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能发明家齐木博士》有年

40、四十只博士

　　为了和传说中的大明星工藤有希子搭上线，降谷零决定拜访工藤宅。

　　正巧工藤宅就在米花町，他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这里居住着一位他暗中调查了很久的男人，冲矢昴。

　　不，应该说是赤井秀一，黑麦威士忌，当年差点杀死他好友的罪魁祸首。

　　根据事后诸伏景光的描述，他和黑麦威士忌的冲突其实只是一个误会——双方以为自己的卧底身份暴露，实则两人都是来自不同地方的卧底，最后诸伏景光为了保住赤井秀一的卧底身份，把枪口对准了自己。

　　……幸运的是，率先发现两人在干架的人是他，降谷零及时按下了能让所有器械失灵的装置，受到影响的枪没能击穿诸伏景光的心脏，他的好友活了下来。

　　诸伏景光看到降谷零，撑着最后一口气暗示好友，黑麦威士忌其实也是卧底后就昏了过去，降谷零来不及找赤井秀一的麻烦，急匆匆把诸伏景光带离组织。

　　事后降谷零复盘，猜到了赤井秀一来自大洋彼岸的官方组织，他十分嫌弃且不满，并打算狠狠的针对一下对方……不仅仅是因为好友差点被如此戏剧性的意外杀死，还因为赤井秀一背后代表的势力。

　　降谷零深爱着这片诞生了自己的土地，在这里邂逅了会给自己处理伤口的温柔女人，志同道合的重要朋友，他的所有悲喜汇聚于此，如同他的家。

　　自家人的事怎么能被其他人插手！而且他俩还能彼此打个掩护，赤井秀一那家伙还得谢谢他呢！

　　结果没等他出手，赤井秀一就被自己人拖累暴露，连夜从组织跑路，降谷零十分遗憾，一方面是组织少了个卧底终究是损失，一方面是他还没来得及嘲讽赤井秀一的失手。

　　暂且不提他对赤井秀一的偏见，降谷零前段时间得知赤井秀一的死讯，立马跑来调查，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米花町的原因之一。

　　降谷零怀疑赤井秀一还没死，并假扮成【冲矢昴】住进了工藤宅，这背后代表着工藤这家人也许无意中接触了组织，有或者不小心发现了赤井秀一的真实身份，并暗中达成了合作。

　　于是降谷零来到这里，按响了工藤宅的门铃。

　　冲矢昴打开门，他似乎是生病了，脸上还带着口罩，发现门口站着波洛咖啡厅的服务员，不禁歪了下头：“我记得我没有点波洛咖啡厅的外卖。”

　　“很抱歉，波洛咖啡现在还没有开通外卖服务。”

　　降谷零挂着和在咖啡厅里一模一样的笑容：“我只是来叙旧的，这位先生。”

　　“哦？”冲矢昴眯着眼睛，问道：“我应该认识你吗？”

　　“当然，我们应该不是第一次见面，我认识你，而你也应该认识我。”降谷零把手轻轻搭在大门上：“不请我进去坐坐吗？顺便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啊。”冲矢昴打开院子外的大门，把这位不速之客放了进来。

　　冲矢昴明显在工藤家居住了不算短的时间，物品的摆放位置早已烂熟于心，轻车熟路的给降谷零泡了一杯茶。

　　“谢谢。”降谷零坐在客厅的沙发沙发上，礼貌的双手接过茶杯，却并不喝里面的茶。

　　降谷零手指摩挲着杯壁，看了眼还开着的电视：“你好像对我的故事不怎么有兴趣。”

　　冲矢昴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怎么会，只是这间屋子的主人正在接受万众瞩目的荣耀，听说是写的小说获得了斐然的成绩，做为受人恩惠的一方，好奇和捧场理所当然。”

　　电视上，正在接受采访的工藤优十分活跃，或许是这次的奖项很有含金量。

　　看在电视的声音不高的份上，降谷零缓缓开口，讲述起一个有关假死，有关金蝉脱壳的故事。

　　冲矢昴做出对故事感兴趣的表情：“假死么，这是推理故事经常出现的桥段呢。”

　　降谷零继续道：“某个男人和一个少年，通过手机上提前准备好的指纹，完成了一次完美的假死，逃脱了来自某个组织的追杀，成功藏到暗处……如果是你，你觉得这个男人，在完成假死后会躲去哪里？”

　　冲矢昴做思考状：“这个嘛……”

　　“很简单，拟定这次假死计划的幕后者，那位叫柯南少年，只要调查他身边突然出现的可疑人物就能得出结论，虽然暂时不能确定这间屋子的主人和少年的关系，不过我能确定，那个假死脱身的男人就在于此，就坐在……我的面前。”

　　降谷零自顾自拿出一部手机：“我正在等消息，我的同僚们正在追赶你的伙伴，牵扯到伙伴们的生死，即使是你也会变得坦率起来吧。”

　　本来还以为眼前的客人会跟他周旋一下，没想到这么直接的冲矢昴：“……”

　　“在我联络他们之前，能不能把你脸上的口罩拿掉呢，冲矢昴先生。”降谷零终于抬起茶杯喝了一口，看向面带口罩的男人：“不对，应该是FBI搜查官，赤井秀一。”

　　冲矢昴沉默了几秒，然后乖乖照做，拿下了口罩。

　　降谷零嘴角的弧度消失：“我在装听不懂吗？我指的是摘下你的伪装。”

　　冲矢昴轻咳几声：“伪装？难道我的声音和长相，很像你口中的那位先生？”

　　眼看冲矢昴还在装傻，降谷零一边凑近对方一边说：“长相靠伪装，声音靠变声器，隔壁的阿笠博士有项发明，只要戴在脖子上就能改变声音，你也是用的这个吧。”

　　说着，降谷零把手伸向冲矢昴的高领毛衣，对方竟然也不跑不避，露出的脖颈处光洁一片，降谷零的表情瞬间僵住。

　　是他的推理出现问题了吗？与此同时，他的同僚传来消息，那边出现了赤井秀一的身影。

　　降谷零挂掉电话，有些惊讶的看着冲矢昴，虽然他的目的之一确实是逼出赤井秀一，但没想到竟然不是冲矢昴，是他的调查方向错了吗？

　　自己的推理被推翻，降谷零稍微有点不愉。

　　伴随着身后电视的声音，冲矢昴笑着问：“茶还要再来一杯吗？”

　　“抱歉，看来是我误会了……”话还没说完，降谷零的手机再次响起，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他迟疑了一下才接起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

　　空助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我还想跟你分享一下我的新发现。”

　　大概是知道自己不太希望对方出门，最近空助经常呆在家里，就连买菜都是由降谷零负责，虽然觉得空助不会这么安分，但男人至少表面上很听话，降谷零的声音忍不住轻柔的几分：“等我回来再聊吧。”

　　那边的声音顿了一下：“不是说出去和朋友聚餐吗？怎么我听到了电视的声音。”

　　并没有和朋友聚餐的降谷零有种被查岗的错觉，但还是找补道：“正巧路过朋友的家，于是到他的家里稍微坐了坐。”

　　隐约听到一点声音的空助说道：“好像和现在看的是同一档节目，现在正播到工藤优作的小说顺利获奖，我的发现也和这个有关，确定不听一下吗？”

　　降谷零的家里，空助轻轻抚摸着《福尔摩斯探案集》的封面：“你好像很喜欢推理小说，所以我才迫不及待想和你分享发现，想和你对对答案。”

　　新发现和电视节目有关？降谷零把视线放到了客厅的电视上，同时稍微有点疑惑，空助打电话过来的时机有点太过巧合。

　　原本姿态放松的冲矢昴：……

　　空助在电话中问：“零应该看过工藤有希子演的电影吧，最近我待在家里无所事事的时候，在网友们的推荐下看了她的电影，是个即便有个高中生儿子，也依旧年轻有活力的可爱女性。”

　　“当然看过，那位家喻户晓的女明星出演过许多经典的电影。”降谷零盯着电视上工藤优作，突然发现对方的举止稍微有点……可爱？少女？

　　降谷零的脑袋高速运转，最终得出了一个大胆的结论。

　　同一时间，电话那边的空助说道：“我发现电视上的工藤优作先生，他的神态、举止、说话方式；和他的老婆工藤有希子很像，我猜这个工藤优作也许正在和自己的老婆玩一种很新的play，又或者这个工藤优作是他老婆假扮的。”

　　空助不经意间说出了惊人的真相，降谷零看了眼正端坐在沙发上的冲矢昴，笑着说：“我觉得是前者，工藤优作正在和自己的老婆玩一种很新的play。”

　　冲矢昴的身体一僵。

　　“是吗？可是我觉得更像后者。”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真的有那么逼真的易容术，那些都是电影里拍出来的。”降谷零不打算暴露这个世界确实有这种以假乱真的技术，等挂了电话，降谷零重新抬起头看向冲矢昴的时候，又换了种说辞。

　　“好险啊，差点就真的被骗过去了。”降谷零重新露出看穿真相的笑容：“故意在放这个节目，就是为了误导我，毕竟正在参加颁奖典礼的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我面前呢？你说对吧，工藤优作先生。”

　　披着冲矢昴壳子的工藤优作：“先前把我认作其他人，现在又把我认作另一个人吗？安室透先生，你的想象力好像有点过于丰富。”

　　已经逐渐理解一切的降谷零，这次不再受任何外界因素的干扰：“先前我就发现你的右手握笔处有老茧，还以为是赤井秀一那家伙有了新的爱好。”

　　随即话锋一转：“工藤优作先生，虽说现在的作家们都用电脑打字，不过像您这样的畅销小说家，想必光是前不久国外的一场签名会，就让您的手劳累不堪了吧。”

　　冲矢昴，不，应该说是工藤优作苦恼的轻坦一声：“还以为瞒过去了，是刚才打电话的那人给了你灵感吗？”

　　“算是吧。”降谷零重新坐到了沙发上：“竟然和FBI的搜查官一起合伙来骗我，想必赤井秀一那家伙告诉了你们不少事吧。”

　　工藤优作干脆的把闷热的头套摘下，耸了耸肩：“没错，通过这次试探我也确定了，你不是敌人，是和那位赤井秀一先生同样的……不过哪怕不属于同一个组织，立场也不一样，也不至于把人帮走换取信任吧。”

　　降谷零无辜的眨眨眼：“怎么会，就算我再怎么想把FBI的那些家伙赶出我们的土地，我也没有【自相残杀】的打算。”

　　工藤优作双手交叉：“可你的做法，不像你说的这般平和，不仅出动你的同僚追捕其他FBI成员，围在我们家周围的人也不少。”

　　“当然是对那些家伙，尤其是对赤井秀一抱有怨念啊，不过想抓住赤井秀一的理由，不仅仅是为了给国外的那些家伙一点教训，还是为了你们工藤家的状态。”

　　降谷零走到工藤优作的面前：“你们知道了多少？和组织里的人是否有接触？作为公职人员，我有义务知道这些，并保护你们的安全。”

　　降谷零的话侧面证实了自己的身份：“而且你们都和那些外人合作了，不如也考虑一下我们，我们才是更加适合的对象，不是吗？”

　　工藤优作笑着道：“这倒也是，的确可以考虑一下。”

　　如此这般，降谷零成功和工藤家搭上线，也得到了工藤有希子的联络方式，那位活力四射的女性狠狠抱怨了穿增高鞋上台领奖很累人等一系列牢骚，才兴致勃勃的应下降谷零的委托。

　　等降谷零回到家，发现电视还开着，空助本人则是直接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桌子上还有拼装到一半的机器人手办。

　　降谷零走到沙发旁，晃了晃空助的肩膀：“空助，现在天气已经转凉了，要睡的话还是去床上睡。”

　　睡着的男人无动于衷，莫得任何反应。

　　降谷零忍不住叹息一身，把身上的外套披在空助身上，拿起空助的手机正想偷偷检查，突然觉得好像重量有点不对。

　　视线不经意间注意到桌面上的零件，降谷零突然微微变了脸色。

　　桌上零件的数量多得有点不对劲，手机仔细看过之后有改装的痕迹，联想到空助打电话给他的时机过于巧合，降谷零连忙在身上摸索一番。

　　没多久，他从口袋里摸到了一个小巧的发信装置，降谷零忍不住咬牙，没想到即使失忆了，齐木空助这家伙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通过改装手机弄出这么个追踪器。

　　“零，欢迎回来。”空助醒了过来，打着哈欠坐起身，又揉了揉眼睛，发现降谷零手中的东西，没有丝毫慌张。

　　“嗯？原来这个东西被你发现了啊。”

　　降谷零皮笑肉不笑的试探着问：“空助，你为什么要在我身上放这个东西？那个时候你打电话给我，是故意的吧，你为什么要探查我的行踪？”

　　空助抓过自己的手机，困惑着问：“这个东西不是你率先放到我身边的吗？”

　　对于自己的这种行为，降谷零表示：“我只是担心你。”

　　空助点头：“我也是啊。”

　　降谷零：“什么？”

　　“我说我也是因为担心你，所以才会这么做，多亏了这部电影，我现在很能理解这种心情。”说着，空助从手机上调出一部电影，举到降谷零面前。

　　《病态追踪》，工藤有希子主演的一部悬疑电影，讲述有心理疾病的男女主打着爱的名义，互相跟踪，手法层出不穷，并不小心联手破获一起凶杀案的电影。

　　空助摸着下巴低喃：“原来想要时刻掌握对方行踪的心情，是叫占有欲。”

　　降谷零心中一紧，总觉得空助对他俩的关系误会得越来越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