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水一章过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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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学习生活总是单调而乏味，自习课实质上远不如上课来的轻松，握着笔发呆时平白划走的时间总是更能让人觉得心疼。
教室最里角立式空调机的工作声时断时续，却只吹的凉靠里坐的学生。
座位靠外的陆之琬烦躁地撂下笔，起身越过李华直接给窗户开了一条缝。
没想到热气透着窄窄一条缝隙也能猛得灌进教室，突然的一下直接吹活了快在题目中奄奄一息的陆之琬。
结果与目的大相径庭，陆之琬非常无奈，只得不情愿地抬起刚落座的屁股再把窗户合上，“学校的空调是真的不合理，只有感受过外面的热气才能知道原来它还在工作。”
其实倒也不止坐在靠外侧受不到空调普度的陆之琬觉得烦躁。
学校排的课表自习时间够长但下课短，现在又临近中午吃饭，该补的作业大家也都抄的七七八八，大多数人现在忍着不讲话基本靠的是毅力。
高三的到来是一个警钟，但区区几声叹气还很难敲醒这些已经名列前茅的优等生。
陆之琬无所事事地环顾四周，旁边的人只有同桌李华丝毫没有被她影响到，低头对着一本极厚的生物五三兢兢业业地刷着遗传题，打了好几张草稿纸的XY和AABB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草稿纸的每一处空白都被充分利用，落入陆之琬这个早放弃了生物的人眼里简直是鬼画符。
陆之琬想，幸好她也从不奢求能在上自习课时和她同桌聊的上天。
右边凤绮意料之中的也已经放弃了学习，扭过头去和裴子琰聊天。同桌姚佳乐时不时插一两句话，两只手都潜伏在课桌肚里，头也陷进了两臂之间，大概率是在肝阴阳师。
陆之琬想到裴子琰是受了转学的福，这样一来直接免去了二中原来的作业。
他桌子上单单放着一个黑色笔袋，左手压着一本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压根没被翻开，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支黑色水笔时不时地转上两下。
边抖腿边转笔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嚣张，丝毫没有刚转学新生的拘谨。蓝白条的超大码校服外套拉链没拉上，就这么松松垮垮地垂了下来。
回忆起早上的那声“我操”，陆之琬想到了她妈曾经无数次制止她抖腿说的“男抖穷女抖贱”，裴子琰是有些犯贱。
陆之琬转回头盯了一会自己右手相同两指间的黑笔，用左手接过继续转，右手腾出来拖住头，正大光明地开始旁听他们的对话。
对话内容很简单，就是凤绮大致讲了些鄞县一中约定俗称的“学生套路”，大多数时候都是凤绮在讲，她一向话多，有些自己没经历过或没敢经历的事都能被她说的活灵活现。
相反裴子琰就有些随意，他不轻易插话，想到什么就会问，凤绮说完一段后还会配合地跟一句“666”。
不同于凤绮和裴子琰的迅速熟络，陆之琬想，她处在很难和陌生人建立友好关系的境界已经很久了，能说的上话的异性也在不断更换和逐渐成熟的社交环境中渐趋于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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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饭时学校的两层食堂只开了第二层。
似乎是早就预料到单独高三在的时候食堂不会有什么好菜，陆之琬和凤绮出了教室后就慢慢悠悠地往前晃荡，任由后面的人超过。
这是难得的聊天时间，因为这时候不会有人学习，好像给她们讲毫无意义的话题加上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凤绮迫不及待地告诉陆之琬，“裴子琰说他选了物理政治技术，那不是跟你一样吗？”
“他居然不是物化生？”
陆之琬有些诧异，因为现在浙江新高考下的学生会分好坏，但好学生中也能凭选课给人以强弱的第一印象。
在大多数学生眼里，选物理就意味着是大神，如果选择了被称为死亡三连的“物化生”，那么大多要感叹几声。
新高考制度下的老高考传统选课“物化生”难度太大，“政治地”专业难报，早已经不是新高考考生的最佳选择了，但回顾往届新高考，状元都是清一色的“物化生”。
鄞县一中是优等生的培养基，但多年来都和省状元没什么缘分，在浙江，状元大多时候就会出自二中，也就意味着二中的理科班几乎都是物化生的选择。
“他说物化生太累了，他懒得学。我就告诉他我们班就你也选了物政技，到时候要走班上课你带一带他啊。”
陆之琬瞥了旁边的凤绮一眼，问道：“你告诉他是陆之琬和你选都一样，还是早上砸你的女生和你选的一样？”
凤绮奇道：“不都一样吗？我指着你告诉他你叫陆之琬的啊。”
哦……
陆之琬扶着楼梯扶手的胳膊一顿，看着只剩下三级的楼梯，索性一次蹦到了底，转头称赞到：
“不愧是你！”
中午饭结束的很快，只有高三的食堂照样开了两层更显得冷清，小卖部的冰柜空空如也还没有补货，让向来在食堂都只是凑合两口的陆之琬极其难受。
下午的自习课照样成了摸鱼课，晚自习就更显得难挨，空调机运作了一个白天后学校后勤处担心它的将来强制性拉了空调电闸，透过大开的窗户送进来的热风还伴随着几声蝉鸣。
陆之琬注意到裴子琰在晚自习前就脱了那件不合身的超大码校服，校服搭在椅背上盖住了黑色的双肩包，也不是她可以回头看的这么细，只是恰好和凤绮传纸条的时候余光都瞥的见。
早注意到前面两个女生来来回回的动作，裴子琰没打算出声制止。面前堆的试卷和书本夹在一起整整齐齐地被他摞在桌上，上午还有人羡慕他转了学之前的作业也一了百了地逃票了，下午看着一沓一沓发下的卷子就通通选择了闭麦。
裴子琰的适应性很强，一天的时间他已经对这个学校了解了大概。中午强行混在几个同班男生里顶着太阳打了会儿篮球，基本熟悉了这个学校东边体育场的构造，顺道还和其中几个混了个脸熟。
可惜不知道是不是甬城中午十二点的太阳太毒影响了发挥，同行的男生水平普遍不高，和他打配合的技术倒是不错。
他打算明天还是不来牺牲自我了。
为了庆祝这场碾压式的胜利，裴子琰和这个男生单独绕道又去小卖部顺了两瓶矿泉水，路上才问到男生的名字叫纪语舟。他把两瓶水一道付了钱，又毫无心理负担地喊了声“舟哥”。
记忆回转，裴子琰注意到前面两个女生的小动作终于停下了，一人拎起一个水杯闲庭信步地一同向门外走去。
正前方女生桌子上的化学推断已经被填得满满当当了，完全不像是刚刚花了大把时间在纸上聊天的样子，反倒是隔了一个过道的陆之琬的卷子是明显的大片空白。
对应上了中午纪语舟的话，坐在他前面的女生是班里当之无愧的学神，作业快的没道理，所以成绩好的没道理。相比下来陆之琬实在有些凄惨。
但裴子琰还没打算先同情别人。
夏末的白天还是长过夜，当天黑透了的时候晚自习就将近末尾了。
裴子琰想，今天他总共记住了两个人的名字，更清楚的是早上就注意到的女生叫陆之琬，一定是琬琰的琬。
虽然名字什么的，一切的一切都抵不过他头一天就没做完的作业重要。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水一章过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