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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潘西·帕金森-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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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里面永远不会有自然的天光照入,而蜡烛就算点的再多,也总是显得暗淡无力。潘西偏爱那个陪了她多年的魔法小壁灯,是南瓜形状的,从橘色外壳里透出的光也染上了南瓜的憨厚可爱。
“救世主不仅看上去和常人无异,实际上也确实没什么特别之处,”潘西用最优雅的坐姿,写最工整的文字,毫不留情地挖苦道,“除了魁地奇尚可,其他课程表现都相对平平。我实在看不出来为什么他会是救世主。”
这是给德拉科的第二封信,第一封信石沉大海,但潘西没有感到气馁。她已经在父母的信件中得知了德拉科的病不会有性命之忧,心情略微好受了一些,她了解德拉科一直以来性格中的别扭,猜想他是不是因为现在状态实在不好而感到气馁,便不愿面对她和她的信。
“……开学以来学的都是一些最基础的东西,我大致翻阅过一年级的课本——相信你也看过了——不小比例是我们以前便已经掌握了的,余下的也没有什么难度,就算是错过了入学也没有关系。也许你可以试试在医院里自学理论知识,病好之后试试直接申请二年级?毕竟马尔福先生是校董。噢,当然,是在你身体允许的情况下。”
潘西最后蘸了蘸墨水,完成了整封信的点睛之笔:“亲爱的德拉科,我一点也不觉得一年级新生有哪个是比你厉害的,哪怕是所谓的救世主呢。我时刻期盼着你的回信,以及你的回归,相信你一定会在病好后大放异彩。”
她知道德拉科会吃哪一套,这么多年的朋友,潘西有自信,世界上除了马尔福先生太太,再也找不出比她更了解德拉科的人了。他自负,傲慢,胆小,嚣张,这些缺点在潘西眼里永远是无足挂齿的——谁还没有一点小缺点呢?只不过是德拉科的多一些罢了。
帕金森家永远是模范家庭,纯净血统,和睦相处,万贯家财,放眼巫师界,也只有马尔福家可以媲美。从小潘西就知道德拉科会是最好的联烟对象,他们会像是父亲母亲,或者是马尔福夫妇一样建立一个和和美美,被人仰望的家庭。
潘西等到信纸上的墨干了,动作小心地将它放入了信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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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像是急急忙忙赶着上魔药课的小巫师,不久前还是夏季的温热潮湿,仿佛是转眼间世界便成了银装素裹的样子。圣诞树开始打扮起来,许多小巫师也慢慢换上了红绿相间的围巾和手套,精明的拉文克劳学生早早屯好了糖果以备圣诞促销,霍格沃茨处处洋溢着圣诞即将到来的欢乐气息。
“潘西,你圣诞节假期一定是要回去的吧?”
“当然。”潘西头也不回,埋头在羊皮纸上迅速狂草。
“我也会离开霍格沃茨,不过不是回家,”伊莉雅似乎有一点开心,“我要去法国的庄园过圣诞。”
“噢,恭喜你。”潘西随口道。她知道会有人邀请她一起过圣诞的,也知道伊莉雅一定不会拒绝。
伊莉雅听出来她的敷衍,不满道:“你在写什么呢?这么入神?”她凑过来看她在写什么,半个身子仿佛是没有骨头似的靠在潘西身上。潘西其实并不喜欢这样的身体接触,但也没有到厌恶到要开口拒绝的地步,只是皱着眉不做声。
“你怎么就开始写圣诞节作业了!”伊莉雅惊讶道,“离放假还有好一会儿呢。而且——”她指着一个单词,怀疑地说:“你真的还认得自己的字吗?要知道你以前对作业可不是这个态度。”
潘西:“我圣诞有安排,没时间做作业。”
伊莉雅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像是在等着她的下文。
潘西不再说下去,埋下头继续写作业。伊莉雅十分识趣地不再追问了,安静地去一边书桌上写信。
其实完全没必要这么着急的……潘西想,就算放缓些速度也完全来得及。但是——
一想到要违背所有人的意志去看他,甚至可能是他自己的想法——潘西想起上次去圣芒戈却被拒之门外的经历——她就像是心被揪紧了一般,但在惶惶然中,却还是有隐隐的期待,驱使她无法缓下笔下的速度。一串串认不出的字符里面,是她紧张而又兴奋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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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说过不要去看他?潘西,我的孩子,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听呢?”相比于之前劝诫的温和,此时的帕金森太太口气中颇多严厉。她对潘西感到失望,不仅仅是因为潘西不肯听话,也是因为在之前自己把道理讲得明明白白后却她还是一意孤行。
潘西沉默。
帕金斯夫人:“德拉科会好的,你为什么非要急于这一时?现在好了,连马尔福先生都知道了这件事,你自己想想怎么道歉吧。”潘西一直是个看上去乖乖巧巧的小姑娘,但有时候她总是对自己所想太过于自信了一些,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话……这次给她一个教训也好。
潘西仍然低着头不肯做声。她在想事情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假如教授布置了多得写不完的作业,假如德拉科当时不在病房里面,假如那个多管闲事的特拉弗斯没有出现在那里……她就不会惹德拉科不高兴——不,不是的,即使这些假设都成立,自己也仍然会想尽办法去见德拉科——就像是第一次偷偷从霍格沃茨的密道溜出来去看他没有得到回应后潘西选择了再一次去圣芒戈,她不会轻易死心。因为见不到就不会心安。可现在见到了,心却更加无法安定下来。
帕金森夫人见她不回答,感到一阵疲惫。只能给她时间让她自己想清楚,帕金斯夫人想。她出了房间,轻手轻脚地带上了门。
要怎么向德拉科道歉呢?他会对自己生气多久?潘西低头想着。心就像是突然重了千百倍,再也跳不起来似的,沉闷地隐隐作痛。潘西用力咬着嘴唇,直到唇上溢出了血珠,舌尖传来了血的奇特味道。她心绪稍定,从床上起身到了书桌前。她拿出一张信纸,展平。南瓜小灯柔柔的橘光洒在信纸上,她庄重地握着羽毛笔,写下:
“亲爱的德拉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