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的吸血少年》李汐颜

7、第七章 守护

　　山下的村庄依然过得平静如常，只是有一家人再也没了欢声笑语。
　　儿子的惨死，唯乐的不知所踪让二老整日郁郁寡欢。
　　“唯乐他娘，孩子们已经离开那么久了，日子还得过不是。”
　　“是啊，别再难过了。这里是我们刚蒸的包子，好吃呢，尝尝。”
　　“你们别总吃青菜啊，看看脸色都青了。这是我那口子给包的混沌，这不包得多了，你们也尝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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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邻右舍的村民对他家的惨状也是万般同情，时不时都上他家看看，聊聊天，可二老的脸上怎么也看不到一丝笑容。
　　这天清晨，男人从梦里醒来无法再睡，便披了外套走出房门。这时，门边一堆用几片绿叶包裹的鲜果引起了他的注意。
　　起初他以为是哪个村民的好意，心怀感激。可自那以后，野果，柴火，甚至鲜活的野味都会在清晨出现，每日不同。
　　“孩子他娘，你说这会是谁送的？”
　　“还能是谁，定是好心的邻居吧。”
　　“可问过都否认啊！”
　　父亲为了弄清事情的缘由决定彻夜不眠一探究竟。
　　这晚一夜无风，男人睁大了双眼，双耳警觉的听着四周的动静。说也奇怪，今夜连猫头鹰的咕咕声也没有，安静的出奇。
　　到后半夜，他的眼皮有些支撑不住，眼看就要睡着。这时，窗外忽然一阵轻微的响动驱走了他浓浓的睡意。
　　“他娘！来了！”
　　女人不敢再睡，一脸胆怯的看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只见他起身走到窗边，用指尖把窗户纸戳开一个小洞往外看。
　　那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时，他惊呆了。
　　那怪的容貌像极了唯乐，只是那肤色比之前的白更甚，那消瘦的身形倒是和以往无疑，最让他震惊的是他后背那双巨大的翅膀，只要稍稍用力便可飞向九霄云外。
　　“啊~！”
　　女人不知何时已来到男人身旁，窗外那怪的模样竟吓得她失声惊叫起来。
　　“别！别喊！”
　　男人怕她的惊叫声惊了那怪，也怕惊醒了村民，于是用手捂了嘴搂她入怀。
　　那怀里的温度对她很是受用，颤抖的身体渐渐平息下来，只是那心跳依然很快。
　　“别怕，它不伤人。”
　　唯乐不知道那扇窗户后的情景，只是促足瞭望，久久不忍离去。直到公鸡的鸣叫唤醒了暖阳，他才依依不舍的拍了拍翅膀转身离去。
　　“唯乐！他是唯乐啊！”
　　男人望着自己的妻子，两眼竟已湿润。
　　“他真的是唯乐吗？”
　　“我敢打赌一定是他。”男人挂着泪珠的脸上带着肯定，“那晚是他送儿子回来的啊。”
　　“可是也可能是他杀了儿子！”
　　“不，若是他杀的，为何又送他回来，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而且那晚他完全可以杀了我们，可是自始至终并未伤害。”男人想起了他离开时的眼神。
　　这一天，二老的心中有喜悦，也有难过，也有担忧。
　　“此事若是让村里人知道了，唯乐的性命堪忧啊。”男人长叹一口气，声音前所未有的低沉。
　　“那我们……”
　　“隐瞒吧。每晚就在窗外看看他，知道他安然无恙便好。”
　　接下来的日子，村庄相安无事，偶尔夜里有撕咬声，嚎叫声，但都离村口丈把远，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便销声匿迹。
　　“太奇怪了，最近夜里总会有野兽的打斗声，闹那么厉害却没进村子。”
　　清晨，村民们三个一堆，两个一块儿聚在一起讨论起来。
　　“是啊，以前总会有野猪或狼光顾村子叼走鸡鸭之类，而现在一只没少。”
　　“诶，唯乐他娘，你夜里可有听到那奇怪的声音？”
　　“我……我夜里睡得死，不曾听到。要不问问我家老头子？”
　　“哎，其实不管是不是野兽，只要没进村子，没伤害咱们，咱们啊，就该烧高香啦。”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咱们是积了什么德。”
　　村民们全当这一切是神佛的保佑，于是，村口的土地庙天天挤满了人，个个儿都期盼着得到更多的庇护。
　　“孩子他爹，你说这夜里的嚎叫声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真的是野兽的打斗吗？”
　　男人思索片刻道，“我倒不这么认为。说不定是唯乐呢？”
　　“唯乐？他一直都没离开村子？”
　　“更准确的说是每晚都来帮咱们驱赶野兽，你没发现现在连黄鼠狼都很少出现了吗？”
　　女人突然抽泣了起来，不论男人如何安抚都无法停下。
　　“这孩子可怜啊！想起十八年前你从树林里捡了他，跟咱们相处也算融洽。他一直很听话，谁知道会变成这样！”
　　“哎，我就知道，那蝙蝠现身定会出事，没想到这么快就……”男人说到此处竟也抽泣起来。
　　“老公，你说会不会是那蝙蝠咬死了儿子，伤了唯乐，所以唯乐才会变成这样？”
　　“吸血鬼？”
　　“嗯嗯！”
　　“那是很早以前的传说，当年那只吸血鬼屠了村便销声匿迹了。”
　　“现在又出现了！一定是！”
　　“不管怎么样，一定不要让村民发现唯乐，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而此时，唯乐靠在墓洞在的光滑石头上闭目养神，这是他捕猎后最喜欢的休息方式。
　　这十几年来，人类的食物并不能满足吸血鬼的每日所需，因此他一直是身形消瘦，面无血色。
　　一连几日的蹲守村庄让他有些精疲力尽，不过还好猎得的食物不少，他可算是饱餐了好几日，也算补回了些精气，脸颊也逐渐圆润了起来。
　　休息得差不多了，他百无聊赖之下回头看向那块墓碑。
　　“南熙国南宫宇之墓。”
　　这一排已脱色的文字旁还有一排小字，“南熙国第五代君王栖息地，神圣不可侵犯。”
　　“呵，不可侵犯我不也进去了嘛。”
　　此时，他忽而想起自己有好几天没和他闲聊了。
　　“原来你叫南宫宇，下次见面也好称呼了。”
　　“回来了？”
　　一声轻唤，唯乐从墓碑上抬起头，他倚身靠在石壁上正望着自己，月光的阴影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那语气如他一般毫无温度。
　　南宫宇从暗处望着月光下的唯乐，几日不见竟是圆润了不少，精致的五官在月光的照耀下更加的力挺，那白皙的皮肤在月光里竟是耀眼。
　　“嗨，好久不见。”
　　唯乐几天来也第一次露出会心的笑，那笑竟像阳光般暖了南宫宇的心。
　　终年不见阳光的他忽然发现自己很依赖这样的光芒，仿佛自己全身都暖和了起来，犹如重生。
　　“保护人类不是吸血鬼该做的。”
　　“我不是一般的吸血鬼。”他丝毫没有生气，竟浅浅一笑，心情似乎很好。
　　“妖就是妖，不可与人类为伍。”
　　唯乐收起笑容一脸严肃道，“南宫宇，我不懂吸血鬼是如何对待人类，但我不会做伤害的事，因为我懂什么叫知遇之恩。你一代君王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一句反问让南宫宇哑口无言。千年前，他也曾是一个心地纯善之人，却为了报恩丢了性命。自他从墓洞中醒来已是千年以后，大仇无法再报，他的心也从这一刻封了起来，他不信任何人。今日听到唯乐口中所说，心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般。他就好像曾经的自己，那么纯粹。
　　“怎么不说话了？也觉得我说得对吧！”
　　“你……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碑上有刻啊，诺！”
　　他随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碑文已没有往日般清晰。
　　“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却不知道你的……”
　　“哦！我叫唯乐，唯一的欢乐的意思。”
　　“唯一的……欢乐……”
　　见他忽然愣住，唯乐拉了拉他的衣袖，“你怎么总爱待在阴影里？是怕光吗？”
　　“并不……”
　　“既然这样怎么不出来呢，你看这月光，多美。”
　　南宫宇还未想好是否出去却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腕儿，双脚也随着身体前倾的力道紧走了两步。
　　“怎么样？你看这月光，这星星，好看吧！”
　　他转头看像那张仰望星空的侧脸轻声道，“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