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三章 擦肩过失手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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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整整两年的时间过去了，紫英依旧没有找到漱玉的踪影。可是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因为有的时候，解心印依旧会发作，告诉紫英漱玉还活着，还在某个地方等他。天下之大，找一个人很难，但是这并不代表那个人已经离去。
终于有一天，转机出现了。
“这位公子看起来风尘仆仆，是在找一个女孩吧。”在江州正准备找人询问的时候，一个身穿深蓝色袍服，面带书卷气质的年轻男子突然间拦住紫英。
紫英怔了怔，停下脚步，转而向那个男人走过去，略带惊诧地问他：“敢问公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男子笑了笑，答非所问道：“请公子告诉我你的姓名。”
“在下慕容紫英，昆仑琼华派弟子。”虽然有些疑惑不解，但紫英仍旧告诉了他。
男子点点头，“那就对了。”说着，他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取出了两只纸折成的小鸟，递给紫英。“请慕容公子看看这个。”
紫英接过来一看，只觉得脑子里一阵轰鸣——这，这分明就是云冰澈说过的，只有漱玉会叠的纸鹤！而且，这纸鹤上面还都有字。紫英有些手忙脚乱地摊开了那两张纸，随即彻底地愣住了。
那两张纸上面，是熟悉的笔迹写得两首熟悉的诗。
一首是《夜雨寄北》，另一首则是《明光》。而这两首诗的右上角，都端端正正地写着他的名字——慕容紫英。
“这两只小鸟是一年以前被风刮过来的，当时就落在我家里。出于好奇我看了看里面的内容，凭着《夜雨寄北》这首诗的内容和字迹断定，写的人一定是个女孩，而且是一个离家在外的女孩，或许就是想用这种方法让人找到她。当时我并没有看透《明光》，只觉得它是单纯的在写一个人。不过在今天看到公子之后，我就明白，这首诗写得就是慕容公子你。”
“……我？”
“对。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慕容公子都完全符合这首诗上面的描写。再加上公子一副风尘仆仆，四处张望的模样，俨然是在找人，我才拦住公子的。没想到，还真的押对了。”男子轻摇手中折扇，脸上浮出淡淡笑容。
愕然地看着手中的诗稿，紫英终于回过神来，语气中透着急不可耐：“请公子告诉我，这两只纸鹤是从什么地方被风刮过来的？”
“那里。”男子“啪”的一声合拢手中折扇，给紫英指了一个方向。
“多谢了。”紫英一拱手，正准备御剑离去，却又回身做了一个揖：“承蒙公子相助，可在下却还不知公子姓名。”
男子轻笑道：“呵呵，好说好说，在下李烨华，一个不才秀才。仅是举手之劳，公子不必太放在心上。”
“多谢李公子，若是日后有缘相见，慕容紫英定当相报！就此告辞。”说着，紫英冲李烨华一拱手，迅速御剑飞往他所指的那个方向。
漱玉，这一次，我一定要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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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两年了，因为相互之间已经了解，我和千恋之间再也没有那种剑拔弩张的对峙感，反而渐渐的像姐妹一样亲密。尽管千恋的性格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依旧是那样淡漠又冷静，而且有的时候仍旧会摆出那副晚娘脸吓唬人，但是她脸上却也多了许多温暖的笑容。
“我觉得，你还是笑起来的时候好看。”有一天我对她说，“比平时阴森森的时候好看多了，至少给人感觉你是个活人，而不是从地狱十八层里跑出来的冤魂厉鬼。”千恋怔了怔，随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噗……原来我以前在你眼里就是冤魂厉鬼啊，我长得有那么难看吗？”
“哎哎哎，谁说鬼就一定要死难看死难看了？人家小倩就是鬼，长得比人还漂亮，最后还不是和宁采臣有了美好姻缘？” 我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得意洋洋地卖弄我看电视得来的知识。但话一出口，我就有些后悔了。果然，在听到“美好姻缘”四个字的时候，千恋的目光黯淡了下去。
我自知捅了娄子，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说：“那个……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要提起的。”“……没事，我自己一厢情愿罢了。你不必在意。”千恋宽慰地对我笑笑，但仍旧难以掩饰眼底的那丝落寞。
“你，想下山去玩玩吗？”沉默了片刻，千恋很唐突地对我说。我抬起头，挑了挑眉，唇角浮起一抹笑意：“怎么，你就不怕我乘着这个机会逃掉，再也不回来了？”在前不久，千恋便解除了布在我身上的御剑封印术，只要我想走，她便根本制止不了我。
千恋淡淡地笑了笑，话语里满是信任：“你说过你会陪着我，你就一定会的。”
“诶呀呀呀呀呀~~酸死了酸死了，话说你江南第一杀手怎么也会说这种酸不叽叽的话，你看看这鸡皮疙瘩掉的一地都是。”我挽起袖子疯狂地抖着手臂，做出一副冷得快要冻成冰的模样。千恋笑了几声，佯怒道：“好了别闹了，你到底去不去？不去的话就算了啊。”
“能不去吗？我都在这山上呆了三年多了，再呆下去就憋死了。”我哼了一声。千恋像是早就预料到我会这么说似的，脸上露出了我第一次和她见面时的那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去可以，不过你必须要戴上面纱。”
我怔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啊？不是吧！我又不是通缉犯，大热天的整那么严实干什么？”
千恋斜了我一眼，说：“让你戴上你就戴上，问那么多干什么。不戴的话，就不要下山了啊。”
“哎呀行行行，我戴，我戴总可以了吧！你这个烂冰块，真是无聊死了。”嘟嘟囔囔了几句之后，我乖乖跟着千恋到了她的房间，戴上了她的那个斗笠。看着镜子里那个浑身上下一团黑，跟乌鸦似的人，我认命地深深叹了一口气，带上一些银子，拿着剑下山去了。
当然，在下山之后，我将斗笠上的面纱撩了起来，露出脸来。大热天的捂那么严实，我可不想长痱子。
两年多来，除却那次逃跑未遂，这是我第一次下山，好好地看看这个破清峦山脚下的平凡小镇——凌波镇。
这个小镇挺普通的，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里客栈啊、商家啊、住房啊、农田啊等等只有在古装剧里才能看到的场景基本都有。“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陶渊明在《桃花源记》当中的描写，在这里基本上都可以得到映照。
啊，原来我住在一个（距离）世外桃源（不远的山上）啊！很幸福，很有面子！自我满足三秒之后，我开始了我的血拼计划。三年了，好不容易下山一次，必须要把手里的银子全花完才行！
我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进入一家店里，左挑右挑选中了一套紫缎绣白梅的长袖裙袍，然后施展我现代人的讲价大法成功将价钱往下调了四成。然后又买了一堆发饰首饰和不少零食小吃，一上午就这样被我乐颠颠地晃过去了。
终于，到了中午的时候我实在是逛不动了，就挑了一家客栈走了进去。店小二见有客人上门，立刻摆着笑脸走了过来，热情地问道：“客官里面请啊，打尖还是住店啊？”
“打尖，随便上几盘清淡一点的菜好了。”出于礼貌，我下意识地冲他笑了笑。店小二立刻愣住了，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啊……啊！好嘞，客官您请坐。这是您的茶，一会儿菜就上来。”店小二殷情地将我招呼到一个空座上，倒上茶水，自己往厨房跑去。
哎，古代人就是热情，哪里像二十一世纪的服务员，一天到晚都戴着面具，连微笑都假假的，更过分的就是凭着人家衣服看人，衣服华贵的顾客就好好伺候，衣服普通的就当没看见。哎，真该跟人家古代人好好学学了，都是什么素质嘛（某心串场：我为什么感觉你这话像是因为那个店小二愣神才说的……）。
菜上来之后，我正在那儿吃得起劲，不远处的一桌人突然开始议论开来：
“哎，知道吗，我今个儿可是遇见传说中的剑仙了！”一个得意洋洋的声音说道。一听到“剑仙”两个字，我的神经骤然紧绷，立刻开始光明正大地偷听他们的谈话。
“真的假的？”有人怀疑地问道：“我们这个小镇虽算不上偏僻，但平日里来往的人也不多啊，怎么会有剑仙莫名奇妙来这里呢？”
“哎，是真的诶，绝对没有骗你！”那个声音信誓旦旦地说，“我刚买了一壶酒准备回家，结果一个人踩着剑从天而降，挡着我的路向我打听一个人。你说，这御剑之术除了剑仙之外，还能有谁会呢？不得不说啊，那个剑仙长的可真是……啧啧，惊为天人啊，都不是‘英俊潇洒’所能概括得了了。”
“真的啊！”店小二也加入了进去，声音显得很兴奋。
一个男人立刻鄙视道：“你行了吧你，好歹也是个男人，能不能有点做男人的尊严？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剑仙向你打听一个人，打听的是谁啊？”
“哦，是一个女孩，从那个剑仙的描述里来看，好像长的蛮漂亮的。唉，只可惜，我是没见着那个女孩啊，不然的话我一定想办法把她娶回家，哈哈！”
“滚你的吧，你已经有老婆了还敢娶，小心你夫人和那个剑仙把你砍成碎沫沫子。更何况，就你那副邋遢的懒鬼样子，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你？”店小二敲了敲桌子，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听到这里，我再也无法抑制激动和震惊的心情，立刻“呼”的站起来，冲到那个桌子前面，急切地问他们：“你们刚才说的那个剑仙，是不是叫做慕容紫英？”
“对啊，怎么……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人抬头看着我，旋即愣磕磕地眨了眨眼，然后一脸狂喜地站了起来，指着我说：“哎对了对了，就是这个小姑娘，那个剑仙向我询问的就是这个小姑娘！”
“你告诉我，他往哪里去了！走了多久！”我用力一拍桌子将他的注意力转移过来，男人摸了摸乱糟糟的头发，勉为其难地挤出了一句话：“大概一盏茶的功夫，至于方向么……好像是东边吧，我对方向一向是搞不清楚的。”
来不及多想，我从口袋里随手摸出一锭银子拍在桌子上，然后旋风一般刮出了这家客栈，甚至没有来得及拿我放在桌子上的东西。
紫英……紫英他来过这里了！他来过这里了！他来这里找我了！我在心里一遍一遍疯狂地重复着这句话，好像这样念着就可以见到他一样。我拔出剑，然后迅速念动口诀御剑往东边追去。
紫英，求求你等等我，求求你不要立刻就走，求求你……求求你了！
但是，事实依旧与愿望相反。
我御剑追了许久，一直都在不停地喊着紫英的名字，所有的呼喊全部都被风声吞没，所有的希望都被无垠的天际线磨灭，最后，只留下绝望。
我慢慢地停了下来，目光呆滞地看着远处翻腾的云海，心里的绝望不断放大，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往心里钻，尖锐的痛。
好不容易联系上了他，让他知道我在这里。可是，却在不经意间擦肩而过。
一盏茶的功夫之前，自己一直都在小镇上乱逛，可是，我就是没有遇上他，就是没有看到他，就是没有发现他！
热浪的阳光像热水一般倾泻在我的身上，炙热地让人无法忍受。远处的云海也将阳光发射了回来，刺得我的眼睛生疼。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我什么都没有做啊！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和紫英见一面！哪怕就只见一面也好啊！
牙齿深深地嵌入了下唇，我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看”着被阳光眩晕之后眼前留下的，像梦境一样不停变换的光魇。
回去之后，我取回了我放在客栈里的东西，缓慢地上山去了。
我觉得，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不会再想要下山去了。果然，有些事情，真的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啊……
我就一路这样想着，一路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山上走。
快要走到的时候，一股冷厉的风忽然刮过耳际。
杀气！
直觉告诉我，一定是千恋那里出事了，我立刻果断地丢下手里的东西，拔出剑飞速奔向山顶。
果然不出我所料，就在破清峦的那片竹林里，有三个身影围着一个黑色的身影，“铮铮锵锵”的刀剑相撞之声不绝于耳。千恋的武功虽高，但因为本身身中剧毒，再加上是以一敌三，渐渐只有防御之功，没有还手之力。那三个人最后一起举剑，将千恋压得跪倒在地。
“你们放开她！”我大喊了一声，飞身而起刺向那三个身影，千恋抬头一见是我，乘着那三个人注意力转移的片刻，大喝着用力将那三人的剑挑开，然后用力向他们刺去。“混蛋，怎么又来了一个！”其中一个身穿玄衣的人见势不好，一边骂着一边飞快地抓起另外两人的衣领飞快向后退去。
乘着这个功夫，我立刻使出一招“花溅”，千万片凤凰花花瓣以疾风之势席卷而去。“卿刃，你去对付那个女的，我和剑昭对付杨千恋！”那个人一边下着命令一边转过身抵挡花瓣的攻势，我这才看清那他的样子。
看到他的容貌时，我不禁愣了一下：好熟悉的面孔……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看得很眼熟。但是现在没有空多想了，那个被称为“卿刃”的人已经逼近过来了。我用力顶住他的剑势，然后乘势劈出“剑云破”。霎时间万道剑光刺向了卿刃。卿刃似是大吃一惊，立刻念动冰咒抵挡。但只听见一阵刺耳的的碎裂之声，冰屑四散飞溅。卿刃迅速躲闪到一边，但我早有准备，剑势斜挑，准备借此机会打飞他的武器。但我没想到，卿刃竟然硬生生地顶住了我的攻势，剑势相抵之时，他的剑微微一侧，强力之下的流萤剑竟顺势贯穿了卿刃的身体！
“啊！”卿刃惨叫了一声，血从他的伤口和口中不断的流出，染在浅灰色的衣衫上，变成浓稠的黑色。“什……什么，我……我……”我大惊失色，慌忙松开了握着剑的手，踉踉跄跄地倒退了几步。卿刃扑倒在地上，鲜红的血将青翠的草染的一片污浊。他艰难地抬起头，原本白净的脸上满是鲜血，目光里满是怨恨与不甘。紧接着，他开始大口大口地吐着血，瞪着愤恨的双眼，最后目光涣散，瞳孔放大。
“卿刃！”“卿刃！”剑昭和玄衣少年悲恸地大喊着冲了过来，抱起卿刃满是血的身体，一遍一遍地呼喊着他的名字。我震惊地看着卿刃的尸体，身体开始不断地发抖。我低下头，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五脏六腑瞬间都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攫住，无法呼吸。
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竟然……杀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擦肩过失手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