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能发明家齐木博士》有年

37、三十七只博士

　　找回消失已久的同僚，降谷零当然是选择了——对组织欺瞒不报，并顺手联系自己真正效忠的地方。

　　关掉手机，降谷零用最为和善的笑容，对失忆的空助说道：“我们当然认识，我们曾是同事，也是最好的朋友。”

　　此时的空助头上没有带着奇怪的头饰，既然没有佩戴能够读取他人内心的装备，降谷零开启了忽悠模式。

　　空助面露期待的问：“既然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那你应该知道我的过去吧？”

　　果然，一个人就算失忆了，智商也不会跟着丢失，这个男人在怀疑他，试探他们究竟是不是【最要好的朋友】。

　　降谷零装作没有什么都没有发觉，自然的应承下来：“当然。”

　　“我叫什么名字？”

　　“你叫齐木空助。”

　　“我为什么会失忆？”

　　“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们不可能整天待在一起，自从几年前你从公司擅自离职，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你了。”

　　“那你知道这个吗？”空助抬起自己的手，中指上戴着一颗戴着有小翅膀装饰的玛雷戒指。

　　“待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我听见了无数过路人的声音，其中有两位女性，提到无名指上的戒指是已婚的证明，也就是说【戒指戴在手上】这个行为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作为我的朋友，你知道这个戒指的由来吗？”

　　降谷零有些惊讶的看着空助展露出来的戒指：“中指上带戒指的意义是：正在热恋中，不过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的手上还没有佩戴任何戒指。”

　　降谷零觉得，以空助的性格，不排除这个戒指其实是有隐藏功能的神奇道具，但万一这戒指真的具备某种含义——他还真想见识一下，能够成为空助女朋友的是何方神圣。

　　“连你也不知道啊……”空助低头抚摸着戒指，正要开口继续说什么。

　　降谷零抬手阻止道：“等等！不要说什么【我们明明是朋友，你怎么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这种台词，你知道你失踪了多久吗？！”

　　趁着对方质问的话还没说出口，降谷零果断先下手为强，把主导权捏回自己手里。

　　空助无辜的眨眨眼：“我只是想说，既然你是我朋友，能不能先暂时收留我，我现在好像身无分文。”

　　降谷零怔住，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失忆后的空助竟然如此正经，当年被男人大大小小多次戏弄的降谷零捂脸，无比希望男人这种正经的性格能一直维持到记忆恢复。

　　回忆起当年的事，降谷零忍不住嘴角抽搐，有点手痒，可惜他现在不能对着一个脑子生病的动手。

　　降谷零再次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当然可以，失去记忆你一定很焦虑，先平复下心情，去我家里边喝茶边聊怎么样，不管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降谷零诱哄着把男人带回自己现在居住的地方，刚一进门手机里就传来简讯，降谷零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对上面的内容露出并不意外的了然神色。

　　简单来说，就是让他先把男人藏好，不要被组织里的其他人发现，等他们做好完全的准备，再把男人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降谷零关上门，看了眼浑身破破烂烂的空助，男人前不久肯定刚做了危险的实验，又或者跟谁干过架，大概这就是男人失忆的原因。

　　“先去洗洗吧。”降谷零从家里找了一条多余浴巾递给空助：“生活常识，你应该没忘吧？”

　　“忘了，不过身体还记得。”空助乖乖接过浴巾，吃饭睡觉洗手刷牙这种日常早已成为反射性习惯，越是熟悉的东西，说明越是无关紧要，他失去的，是某种珍贵的宝物。

　　可惜他还是想不起来，脑海里大片大片的空白，让空助的脑子有点隐隐作痛。

　　空助忽视脑袋的不适，对愿意收留他的降谷零说：“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降谷零差点把眼睛瞪成金鱼眼，等空助走进浴室，他才忍不住抖了抖浑身起来的鸡皮疙瘩。

　　男人这副乖巧又有礼貌的样子，总感觉有哪里不对，他又不能指责对方，毕竟这个样子是在往好的方向变化，按理来说，这应该是好事。

　　大概是对方和记忆中的模样反差太大，一时间不适应吧，降谷零无奈的拿起钥匙重新出门，迅速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更多的日常用品，又随便挑了些男士衣物。

　　感谢便利店的与时俱进，他不用把自己穿过的内衣裤借出去。

　　等降谷零重新回到家，空助已经洗好澡出来了，男人的身上还sh升腾着些许雾气，身上穿着他之前脱下来的外套。

　　头上顶着浴巾的空助说：“乱翻主人家的衣柜好像不太好，所以我就先借用你放在客厅里的外套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降谷零把便利店的袋子放到桌上：“我不介意。”

　　“原来你帮我出去买了这么多东西，让你破费了。”空助十分感动，转身到厨房端出两杯茶。

　　“茶我已经泡好了，一起来喝吧。”

　　“好。”降谷零坐到沙发上，把自己知道的和有关空助的事情，半真半假的告知给了失忆的男人。

　　“你有个感情很好的弟弟，他的死去让你很伤心，甚至让你产生了想要复活他的想法，以此为目标踏上了深入研究的道路。”此乃大实话，如果空助能够恢复记忆，他脑袋里的知识将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宝藏。

　　“你和我其实是某个部门的成员，为了这个国家，你和我都曾潜入到一个危险的组织里当卧底。”此乃谎言，能够做出时光机的人即使失去记忆，也仍然有个足以让人重视的脑子，如果空助一直未能恢复记忆，就能白嫖一个强力的同僚。

　　“几年前你突然失踪，那个危险的跨国犯罪组织时至今日都在寻找你。”告诉空助这些，是因为如今的男人实在有点傻白甜，万一在大街上闲逛的时候被组织成员看见，那将是一场灾难。

　　“原来我还有个弟弟。”空助总觉得脑海里出现了一道粉色的身影，模糊的脸稍微清晰了些。

　　记忆中的少年躺在地上，神情疲惫，嘴角都没动就仿佛能听到他的声音：「真是哭得太难看了，空助。」

　　“……”

　　“你想起了什么？”降谷零放下茶杯，惊愕的看着双眼流泪的空助，这个男人竟然也会哭得这么难过，那表情……简直就像小孩子一样。

　　“还没有完全想起来，不过我想，我确实很喜欢我的弟弟。”空助擦了擦眼泪，笑着说：“感谢你和我彻夜长谈，我现在相信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降谷零看着不知不觉已经微微泛白的天空，透过窗户的反光，隐约看到自己眼底微微泛起青黑。

　　“现在才相信吗？未免太伤人心了吧。”降谷零笑得有些勉强，他不应该喝茶熬夜的，生物钟被打破，至少需要两天才能恢复过来。

　　更不要说他打着三份工，要履行公安的职责，要和组织的人虚与委蛇，还要去咖啡店打工。

　　“需要我帮你顶班吗？我还年轻，身体很好。”

　　“……不用！”天然黑比故意的还可恶，即使失忆了，这个男人也依旧那么令人不爽。

　　降谷零看了看时间，把早餐做好端到空助面前，又回到房间把一些不能被旁人乱动的东西收起来锁好。

　　把自己的那份早餐吃完，降谷零连外套都没穿就起身出门，临行前还嘱咐道：“如果你想休息，我房间里的床你可以随意使用，暂时不要出门，如果你被组织的人发现，他们不会放过你。”

　　吓唬完男人，降谷零关上门，往波洛咖啡厅的方向赶。

　　这一天，把每分每秒运用到极致，在三分工作间切换自如的降谷零，难得打起了哈欠。

　　“降谷先生昨晚没睡好吗？”历来对什么事都从容不迫的同事竟然露出了疲态，榎本梓忍不住关心到。

　　降谷零笑着解释：“昨天重新和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偶然相遇，一不小心聊到很晚。”

　　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周末被跑去赛马的某个监护人丢下，只能到楼下咖啡厅吃早饭的柯南小朋友，当即竖起耳朵。

　　经过一段时间的分析，柯南已经对这个自称安室透的男人，和他背后的真实身份有了自己的猜测。他凑了过去，用小孩子的欢快语气问：“安室哥哥和这个朋友的关系应该很好吧。”

　　“哦？你怎么知道的。”降谷零可不敢小看这个孩子，既然对方这么说，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因为安室哥哥的小票露出来了。”柯南笑着指了指安室透的裤兜：“我看到了牙刷这种日常用品，还有内裤的字样，如果不是很好的朋友，不会帮忙购买这么私密的东西。”

　　降谷零把小票重新塞了回去。

　　降谷零突然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起柯南：“你的眼神真不错，真不愧是寄宿在毛利侦探家的孩子，这种侦查力是耳濡目染的结果吗？”

　　“应、应该吧，哈哈哈。”柯南有点心虚，每当对上这个男人的视线，他都有种真相被看破的错觉。

　　“不过柯南，我认识你也有段时间了，好像发现你完全没长个啊。”降谷零走到柯南面前，放下一个杯子：“请你喝牛奶。”

　　柯南：……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降谷零急匆匆往家赶，早上出门的时候他有叮嘱空助不要出门，还从外面反锁了们，但他还是有些担忧，那个男人随心所欲又自我，难保会干出些让他血压飙升的事情。

　　令人意外的是，当降谷零回到家，发现空助竟然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还做好了晚饭。

　　“欢迎回来，零，我看到你的房间有几本制作料理的书，因为觉得无聊，所以借用了一下厨房。”

　　空助戴着围裙，一脸贤惠的模样，差点让降谷零以为自己看到了海市蜃楼。

　　空助把两人份的晚餐放到餐桌前，抬头：“尝尝？”

　　“……麻烦你了。”降谷零拉开椅子坐下，看着卖相还不错的料理，犹豫着喝了一口汤。

　　空助问：“味道怎么样？”

　　降谷零：“还不错。”

　　空助笑着说：“真的吗？没有浪费食材真是太好了。”

　　温馨平和的氛围在屋子里蔓延，降谷零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第二天，下班回来的降谷零注意到，空助把家里打扫了一遍。

　　第三天，下班到家的降谷零发现，空助竟然把他的衣服全都洗了，其中包括贴身衣物。

　　这不对劲，这很不对劲！降谷零看着某人为他准备好的出门衣物，脸色皱在一起，忍不住抬起手机，向自己的好友发去吐槽。

　　诸伏景光，和他一起在组织卧底的真-同事，代号苏格兰，因为当年被发现是卧底而逃离组织。

　　当时的惊险程度差点让降谷零心肺骤停，所幸当时依靠齐木空助留下的道具，让击中苏格兰的枪失灵，子弹被手机挡了一下，最终没能击中致命的器官。

　　正因如此，降谷零才对空助的感官极其复杂，他不得不直面一个事实，那就是因为那个男人，间接救了他的两位友人。

　　诸伏景光回过一条消息：【需要我来帮忙吗？】

　　降谷零立马回复：【不行！你现在绝对不能被组织发现。】

　　好友从组织里逃脱后，就被安排去了环境更安全的职位，同时工作也几乎远离了危险，他的好友不止一次抱怨过当前的工作枯燥。

　　【他现在失忆了，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那你发短信给我干嘛。】

　　【我只是觉得，我和奥罗索的相处模式有点不对劲。】降谷零把最近的日常大致描述了一遍。

　　诸伏景光回复道：【这不就是出门在外上班的丈夫，和全职太太的相处模式嘛。】

　　降谷零被雷得不轻，手指疯狂在手机屏幕上点点点。

　　门外传来空助的敲门声：“零，再不起床你上班就要迟到了。”

　　降谷零回应了一声，收起手机打开房门，发现早饭已经做好了。

　　不得不说，有个人分担家务让降谷零轻松不少，空助的学习力最近在做饭这方面得以很好的体现，简直进步神速。

　　“对了，空助，这个给你。”降谷零拿出一部新的手机——联系人暂时只有降谷零一个——顺便偷偷加装了定位器和窃听器的那种。

　　空助眼神一亮：“这就是所谓的电子产品。”

　　“没错，整天待在家里会很无聊吧，多少得有些娱乐才行，你可以用这个打发时间。”男人的本性不会真这么安分，差不多得转一下对方的注意力了。

　　最关键的是，让空助整天待在家里做家务，岂不是坐实了全职太太的名称！虽然这家伙是个男人，他也无法忽视心中的别扭。

　　空助挥手目送降谷零出门工作，然后低头摆动起手机，他从电视机里看过手机的宣传广告，对比一下食材包装上标的价格，对手机的昂贵稍微有了点概念。

　　空助感叹着同居人对他的照顾，心想他们一定是最要好的朋友。

　　手机上不知按到了哪个软件，屏幕上突然播放起痴痴缠缠的视频……哦，好像叫电视剧来着。

　　男主角痴情的看着女主角：【我恢复记忆了！】

　　本来想划过个空助停下手指，默默看起了以前只会被某人评价为狗血的剧情。

　　男主角继续着自己的告白：【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本来就是恋人，我们不是有手上的戒指作为誓言吗？】

　　女主角笑着说：【因为你失忆了啊！既然如此，那就当做重新开始也无妨，我会让你再度爱上我。】

　　【所以在我失忆期间，你才会陪伴在我身边。】男主角低低的笑了起来，从身后拿出一捧火红的玫瑰。

　　【亲爱的，以前我不确定，失忆时不理解，但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你是我很重要，不惜一切代价想保护的人，这就是所谓的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我喜欢你，和我结婚吧！我会给你幸福的！】

　　看完这段剧情的空助大受震撼。

　　原来对一个失忆的人照顾有加，并陪伴在身边的人，其实是恋人？降谷零之所以不说出他们的恋人关系，也是出于个人感受，感情方面的一些考虑吗？

　　空助有点迷茫，但不管怎么说，他决定试试。

　　于是当降谷零再度下班回家的时候，看到的是手捧大束玫瑰花的空助。

　　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套白西装的空助，摆出电视剧男主角的姿态：“零，感谢你这几天对我的照顾和陪伴，我们一定是更加亲密的关系，大胆说出来没关系！我会全盘接受，然后给你幸福的！”

　　降谷零的表情一片空白，同时心中下定决定，一定要让这个突然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的男人恢复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