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过去 ...
-
大话是说出去了，但究竟怎么应对，我却是有些无从下手。
对方并不是人，没有形体，无法触摸，所以我以前的对敌经验完全不能作为参考。
我给他拿了纸笔，试图让沢田纲吉留下更多的痕迹：“阿纲，你试着在这张纸上随便写点什么试试。”
沢田纲吉默默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什么，然后有些犹豫地问我：“NNino既然已经知道了我来自未来，那么为什么不询问我未来的事情呢？”
“我不需要知道未来，把握好现在就行了。”我看了他一眼，把他写好的纸抽出来，看着上面的字迹。
Arcobaleno，彩虹？是有什么含义吗？
然后我看到上面的墨迹和划痕在我的目光中晕开，渐渐消失，纸张也恢复了之前没有用过的样子。
在此之前我甚至察觉不到任何违和，时空法则又开始抹消沢田纲吉留下的痕迹了吗？
为了验证，我特意进了厨房，打开了柜门。果然，被沢田纲吉摔坏的碗和盘子恢复成了之前的模样，在柜子里整整齐齐的放着。
“你饿了吗？”我突然问他。
“诶？”沢田纲吉一愣，想了想说道，“好像不怎么饿的样子。”
已经到了不用吃饭的地步了吗？
我沉默着换好衣服，穿上西装外套，带好帽子打开大门，对沢田纲吉说道：“我出门一下，快的话傍晚就能回来，你不要随便乱跑。”
我没有去看他的表情，拉了拉帽檐就走了出去。
我去彭格列找了Timoteo，拜托彭格列的技术部门给我做一样东西。
“增强记忆力的东西？”技术部门的强尼一挠着头问我，“您不是一直对自己的记忆力都很有自信的吗？”
那是以前，现在的我已经不太确定自己以后能不能记住想要保留的记忆了。我是人，不是神，不可能一辈子都不睡觉。
什么准备都不做任凭记忆缺少一块，这可不是我的风格。
“怎么样，能做得出来吗？”我抱胸倚着墙问他。
“我的专攻方向是武器，有点麻烦……我试试看吧。”强尼一边动起了手，一边疑惑地问道，“其实像是这种研究，威尔帝要比我合适的多，您为什么不去找他呢？”
我说道：“没有时间了。”
是的，且不说威尔帝离得地方太远，性格比较难搞，意外性较高，单单是时间问题就让我放弃了威尔帝这个选项。仅仅只是一夜没睡而已，我竟然就感觉到了睡意。如果是往常的我，一个月没睡也跟没事人一样。
——时空法则想要我睡觉，它迫切地希望我彻底忘记沢田纲吉。
这个认知让我有了一种紧迫感，我必须要做些准备才行。
看到强尼一忙起来，我也就没有打扰他，回去了我的住所。
之后的几天，我都没有睡觉，沢田纲吉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担忧了起来。
他总是在不该敏锐的时候敏锐起来，明明我在他面前表现的和正常人没什么不同，他却仿佛能够透过我的身体，看穿了我精神上的疲惫不堪一样，总是拿自责而担忧的目光看着我。
明明是我自己不愿意睡觉，你在自责什么？
“该睡觉了，NNino。”沢田纲吉又一次劝我。
我眨了眨眼睛，压下睡意说道：“你先去睡吧，我一会儿再睡。”
强尼一研究的东西今天送到了我的手上，我打算试试。
“……你是不是又打算喝咖啡，然后一夜不睡？”
我：“我是想喝咖啡，但我没说不睡觉。”我会去休息的，但不是现在。
他不相信我说的话。
旁边咖啡机里的咖啡早就煮好了，他跟我对峙了一会儿，然后作出相信我的表情对我说道：“那好，我去给你倒杯咖啡来。”
依旧是放了三份糖的咖啡，这几天我几乎已经习惯了这个甜腻的味道，之后喝这样的咖啡的原因也是为了在犯困时靠这种非人类的味道刺激味蕾。但今天的咖啡……
他在里面放了安眠药。
沢田纲吉有些心虚地避开我的视线，我看着面前的咖啡，闭上眼睛无声地笑了笑：“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么——”
“如你所愿。”我低声说道。
沢田纲吉怔了一下。
我勾起唇角，一口气将咖啡喝得干干净净。
我将咖啡杯放在桌子上，便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装睡了起来。这只是一点安眠药而已，严格来说对我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沢田纲吉没有任何动静，没一会儿，我听到他走动了起来，去了我的房间，然后回来将被子盖在我身上，轻轻地将我坐着的姿势调整成躺着的姿势，还贴心地在我头下面放了个枕头。
……还真的是善解人意。
“……我真的是个差劲的人。”沢田纲吉坐在旁边沉默了好久，然后小声说道，说话的声音有点闷闷的，还带着些颤抖，“从几天前知道你睡着后会忘记我的时候，我就忍不住想，如果NNino不用睡觉就好了，这样我就不会再被忘记了……”
“可是NNino真的不睡觉了，又虚伪地开始担心NNino的身体。”
“我其实真的……好害怕。陌生的国度，陌生的人，陌生的语言，所有人都看不到我，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一样。”
“怎么能不怕呢……我怕极了……我存在的证明在渐渐消失，可乐尼洛也彻底忘了我，还记得我的只有你了……NNino。”
“……真的不想让你忘记我，但是，我不能那么自私……”
“我真是太差劲了……”
他颤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无声。
我闭着眼睛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好像感觉到了，沢田纲吉在哭。
我内心叹了口气，他明明一点都不差劲，相反，他简直温柔到了极点。我并不会安慰人，他能够将情绪宣泄出来也是好事，所以我没有打扰他，只静静地装睡。
等了一会儿后，沢田纲吉气息平稳了下来，应该是陷入了沉睡。我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把彭格列送来的东西轻手轻脚地拆开，发现里面是一个瓶装药剂，只有指头大小，旁边是有Timoteo死气之炎标识的手写说明书备注让我喝下去。
我顿了一下，便直接喝了下去。
然后我走向沢田纲吉，打算将他抱回房间里睡，结果没走几步，大脑就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这股剧痛来的突然，我根本没有时间反应，一瞬间脑子发懵碰到了沙发。
是药剂的原因吗？
我几乎是下意识决定没有再去理会沢田纲吉，脚步有些踉跄地往我房间走去。
我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不能让他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模样。
疼痛如同潮水般一波一波向我涌来，无法呼吸，以往经历过的疼痛甚至根本不及现在的万分之一，这让我明白了，中文里提到的噬心蚀骨一词，究竟是什么感觉了。
“咔哒”一声，我将门反锁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床边，一下子倒在了床上。
然后我听到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响动，敲门声响了起来，门后传来沢田纲吉急切的声音：“NNino！怎么了吗？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额头开始冒出冷汗，但还是语气平稳地回答他，“我要睡觉了，不要吵我。”
一分钟，只需要一分钟，我就能够适应这种疼痛，恢复正常的表现。那个门锁是特质的，至少挡住沢田纲吉一分钟应该是足够了。
沢田纲吉似乎不相信地又敲了几下门：“NNino！开门！”
我没有回应他，只试图让自己的身体适应这种疼痛。
门外没有动静了，也许是放弃了吧，我心里稍微放松了一点。
“砰——”的一声，大门被人从外面轰开，沢田纲吉一脸冷淡地走了进来，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了双手套，额头上燃烧着耀眼而纯粹的火焰。
这是……彭格列的死气之炎？？？
我有些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过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