,参加选秀女年龄略有些大。

      吴武帝的皇后、也就是现在的赵太后负责帮姬轻墨选秀女、选皇后,未曾生育的赵太后对姬轻墨的母妃李贵妃极其厌恶,这种厌恶更是蔓延到姬轻墨身上。
      赵太后其实更愿意让被贬为庶人的二皇子继位,毕竟二皇子除了母妃身份低微也没有太大的错过。

      朝中大臣都说皇二子身份低微,可往上四辈,朝中大小官员又有几人不是贫苦出身?姬轻墨的母后李贵妃又是什么不得了的身份?到底也不过是个县官的女儿。
      心中怨念重重,赵太后只能用尽全力给姬轻墨添堵。
      比如选个年纪又大,又有背景,还备受家中一大帮子男人宠爱,从小没人敢给她一点儿气受的——
      比如虞夭夭。

      宰相张文斐不愿,他正有削弱虞家的想法,自不愿让虞家女子进宫为后。
      赵太后却说现在皇家根基不稳,虞家世代从军,在军中威望极大,与其拼个你死我活,不如拉拢。
      大太监李李兆福也道这般甚好。

      虞秋南得了圣旨,分外不悦,但皇家要他虞家女儿为后已是天大的荣耀!
      无可奈何。
      无计可施。

      只是在册封大典前,虞南老将军在家中抱着虞夭夭的枕头眼泪汪汪,子孙两代男丁一百零八人围在他身边,个个红着眼。就连虞夭夭大伯长子的孙子——虞家的第五代人、且同时是虞家第一百零九个男丁也在这种气氛下嚎哭起来。

      虞夭夭听闻此事很是担心。进宫前一日她凭借自幼学习的夜行与诡道轻易逃离禁军的封锁找到虞秋南。
      “爷爷别担心。进宫正合我意。”
      “夭夭啊!爷爷宠你长大不是为了让你去皇宫受罪的!那宫廷——”

      虞夭夭打断虞秋南:“爷爷,我进宫不是为了给皇帝生孩子的。”
      “那你想要作甚?”

      “爷爷不是总说现在的皇帝不是给好皇帝。”
      “宝贝孙女,你要去教导皇帝?”

      “不。爷爷。先帝是独子,我大吴无藩王困扰。先帝有六个儿子,太子殿下已没,二殿下、五殿下被贬为庶人,三殿下、四殿下只有贫瘠的封地。爷爷,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虞秋南摇头。

      虞夭夭眼中有光:“我虞家握有大吴一半以上的兵力!我进宫,爷爷你多拿一些珠宝银钱给我,我用银钱贿赂宫中的阉人,再从中找几个心腹做内应。爷爷你让叔叔伯伯囚禁不在宫中的四位殿下,扫清外患。我们里应外合发动兵变!”
      “乖、乖孙?”

      虞夭夭神采飞扬:“我要篡位。当女皇!”

      虞秋南目瞪口呆。

      册封大典结束后,虞家四代男丁哭得死去活来。
      他们宠了那么多年的小宝贝,就要被嫁去别人家生孩了!生孩子很痛啊!而且很危险!
      他们家的小宝贝好可怜啊!

      听见男人们的哭诉后,虞家的婆婆媳妇们个个火冒三丈。
      “这群大傻子,当年拼命播种让我们生女娃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女人生孩子苦?”

      “你们是嫁进来的!那是我虞家唯一的女娃啊!!!”虞秋南痛哭失声。

      家中的女人们这才意识到这个被她们捧在手心长大的小宝贝就要和她们一样,踏上痛苦的生子道路了!
      好好在家中当大小姐不好吗?为什么要出嫁?
      就算出嫁,为何要嫁去皇宫那种地方?
      宫中的嬷嬷会给小宝贝一点儿笑脸吗?若是普通人家,谁有胆量欺负她们虞家小宝贝,家中的老少爷们还不揍他祖宗十八代!
      可那是皇宫啊!不定一年都见不到一面!

      终于,府中哭成一片!

      虞秋南伤心够了,心想,要不,索性满足虞夭夭的心愿?
      篡位?
      这样,他就又可以天天看见自己的宝贝孙女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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