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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一话_挣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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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央白就算是在人生最为艰难的时刻,也从未像现在这样强烈地希望眼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商瑞墨的双手被绑在一起吊在房梁上,整个人呈一种悬空的姿势,赤裸着上身,背部就像是已经被打烂了一般,布满了触目惊心渗出鲜血的鞭痕!
他似乎已经处于气若游丝的状态,湿漉漉的头发证明他曾经昏过去却又被冷水浇醒了。前额微长的发丝挡住了全部表情,鞭子还在不停地落在他身上,发出的声音笔直地刺入了桥央白的耳中。
桥央白不敢相信一样捂住嘴,在发出声音之前,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欧阳司似乎还在饶有兴致地看着商瑞墨受苦,没有空闲去看刚进门的律师,所以桥央白就无可避免地一直目击到着商瑞墨的惨状。
就在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菲斯抛下不知所措的桥央白,踩着高跟鞋快步走了过去,上去就是给欧阳司响亮的一巴掌。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得后退了一小步,欧阳司的嘴角渗出了血丝,这时候他才发现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见过面的菲斯。
菲斯尖声吼道:“你跟我不是约定好了,只是我说服商把他资产的80%交给你,然后你就不伤害他放他自由吗!?”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你还是这么天真啊,菲斯。”欧阳司抹了抹嘴角的血迹,轻轻地笑着,“现在商瑞墨已经在我手上,毫不知情的小央也对我死心塌地,有他们两个,我能把所有的资产都夺过来,还在乎你口中的那80%?”
“你这个卑鄙的家伙!”菲斯气得浑身发抖,抬手想再给欧阳司一巴掌,就在那个时候,还没有出手的菲斯看到欧阳司的脸被旁边伸出的另一只手狠狠地打了一下,整个人歪斜地跌在了身边的床上。
菲斯惊愕地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桥央白的脸已经被泪水打湿,脸上的表情又悲怆又悔恨,打了欧阳司的那只手僵在半空中,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欧阳司被打得连耳朵都鸣叫了起来,过了好一阵子才撑起身子,看清了眼前的人是桥央白。
刚才他只顾着讥讽菲斯,却没有看到她也在场。
或许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那名鞭打着商瑞墨的黑人也停止了下来,垂手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欧阳司的指令。
桥央白看着欧阳司的脸,那一张她熟悉了五年可是如今变得如此陌生如此狰狞的脸。
真是……错得过分!错得过分!
晃了神,原本是如此悲伤的事情,桥央白却禁不住笑了起来。
“哈,你利用得真好!太好了!把我骗得对你身心奉献言听计从毫无防备。你利用了我对你的感情,如果不是我看到了你要夺走商瑞墨全部财产的合同,我到死也不会相信你会做出这种事!我五年的爱,换来的就是这如同棋子般的利用!?”桥央白扑到欧阳司身上,拼命地扯着他的领带,“啊?你说啊,你说啊!你的谎言呢!?你不是每次都能把我骗得团团转吗!?那就再说给我看啊!说给我看啊!”
桥央白几乎歇斯底里,眼泪还在继续向外流着,爱情可以用来买卖可以用来利用,那她这五年的执著究竟算是什么!?
欧阳司感到桥央白冰凉的眼泪滴落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她的悲鸣她的哭泣在耳边不断徘徊着,他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却还是粗鲁地将她推开,厉声骂道:“给我滚开!”
给我滚开。
这一句话,彻底让桥央白的心崩塌了。
菲斯好心地扶住了几乎站不稳的她,当初欧阳司抛弃她的时候何尝不也是如此?若不是被想要报复欧阳司的激烈憎恨支撑着活下去,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
房间中的异常情况已经通过监视器被24小时监控的文森实业的下属看到了,几个保镖也已经聚集在了门口敲着门。
“总裁,出什么事了吗?”
欧阳司从床上站了起来,看着在菲斯怀里已经失控的桥央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菲斯知道事已至此,她和桥央白算是完全地输了。欧阳司的人已经在门外,事情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可是欧阳司却说出了完全出乎意料的话。
“我没事,不用进来。”
听到这句话的桥央白悲郁难耐地摇了摇头:“用不着……你同情我们!”
“诺曼,把他放下来,然后你出去。”
拿着鞭子的黑人听到欧阳司的命令,二话不说拉下了商瑞墨手上的绳子,将他降了下来。然后鞠了一躬,悄悄退了出去。
桥央白的表情就像是失了神,她慢慢地走到了坐靠在墙边的商瑞墨的面前,颤抖着手拨开了贴在他脸上的发丝。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张紧闭着双眼瘦削苍白的脸。
“商……商瑞墨……”他的脸颊贴和在桥央白的手心,她感到那里一片冰凉,那个时候她甚至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商瑞墨已经死去了……
可是,还处在意识游离边缘的商瑞墨硬是将那几乎失去血色的嘴唇动了动:“没……关系。”
桥央白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商瑞墨,抛下重伤在床的他不管,自己一心想要回到初恋情人的怀抱。却不知道他为自己承受了这么多的苦难,这哪里还是与她初次相见的那个商瑞墨?眼底一片乌青,短短的几天不知已经瘦了多少圈,因为背部布满了伤口而只得侧考在墙边。最令她无法接受的是,他胸口的枪伤,还丝丝地渗着血,至今还没有愈合。
这么想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欧阳司波澜不惊的声音:“既然你是假扮我的律师,就是偷偷影印了我那份合同吧?”
桥央白回答道:“没错,是我无意中看到的。”
“看来我真是小看你了,小央。”欧阳司苦笑着摇摇头,“你能进到这个房间里,是我从来都没有想到的。”
“你以为我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甘愿做你的筹码,眼睁睁地看着你将商瑞墨的财产全部夺去吗!?”
“但是,你以为你只要到了这里,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吗?”
“我没想过要解决一切……我原以为,或许我能劝你停止做这种事,可是现在我发现,那根本就不可能……”
欧阳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吐出一句话:“想要尽早解决也可以,本来我是不想把你扯进这件事里来的,但你既然自己来了,我也就没有办法了。把那份合同拿出来吧。”
菲斯骂道:“你太卑鄙了,萨兰!”
欧阳司优雅的声音突然恶毒起来:“不拿出来我就杀了他!”
桥央白别无选择,只好从皮包中拿出那厚厚的一摞合同,无力地放在了地上。
欧阳司将眼神落在了商瑞墨身上:“我给你选择,商瑞墨。你把这份合同签了,我就放你们三个自由。当然,你也可以不签,不过不签的话,你和小央就等着死在这里好了。”
“哼。”商瑞墨的嘴角逸出一丝冷笑,他的声音虽然嘶哑但仍保持着一贯的倨傲,“你总算是开出了条件啊。”
桥央白下意识地握住他冰冷的大手:“商瑞墨,不要答应她,我不能让你因为我失去一切,不行!绝对不行!”
“不要插嘴。”商瑞墨的眼睛慢慢地睁开,黑得不见底的眼眸笔直地看着胜券在握的欧阳司,“我以为我会在乎那点资产吗?”
“噢?你的意思是你会签喽?”
“当然,只要你能保证你说过的话。”
欧阳司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真没想到你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你就这么怕被我捏在手心了吗?啊?商瑞墨!?”
欧阳司笑得是那么的狰狞,看得桥央白是一片心凉。
商瑞墨更加不屑他那狭窄的心胸:“我不在乎你放不放我走,只要你能把菲斯放走,把桥央白安全送回香港,我就答应你。”
“你会为今天的逞强后悔的,失去了商氏财团,失去了御商帮,你还是什么!?你商瑞墨到时候会成为丧家之犬!不,甚至连一条狗都不如!哈,我倒是真想看看你这高傲的头究竟是如何向别人低下讨饭的!”
这话说得令桥央白和菲斯心惊,难道商瑞墨真的要放弃全部的财产来保全她们两人!?
欧阳司从西装内侧取出一支钢笔,丢到了商瑞墨的面前:“签吧,签完我就放小央和菲斯走。至于你,看我的心情。”
商瑞墨摘下笔帽,毫不犹豫地将笔尖落在了合同最后一页的签名处。
为什么要为我做到如此?是我擅自逃开的啊……求求你,商瑞墨,不要这样……桥央白满脸眼泪地摇着头,她明明爱的是欧阳司,可是这一刻看着商瑞墨的脸却比如何时候都要心痛。
“央白,我已经说了,没有关系。”
商瑞墨也知道,失去了资产也就是失去了在社会立足的资格,但如今颤抖着握住他的手的桥央白,却要比金钱和权力刚想让他保护到底。
胃中没有任何食物,背后的伤痕火辣辣地疼,胸前的伤口还一直处于要感染的状态……不过这些对于商瑞墨来说都无所谓,而那个原因,大概就是桥央白在他身边吧。
“砰——!哐当!”
就在钢笔要流畅地签出商瑞墨的名字的时候,刺耳的声音撞击着耳膜,那扇紧闭的房门一下子被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