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17 ...
-
来横店后的真实场景和之前所预想的情况截然相反，柴薇留在这儿既拍不到花絮也不能时时刻刻找沈律或李舞聊天解闷，除了浪费衣食住行的钱其他基本别无所获，就这般无聊，她能熬过一个星期都足以让人刮目相看了。
演戏演全套，配合完沈律同吃同住同行三天后，柴薇就立刻收拾好行囊奔赴杭城投靠她哥柴晅去了。
她挥挥衣袖说走就走，只留给沈律一则言简意赅的“你好好拍戏咱们开学见”的信息。
如今李舞问起来，沈律怔神了片刻，眼眸闪烁间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柴薇悄无声息的道别就只跟他说了而已。
他垂眸，眼帘挡着明媚的光，悄悄勾起嘴角。
李舞倒也坦白，没有搞背地里暗戳戳的小动作，这些话落在沈律耳里，沈律立即明白，这是要摊牌了，换句话说，可能常常围在导演身边的那位经纪人已经找上李舞，和李舞商讨过签约事项了。
要是没有提前找好下家，李舞她也不至于这么着急“摆脱”柴薇。
人之常情！
沈律倒是能够理解李舞，就像李舞说的“他到时候也会跟柴薇提的”那般，她对他的解读也没错。
正所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只是想到说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柴薇，沈律这会儿突然动了恻隐之心，有点犹豫了。
他握着拳头，告诉李舞柴薇已经离开横店了。
李舞惊诧了两秒，掰着手指算算日子，很快就接受了现实：“那算了，过段时间再跟她说。”
其实微信里也能说，只是莫名地对上沈律略带威胁逼迫的眼神后，她及时把要说的话憋了回去。
李舞沉默，抱着膝盖为自己的怂样嘤嘤叫屈。
她撇着嘴满脸幽怨的模样沈律熟视无睹，他轻笑，只当她刚刚说的话句句发自肺腑且完全是自愿提出的，于是轻笑过后，他又颔首，煞有其事且得寸进尺道：“嗯，尽可能晚点再跟柴师妹说吧。”
李舞：“……”
早死早超生的愿景有“灰飞烟灭”的迹象，李舞抹了把额前的细汗，深吸了两口气缓解这即将窒息的感觉。
哪知沈律嫌不够，轻嗤一声给她下了剂猛药：“李师妹啊，咱做人得有良心。”
李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太过分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绑架，道德绑架！
这是无耻且赤/裸/裸的道德绑架啊！
李舞气到原地抓狂，早知如此，她就不该找沈律商量此事，她单枪匹马去找柴薇难道不香吗？
香不香的早就无从考究。
现在的问题在于，沈律说的确实在理，她的良心也是真情实感地痛了。
……李舞捂住胸口，感受着跳动的心脏，半晌，仰头望天，红着眼眶哑着嗓子：“我知道了。”
不过是缓兵之计能拖就拖。
对于铁了心要走的人来讲，此计估计最多最多只能拖到要和另一边签合同的前几天。
嘉善传媒那边李舞已经和他们谈拢了，她跟嘉善那边商量好她在《燕回》杀青前会和其签约。
她有跟他们说过柴薇的事儿，嘉善他们表示理解，同时给予承诺，会替她付违约金。
当初能够顺利进组也是多亏柴薇替她付的六十万，李舞没忘恩情，以和嘉善签约十年的前提下，谋得嘉善替她向柴薇支付一百万的结果。
如此也算是能够两清了。
十年的时间，长是长了点，然而李舞并不觉得这笔买卖有多亏，毕竟和待在柴薇身边相比，除了无债一身轻以外，嘉善传媒里专业的团队专业的经纪人以及专业的营销模式，能更快让她出人头地。
可以说，周裘禹找上她的刹那，她几乎没有犹豫考虑多久，就答应和他们签约了。
多好的机会啊，不签的就是傻子。
李舞其实也能看出来，除了她以外，周裘禹也是很看中沈律的。只是沈律平时独来独往神出鬼没，周裘禹都没什么机会单独找他聊聊了解下他的情况。
哪里是没有机会呢！
就是因为更看重，周裘禹在对待沈律的事情上才没有向对待李舞那般讲究效率速战速决，他花更多的时间是在观察沈律适合哪种人设哪种出道方式。
这细致入微的观察持续了将近两个月，到了八月末，他才找上沈律。
那时候的沈律早就对这些没有期待了。
等了那么久，等到他都听说嘉善也把廖程给签走后而他还没有任何消息时，他就逐渐死心了。
沈律有他的心高气傲，也有他的任性固执。他看廖程不爽，所以实在不乐意和廖程在同所公司底下。
死心的原因这是其一。
其二嘛就是他的冲动，他冲动的良心战胜了他对未来事业的渴望。
和柴薇视频聊天的过程中，柴薇有事儿没事儿就给他画大饼给他阐述有关他以后演艺生涯的蓝图。
沈律明知不太可信，但还是在柴薇自信满满的笑容下当了回傻子，觉得要么咬咬牙，就和她赌一把得了。
此想法一直盘旋在他脑海，飘飘忽忽若隐若现，直到周裘禹找上他，才算彻底尘埃落定。
周裘禹跟他说了很多。
无非都是签到他那边他会给予他多少的好处，他会怎么样宣传他打造他等等。
见沈律犹豫不决，周裘禹就拿《燕回》举例，不惜说出让他饰演的陆啸在播出后用男主祭天。
这些话似真似假，听着确实挺让人动心的，但望着周裘禹的眼睛，沈律总感觉这些听听也就罢了，居然比柴师妹说的拿钱砸他还不靠谱。
拿男主祭天，他何德何能？
还没出名呢就想让他树敌！
“这不太现实吧？”沈律挑眉，迂回地打太极。
闻言，周裘禹猛拍大腿：“怎么不现实？我们嘉善你也不是不了解，比起已经在娱乐圈站稳根基的老演员，我们更愿意挖掘拥有无尽潜力的新人。”
“既然要挖掘，自然会用尽方式捧的。”他这说的已经够清楚够明白了，没想到他最喜欢的却是最难谈的，明明什么背景都没有，却还在这给他端着挑三拣四的。
周裘禹的耐心逐渐告罄。
沈律沉默，抿着嘴分析着周裘禹之前给他列的种种好处。
好处是和条件相辅相成的。
譬如说人设，一旦他和他们签约了，他就会在公众视野内被限定成或许压根就不是他的那种人。
他走哪儿到哪儿都得端着演着，到时候就真的变成在生活中也要演戏的人了。
虽说混在该圈子里的人基本都要经历这个，但他我行我素惯了，就是矫情，就是不能快速接受这些。
“我明白你的顾虑。”周裘禹挑眉：“当初你和李舞是一起签演员合同的吧？”
“我知道你能拿回陆啸这个角色是背后有人帮忙，这样吧，我可以替你付和原合作者的违约金。”
同样的说辞再说一遍。
沈律皱眉，还是没搭话。
周裘禹弹了弹烟灰，扬唇嗤笑：“李舞可比你干脆痛快多了，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你眼前，你还想那么多做什么？”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啊。”
进退两难，沈律垂着眼，指尖摩挲着手机，他这两个月来聊天聊的最多的不是陈斯灼而是柴薇。
微信首页置顶的头像就是柴薇。
柴薇让他多给她发点剧照，他嘴上答应，实际情况却是在收工后拍张已经脱下叠好放在桌上的戏服。
都这么明显了，柴薇还没有意识到他的敷衍。
没意识到也就罢了，她还曲解他的意思，回复他的只有“天呐你可真是辛苦了”以及“稳住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为了美好的明天冲呀”等等。
可见，她对他是抱以最大的希望的。
“我和对方签约了两年。”
“这我知道，整个工作室除了你和李舞，就只有她一个人，她应该什么都不懂，签了你们估计也是心血来潮，就这情况只会让你们明珠蒙尘。”周裘禹那循循善诱的语气仿佛是在劝说沈律赶紧弃暗投明。
沈律看着他，片刻后，似是想通了，长叹一口气：“你说的没错，可当初没有她就没有今天演陆啸的我。”
“我和她合作了还不到三个月，李舞已经选择了你们嘉善，总得留个人陪着她继续她的事业吧？”
周裘禹脸黑了：“听你这话，是拒绝咯？”
静默数秒。
沈律握紧拳头，点头：“嗯。”
到底还是不忍心。
在沈律看来，要是他和李舞一块离开柴薇，那柴薇和众叛亲离没什么区别。
有一说一，柴薇待他不薄。
而他相信，有《燕回》给他露脸的机会，他可以暂且缓缓，不着急放任自己任由公司打磨。
虽然也在理，但到底还是想当然了。
不说其他的，其中最明显的改变就是周围其他人对他态度的急转直下……
《燕回》为嘉善服务，到头来新人不能为嘉善所用，嘉善那边肯定会有意见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导演韩平商倒是还好，沈律明显感觉到了从周裘禹那边投掷过来的白眼与冷气。
剧组里的人各个都是人精，哪里会看不出这中间诡异的气氛。
剧组里的人以墙头草居多，见周裘禹和沈律不对付，就为讨好周裘禹，对着沈律冷眼相看起来了。
其中，以春风得意的廖程为首。
沈律懒得和他们计较，他的戏份马上就要没了，不出半个月他就要杀青了，何苦在这时候让自己不痛快呢。
他一如既然，两耳不闻窗外事。
只把所有精力放在把戏演好上。
韩平商对他有所赞许，但也仅仅停留在赞许上。
沈律拍完激怒男主离开将军府的戏后，走向站在树底打电话的李舞。
在离她几米远的距离，听到李舞说了声“对不起”。
他猜，这声“对不起”应该是跟柴薇说的。
他几乎都能直接想象到电话那头的柴薇这会儿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伤心、落寞、委屈……
沈律停下脚步，垂眸。
莫名的，他突然庆幸自己做出的选择。
没有雪上加霜！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01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