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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四话_抚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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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酒店之后,就不断有人回头看着连脸上都有擦伤的商瑞墨,一个英俊的东方男人搞得浑身都是伤,在旁人的注视下,桥央白越发地感到内疚起来。
“啊!小心!”
两人刚走进下榻酒店的房间,商瑞墨就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一样倒了下来,情急之下桥央白揽住了他的腋窝,才不至于让他摔倒在地板上。
桥央白还不知道欧阳司禁食了他48小时,只是出于关心地问道:“很累吧?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水。”
刚才的激战几乎已经将他唯一留存的一丝体力消耗殆尽,不仅嘴唇干得开裂,连脸色也苍白得像一片纸。商瑞墨侧躺在了房间的大床上,桥央白马上倒了一杯温水给他:“先喝一点,我去打电话给总台,让他们送点吃的东西过来。”
水漫过干涸的喉咙,滋润起来的感觉让商瑞墨舒服了一点,虽然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不能一次性喝太多,但也总要比继续渴着好。
“要适合病人吃的东西就好,流质一点的,嗯,麻烦你了。”桥央白回头看了一眼商瑞墨,“他们送上来可能要一段时间,我去取一下好了,你待在这儿。”
说罢转身出了房门。
飞奔在走廊上的时候,桥央白从没发觉,她虽然为了欧阳司的事情伤心难过,可是她现在脑子中满满的都是商瑞墨。
想着他还受着伤,想着他还独自躺在床上。
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商瑞墨已经将西装脱下,从敞开的白色衬衫的前襟可以看到里面包裹得凌乱的绷带,坐在窗边不停地抽着烟,玻璃桌上的烟灰缸已经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积了很多烟头。
桥央白迟疑了一下,将碗轻轻地放在烟灰缸旁边,又在上面放上了勺子:“先把蔬菜粥吃了吧,我试过了,你应该会喜欢。”
商瑞墨也不说话,虽然是看着窗外但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看什么,桥央白在玻璃桌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轻声道:“吃一点吧。”
尽管,桥央白知道自己没资格这么说。
无论如何,她都难逃擅自出逃的罪责,丢下重伤入院的商瑞墨不管,一心只想着快点回到欧阳司的怀抱。如今又连累他伤成这个样子。大概……已经……做什么也无法弥补了吧。
商瑞墨将手中的烟按熄在烟灰缸里,然后拿起了勺子和碗。
桥央白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这么多天不见,商瑞墨显然是瘦了很多,以前身材很好的他,现在已经变得有些瘦削了。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呢?
虽然只是很细微,但商瑞墨的确是变了。
以前的他,虽然冷酷与暴戾并存,几乎没有人敢与他的对视,那是如同君临天下的帝王气质。如今,依然是巍巍然于天下,依然是冷傲清高,可眉宇间,却多了一份沉默,一份像是累了一样的幽静,一层更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壳。
而那壳,让桥央白更加看不懂他。
商瑞墨将碗放回玻璃桌上的撞击声将桥央白拉回了现实,她不禁去看碗里的东西,虽然他一直没有说话,不过还是好好地将蔬菜粥全部吃了下去。
商瑞墨起身就要离开,桥央白连忙抓住了他的手腕,说:“绷带不能那样包,我帮你拆下来,消毒之后再包吧。”
“用不着。”
瞥了她一眼,丢过来的就是这三个字。
桥央白站起身,像是没听见商瑞墨的拒绝一般,走到坐回窗边的他身边,毫不客气地将衬衫扯了下来。
商瑞墨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没有以往的冷然与孤傲,只是淡如水的目光。他并没有挣扎,桥央白也知道他累了。
这个如帝王般的男人,原来也是会累的。
刚才和艾萨克一起去药店买了一大包绷带、消毒药和抗生素,她挪了一张小桌子过来,将全部药品都摆在上面。有的伤口因流出的血凝固,已经与刚刚没有包好的绷带粘连在了一起,桥央白尽量轻轻地揭下,可是还是会清晰地看见他背后薄薄的肌肉痛得抖动。
“要是痛的话,就告诉我。”
商瑞墨胸口向下伏了下来,但是因为前胸也有伤,所以只得用手肘抵在床上。
“靠在我肩膀上吧,这样前胸和后背都不会痛了。”
双氧水划过被打得出血的皮肤的时候,肌肤随着擦拭的频率而跳动起来。出血的地方其实并不多,但所有的伤痕都已呈紫黑色,一道一道地纵横交错。桥央白已经将动作尽量放柔,她明白,不见血的伤,往往更为疼痛。而为伤口上药,对商瑞墨来说无疑又是一次折磨。
两人的姿势像是恋人般的温馨相拥,桥央白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心跳,曾经她是那么怕商瑞墨来破坏她与欧阳司的生活。可是如今她只有感激,感激上帝商瑞墨还在她身边。
这份心情,不知是在何时改变的,只是发现改变了的时候,桥央白的眼里似乎就只剩下了他。就像是,恍惚之间的东西。
商瑞墨的伤口太多,上药整整用了半个小时,双氧水也几乎用去了一半。而这期间,他死命地咬着下唇,到底是没发出一点声音来。
桥央白忍着眼眶中的泪水,叹息。
整理前胸迟迟未愈的伤痕的时候,桥央白的脑中闪过在甲板上他在自己面前倒下去的情景,殷红的血烫了一地,她不禁有些发颤。
如果失去这个男人意味着自由,那么她现在,宁可放弃自由。
就算一辈子只能待在他身边,桥央白也不想商瑞墨再受到任何伤害。
除了“用不着”那三个字,商瑞墨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开过口,那感觉就像夏末的残莲,身心俱疲,对桥央白视而不见。桥央白不知他是何种心情,也只得选择缄默。
洛杉矶的日落很漂亮,在高高的酒店可以看到那一点点红色慢慢褪下慢慢不见。在这个城市里每天会发生很多事,有人亲吻,有人离开,有人微笑,有人伤怀。黄昏之后就是夜晚,这景色,虽然漂亮,却也伤感。
桥央白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在软椅上,看着商瑞墨在一片昏黄中睡去了。
她始终忘不了在那栋大楼里发生的事,原本是支离破碎的画面,待心情平复下来的时候,记忆也就越清晰起来。这也是她不得不接受的事实,大概从此以后,年少时的爱恋,也只能怀念。那破碎的手链似乎还在她眼前跳动着,不停地告诉她爱已逝去。
商瑞墨的伤势只得侧躺,桥央白生怕惊醒他,走到床边仔仔细细地为他掖好被角。然后就不由得坐在地毯上,出神地看着他那优雅的眉形、英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无可否认的是,商瑞墨的确很英俊,那并不单单是一种表象,而是一种气质,混合了无人比拟的雍容奢华,高高在上,无法触及。
记得上一次注视商瑞墨的睡颜,还是因为他工作疲劳过度而躺在她身边。时间似乎转了一个圈,似乎一切都可以省略,似乎那其中并没有发生任何事。
桥央白俯下身,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嘴唇。
然后,泪,就细流般地蜿蜒了下来。
她甚至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情,甚至不知道这泪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个男人,或许会囚禁自己一生。
桥央白将他落在额前的发丝拨开,然后苦笑着起身。
她离开了商瑞墨的床边,她永远不会知道的是,商瑞墨那深邃的眼眸缓缓张开,此时是如此温柔如水地望着她。
不知是街上还是隔壁放着一首老歌《Save The Last Dance For Me》,The Drifters轻缓地唱着:
You can dance你可以跳舞
Every dance with the guy Who gives you the eye和那个凝视你的男人跳舞
Let him hold you tight让他紧紧拥抱你
You can smile你可以微笑
Every smile for the man Who held your hand Beneath the pale moonlight对那个在暗淡的月光下紧握你手的男人微笑
But don't forget who's taking you home但是别忘记是谁带你回家
And in whose arms you're gonna be你又该属于谁的怀抱
So darling, save the last dance for me哦 亲爱的把最后一支舞留给我
Oh, I know That the musics fine Like sparkling wine哦 我知道这音乐就像是闪亮的香槟
Go and have your fun去玩得愉快些吧
Laugh and sing欢笑歌唱
But while we're apart但当我们分开时
Don't give your heart to anyone不要把你的心儿交给别人
And don't forget who's taking you home别忘记是谁带你回家
And in whose arms you're gonna be你又该属于谁的怀抱
So darling, save the last dance for me哦 亲爱的把最后一支舞留给我
Baby don't you know I love you so宝贝难道你不知道我爱你
Can't you feel it when we touch我们相拥时难道你没感受到
I will never never let you go我将永远不会让你离去
I love you oh so much(因为)我是这样的爱你
You can dance你可以跳舞
Go and carry on Till the night is gone从长夜到黎明
And it's time to go但当回家的时候
If he asks如果他问你
If you're all alone是否独自一人
Can he take you home是否可以带你回家时
You must tell him no你一定要告诉他不
Cause don't forget who's taking you home因为别忘记是谁带你回家
And in whose arm's you're gonna be你又该属于谁的怀抱
So darling save the last dance for me哦 亲爱的把最后一支舞留给我
一曲终了,尽诉柔肠。
(背景音乐就是在文中的《Save The Last Dance For Me》,也是《同志亦凡人》第一季结尾B和J跳舞时候的背景音乐,那段真的是非常美丽啊,建议大家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