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新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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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问题了？”相里澈问道。
“没关系，大将。”药研喘息着说。
‘可你的脸色还很苍白，你的眼睛也告诉我你在隐瞒着什么。’相里澈咽下后半段话，药研的神色紧绷，眼角微红，好像下一秒就要落泪了一般。
相里澈偏过头去，轻轻地叹了口气，他大概不是个合格的审神者，面对着这样的药研，他无法再开口诘问什么。
“不好意思，还要稍微再花些时间。”药研小口喘息着说：“请召唤新人吧，其中有一位前田藤四郎，是我的弟弟呢。”
谈到弟弟，药研的神色明显柔和了下来。
“既然你这么期待着。”
前田么……似乎在梦境里听过他的名字，没记错的话，是个棕色短发，身着披风的少年，相里澈补充一点：还有点爱哭。
相里澈拿起狐之助递上的短刀，向掌心中汇集灵力，一阵樱花瓣“砰——”地散开，从中显现出少年身形来。
“我的名字是前田藤四郎，长长久久，侍奉于您。”
这孩子比药研还矮了一头，身高只到相里澈胸口，虽然知道刀剑都有起码几百年的历史，他还是下意识地缓和了神色，换上对小孩子说话的柔和嗓音：
“你好呀前田，我是堇，是召唤你的人。”
前田脸颊微红，他乖巧地将手背在身后，低头一礼：“主君。”
等两人见礼完毕，药研才带着笑意开口：“是新人吗？这边这边，给你带路噢。”
“药研哥！”前田惊喜地转身，披风在身后划出小小的圆弧，相里澈并未开口打扰他们兄弟重逢，他微笑着站到一边，将空间留给喜悦万分的两兄弟。
“好久不见。”药研眼中满溢着温和的笑意，他情不自禁地前倾着身体，将双手搭在修复池边，弄出了一阵水声。
前田这才注意到药研泡在池子里，他恍然用双手捂住嘴，小声问：“药研哥，你是在洗澡吗？”
药研涨红了脸，急切道：“才不是，这是修复池。”
“噗。”相里澈忍不住笑出了声，先前他还因为与药研的隔阂备受打击，看到药研在弟弟身上吃瘪，那股焦虑感褪去了许多。
听到是在修复，前田有些担忧：“药研哥是受伤了吗？”
“没关系，已经快要修复完成了。”药研后悔一时口快，在弟弟面前暴露自己受伤的事实，他连忙转移话题：“还有一位同伴没被召唤，一起期待大将的动作吧，前田。”
“咳。”相里澈清清嗓子，体贴地并未戳穿药研窘迫的话语，他犹带着笑意说：“那我开始了。”
又是一捧樱花炸开，花瓣散去后，原地站着身穿蓝色僧袍，背负着斗笠的孩子。
‘唔，这次的小孩表情有点凶啊。’相里澈以手扶着下颌，想着：‘不过挺可爱的。’
“我是小夜左文字，你希望……对谁复仇呢……”短刀蓬松的马尾在脑后炸成兽耳的形状，相里澈忍不住将手覆上去，揉了揉一看手感就很好的头发，也打断了小夜低沉的自我介绍。
“咳，抱歉，因为看上去手感很好……”相里澈尴尬的停住话头，很快收回了不安分的手掌。
小夜捂住刚被审神者抚摸过的头顶，默默抬起头，盯住正在尴尬微笑的相里澈，然后，红晕爬上了他的脸颊。
看着小夜愣在原地脸红的情景，相里澈忍住笑，决心履行身为主公的责任：“那个，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这座本丸的审神者，叫我堇就好。”
“是，主君。”小夜低声应道，他环视着不大的手入室，试图在房间里找出个敌人似的说：“你有…想要复仇的对象吗？”
相里澈一愣，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但最终微笑着说：“没有哦，但还是谢谢小夜了。”
小夜露出失望的表情，相里澈感到万分抱歉。但他的确没有可以称得上仇人的目标，唯一称得上敌人的伪神，也就是前任审神者亦已消失在他面前，为他带来了进入本丸的契机。
这时，在修复池中泡了许久的药研举手打断了对话：“那个，我可以起来了吗？”虽然灵液蕴含着丰沛的灵力，可泡久了修复池的感觉就像醉酒，让药研脸色晕红，头脑晕乎乎的。
不等相里澈开口，前田担忧地说：“治疗已经结束了吗？会不会还有不舒服的地方？”说着，男孩棕色的眼睛转而看向相里澈，像是寻求保障一样问道：“主君也这样认为吗？”
相里澈闷笑，好孩子，实力坑哥，于是他体贴地问药研：“真的可以了吗？”
药研叹气，想着：‘好不好您还不清楚吗？真是坏心眼啊，大将。’
以上都是不能出口的腹诽，药研只好苦笑着说：“没问题，请让我出来吧。”
“请不要勉强自己啊，药研桑。”
“不。谢谢，完全不勉强。”药研直起身体，轻盈地跃出修复池，却在落地时不小心踉跄了一下，所幸被前田眼疾手快地扶住。
糟糕，灵力吸取得太多了……如果问药研此刻的感受，那就是像喝多了一样，有点上头。
“药研哥，还是多治疗一会吧，你的身体……”前田的眉心蹙成一个结，他挽住药研一边手臂，坚决分担走了药研半边身体的重量。
一旁的小夜见状，也上前架住了药研另外半边肩膀：“你的伤是因为带回我们吧…请千万不要客气…”
药研只好向相里澈投去求救的眼神，毕竟他身高一米五，前田比他矮了二十公分，小夜更是比前田矮了二十公分。
被两个弟弟夹在中间搀扶，怕他们太过辛苦，药研不得不半弯着膝盖，他感到一阵生无可恋的绝望。
“我也觉得药研需要休息。”可惜，相里澈不打算如此轻松放药研一马，他说：“能麻烦前田和小夜帮他回到卧室吗？”
“当然可以！/没问题。”前田与小夜异口同声地说道。
药研只好弓下身，在走廊上被前田和小夜拖行，相里澈和狐之助走在前方为他们引路，新来的短刀们便小声说话。
前田：“如此关心药研哥的健康，主君真是体贴啊。”
小夜：“他摸了我的头…好温暖…”
药研：开始自闭。
前方的相里澈和狐之助间也进行着一场短暂的对话，狐之助观察者相里澈的神色，发现他心情不错后，斟酌着开口道：“您还在生药研桑的气吗？”
相里澈嘴角放平，他神色再次冷淡下去：“不，我从未怪罪药研。”
“我只是懊恼我自己，呆在本丸里什么都做不到，不能让药研安心，他才在战场上这么拼命。”
狐之助愣了一下，说：“可他们是刀剑，在战场上厮杀、保护主人是刀剑的天性，药研桑是不会为此难过的。”如果让您来保护他，药研才会感到不被需要吧。看着相里澈的脸色，狐之助吞下了后半句话。
良久，相里澈反问道：“可如果这样，他们获得人身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狐之助一反平时圆滑的形象，它叹息着说：“这……刀剑终究不是人类，继续这样想很危险啊，审神者大人。”
相里澈凝视着自己的手掌，说：“我无法想象自己像使用武器一样使用他们的样子，既然获得了人身，能够挥舞本体，还把他们当作武器不是很过分吗？”
狐之助苦笑道：“您说了很熟悉的话啊，这让我想起从前了……”
相里澈怀疑地看着它：“？”
狐之助摆摆尾巴：“别看我只是一只管狐，从前任审神者上任，我也在本丸里渡过了三十多年啊，之后就更久了……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
“嘛，希望您不会重蹈覆辙吧，我会尽力辅佐您的。”
“狐之助桑，今天意外的可靠啊。”相里澈说道，谈话间他们跨上楼梯，来到近侍部屋门前。
身后的楼梯上，前田和小夜正努力搬运着药研，动作间夹杂着药研：“放我下来！”的惊惶呼喊。
“只要提供足够的油豆腐，咱每天都会像现在这般可靠。”狐之助舔了舔嘴角，愉快地说道。
“呼——任务达成！”前田将药研扶进铺好的松软被褥里，小夜在一旁抬起头，期待地看向相里澈。
相里澈笑着揉了揉小夜的柔软的发顶，看着药研羞愤地钻进被子里，假装自己不存在于房间之中。
“好好休息吧，不闹你了。”相里澈拍了拍被子卷头部的位置，见药研没有反应，他压低了声音说：“也原谅你了，真是的，下次不要这样乱来啊。”
被子卷蠕动了一下，露出药研深黑色的发丝，相里澈看着手痒，可到底没像对待另外两振短刀那样施以摸头术。
‘弟弟面前，还是给早熟的短刀留点面子吧。’相里澈体贴地想着，招呼前田和小夜悄悄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药研挣扎着从被子中冒出头来，他脸颊绯红，黑色的额发凌乱地搭在脸侧。他用手肘挡在眼前，良久，房间里传出一声遗憾的叹息。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新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