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依旧》稻田之鹄

5、猎鱼行动

　　午休后，莎莎到盥洗室洗完衣服回来，看到蓉蓉拿着一本书坐在那发呆。
　　“想什么呢？”莎莎拍了一下蓉蓉的肩。
　　“啊？”蓉蓉回过神，抬头看了一眼莎莎，“你去把门关了，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这么神秘。”莎莎关好门，回过身问。
　　蓉蓉拉着莎莎坐在床沿上，欲言又止。
　　“你不会是看上哪个男孩了吧？”莎莎盯着蓉蓉笑嘻嘻地问。
　　“你有没有喜欢过男孩？”蓉蓉没回答，反问莎莎。
　　“我看你这样子就猜个八九不离十，哈哈。”莎莎也没做回答，笑着向后躺下去了。
　　“你起来！还没回答我呢。”蓉蓉用力拉着莎莎的手臂。
　　“哎呦，哎呦，我的手臂。这人怎么突然力气这么大了，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哈哈。”莎莎躺着，笑声更大了。
　　“让你取笑我，让你取笑我。”蓉蓉一翻身，骑到莎莎身上去了，手在莎莎腰间挠痒痒。
　　“非礼了，非礼了。你把我当你的青蛙王子了吧？”莎莎笑得直喘气。
　　“我投降，我投降。”莎莎终于笑得吃不消了。
　　“能告诉我是谁吗？”嬉闹过后，莎莎坐起来问。
　　“你猜。”蓉蓉脸上泛起红晕。
　　“我应该猜到了。他知道吗？”莎莎问。
　　“我天天和你泡在一起，还没有什么行动，你说他知不知道？
　　“你想主动出击？”莎莎又问。
　　“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蓉蓉也向后躺了下去。
　　“要不要我去帮你传个话？”
　　“不行，”蓉蓉一骨碌又坐了起来，“不行，不行。”
　　“我现在只是一厢情愿，还不确定他喜欢不喜欢我，万一他对我不来电怎么办？那时不尴尬死了。”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一层纱。你条件这么好，又这么漂亮，抓住他还不手到擒来吗？”
　　“不一定吧，我看他平时对谁都嘻嘻哈哈的。感情的事真说不准，万一他心中有其他人，哪里还再装得下我。”蓉蓉担心地说。
　　“我反过来问你，你确定你是认真的吗？”
　　“我想是的，反正这段时间脑子里总是想他。”
　　“我说句话你别不高兴，我觉得你俩不太合适。”莎莎盯着蓉蓉的眼睛说。
　　“你怎么会这样想？”蓉蓉拉住了莎莎的手臂。
　　“做为朋友，我提醒你，他家是农村的，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反正估计就那样。因为我也是农村的，大概还是了解农村的一些情况的。你是大城市的，家庭条件又不是一般的好，这家庭条件就不在一个Level（档次）。你想过没有，如果你们真成了，以后怎么办？”
　　“真成了不就好了吗？还要怎么办？”蓉蓉不解地问。
　　“你没理解我的意思。”
　　“那你说清楚点呀。”
　　“如果你只想体验一下爱和被爱的感觉，以后的事情可以不去多考虑，那你现在就大胆地去追求。但是，”莎莎停下来不说了。
　　“但是什么？”
　　“一段时间后，如果你们俩已经付出了很多，陷入太深，但又不得不为现实的一些问题而要放下彼此时，对自己和对方不是太大的伤害吗？”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蓉蓉站了起来。
　　“这样想不对吗？”莎莎也跟着站了起来。
　　“首先，我觉得我这次是认真的。”蓉蓉看着窗外说。
　　“嗯。”
　　“你说的后来要面对的现实问题，主要是成立小家庭吧？”
　　“应该是。”
　　“这也不是大事，我认为。”蓉蓉转过身说。
　　“理由呢”
　　“我毕业后本来也没打算回武汉。到时我们可以留在这里，或者去上海，或者去他想去的任何地方，这样的小家庭和原来的家庭Level（档次）没多少关系。我们出来上学有很多人都会走这样的路，不会因为现在的恋爱对象而改变什么。最重要的是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对吗？”
　　“倒也是。”
　　“我爸妈退休后可以来我们所在的城市，或者随他们自己的愿。大不了每年想办法回去陪他们一段时间。现在这种情况应该也不少。”
　　“看得出来，你真的是认真的。”莎莎走过去搂住了蓉蓉的肩。
　　“我现在就觉得我是一只饥饿的猫，他却是一条在水里自由自在的鱼。”
　　“哦，可怜的馋猫。”莎莎在蓉蓉的鼻子上点了一下。
　　“我怎么才能抓到这条鱼呢？”
　　“我能帮的，就是做一条多管闲事的狗，当有别的猫靠近你的鱼时，我就赶走她们，有机会时再想办法将鱼向你的怀里赶。你呢，就早点伸出你的魔爪吧。”莎莎拉着蓉蓉的手在空中乱舞。
　　“好，那我们的猎鱼行动正式启动。”蓉蓉好像下了决心。
　　“如何开始？”莎莎放下了蓉蓉的手。
　　“接近他，最好能每天一起上晚自习。”蓉蓉脸上露出调皮的笑容。
　　“你这是重色轻友，而且是早有预谋。”莎莎瞪大了眼睛。
　　“对不起，狗狗，等我抓到鱼了，我还会要你的。哈哈。”
　　“汪汪，汪汪。”莎莎对蓉蓉狠狠地叫了两声。
　　“哈哈哈……”

　　星期天上午，教室里稀稀朗朗地坐了十几个人。
　　牛郎坐在最前排靠门的座位上，做完了英语作业，放下手中的笔，合上书本，坐那伸了个懒腰。再转头看看外面，站起身，带着书本出门了。
　　刚出门，差点撞上从隔壁教室出来的一对情侣，就站在原地，让情侣先走过去，然后跟在情侣身后向前走去。
　　“牛郎”，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转身一看，是章蓉，正紧走快赶地追了上来。
　　“呵呵，早就听说机械系有个叫牛郎的，今天有幸见到本尊了，哈哈哈。”前面情侣中的红衣服女孩回过头看了一眼牛郎，对身边的男友说。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织女见牛郎，哈哈哈……，走吧。”白衣服的男友也回头看了一眼，又唱又说，然后将红衣服女友一搂，继续走了。
　　牛郎站那默默看着远去的情侣。
　　“别理他们！”章蓉轻轻拉了拉牛郎的衣袖，看了一眼腕表，“今天为啥走这么早？还不到十点。”
　　“看到太阳不错，想回宿舍晒被子。前几天一直阴雨，被子盖得不舒服。”牛郎转身继续向前。
　　“这时候回去哪有地方了，我来的时候到处都晒满了。你来之前为什么不晒？”章蓉从后面走到牛郎左边，侧过脸问。
　　“今天来得早，出门时还有薄薄的雾气，没太阳。”牛郎也转头看了章蓉一眼。
　　“你也在这间教室的吗？我怎么没看到你？”牛郎又问。
　　“我从后门进的，你当然看不到。”
　　“你怎么也出来了？”
　　“坐那觉得有点乏了，想出来走走。你也别回了，一起到后面操场边走走吧，天气这么好。”章蓉停下脚步拉住了牛郎。
　　“有什么事吗？”
　　“一定要有事才能和我一起走走吗？”
　　“没单独和女生一起走过，感觉有点紧张。”牛郎实话实说。
　　“紧张？紧张就对了。”章蓉一笑，转身向操场走去。
　　“操场那人多，我们去科技馆前面吧。”牛郎追了章蓉几步。
　　“那是情侣谈恋爱的地方，你要和我谈恋爱吗？”章蓉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牛郎，一脸调皮的笑容。
　　“你，我……我……”牛郎一时噎住了，不知道说什么。手一抖，假装手中的书滑落地上了，然后弯腰去捡。
　　“扑哧”，章蓉掩嘴一笑，也弯腰帮牛郎捡书，趁机偷偷瞄了牛郎一眼。
　　“走吧，那就去科技馆。”章蓉捡了书并不还给牛郎，拉着牛郎的衣服就走，好像怕牛郎逃跑似的。
　　走过篮球场时，尤明东和几个不认识的人在玩球，看到牛郎和章蓉，远远地挥挥手，牛郎也挥了挥手。
　　默默走了一段路，过了篮球场，远远地看到科技馆了。阳光照在科技馆的窗玻璃上，反射过来有点刺眼，牛郎收回视线转头看了章蓉一眼，章蓉正盯着他看呢，四目短时间交汇，马上就分开了，两人都转头去看着科技馆前草地的方向。
　　“牛牛，”章蓉打破了沉默。
　　“啊？”
　　“刚入学时你还给我们留下一个迷，至今没有揭开谜底呢。”章蓉抬头看了牛郎一眼。
　　“什么迷？”
　　“这么健忘，你说，你家里以前有过织女。”
　　“哈哈哈……”牛郎一听仰头大笑。
　　“你笑什么？”章蓉笑着轻轻打了一下牛郎。
　　“想知道谜底吗？”牛郎还在笑。
　　“当然。”
　　“好吧，今天告诉你，哈哈哈。”
　　“说吧，这么好笑，都停不下来了。”
　　“是的，家里以前有过织女，非常非常漂亮。”牛郎的表情有些夸张。
　　章蓉默不作声。
　　“但是，”
　　“但是怎么了？”章蓉急切的问。
　　“但是后来家里要改造房子，就从墙上揭了下来，后来就找不到了。”
　　“原来是幅画儿啊。你这个骗子，骗子。”章蓉要打牛郎。
　　“哈哈哈……”牛郎一拔腿，跑了。
　　一口气跑到了草地边的假山旁，牛郎停了下来。
　　假山中间有一涓细细的水流不断地流出，沿着草地中间一条长长的小沟，流到草地中央半个篮球场大的水池中去了。水池中的水清澈透明，映着蓝天白云，和周围草地的绿色相得益彰，景色十分好看。
　　“骗子”，章蓉喘着气跑过来了。
　　牛郎拿手中的本子将一块平坦的石头上面掸了掸，再拿另一本书放在上面，对章蓉说：“坐吧。”
　　章蓉将自己的书也放在石头上，一屁股坐了下去，用手拍拍牛郎的书，示意他自己坐。
　　牛郎只好顺从地坐了下来，两眼看着草地对面的水泥路。
　　上大学以来，第一次和女生离这么近地单独坐在一起。章蓉身上散发出少女特有的芳香气息，让牛郎感到一阵惬意的眩晕。
　　“电路课能听懂吗？我有点吃力，作业不太会。”章蓉侧过脸看着牛郎。
　　“还行吧，多花点时间看书就好了。”牛郎也侧过脸看章蓉。
　　牛郎的目光停在章蓉的脸上没有离开，细细地看着她白净的脸，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心里暗暗赞叹着她的美。水灵灵的大眼睛，皮肤白皙水嫩，像剥了壳的煮鸡蛋，鼻子旁边有几颗小小的雀斑，更显得别有一番韵味。
　　“以后晚自习我们在一起吧，作业不会时你给我讲讲。”章蓉盯着牛郎的眼睛，像是在乞求。
　　牛郎轻轻地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我们每天到五楼，五楼的位置空一些。就在楼梯两旁的教室，506，507，508，509这四间吧，你每天来这四间教室找我，我没到你就在那等我。OK？”章蓉转过头去自顾自的说着，说完头又转了过来盯着牛郎。
　　“好吧。”
　　章蓉都这么说了，牛郎也不好说什么了。
　　“啊！”章蓉突然大叫起来，“你个死鬼，吓我一跳。”
　　原来是温莎莎偷偷从章蓉身后将脑袋伸了出来，章蓉一回头，吓了一跳。
　　“牛牛，约我们蓉蓉了？”温莎莎搂着章蓉的肩膀笑着问。
　　“没约，教室那遇到了。”牛郎笑笑。
　　“在那遇到后跑这儿来了，牛牛，知道这是哪里吗？”莎莎一脸笑容。
　　“科技馆啊。”
　　“科技馆只是那边的一座建筑，不包括这里。”莎莎指着远处的科技馆强调。
　　“那这里不就是块草地吗？”
　　“这里有一个非常烂漫的名字，叫Paradise for love（恋爱的天堂）。”
　　“怪不得。可能只是你们女生眼中的Paradise（天堂），对我们来说就是一块绿树环抱，比较清静的草地而已。”牛郎也强调。
　　“你不能亵渎了这块Paradise啊。”
　　“你在图书馆的吗？”蓉蓉转移了话题。
　　“对呀，觉得饿了，想回去吃午饭了，你们回去吗？”莎莎直起腰说。
　　“一起回吧。”章蓉也站了起来，将全部的书放到牛郎手中。
　　“走吧，今天中午我要吃鱼。”莎莎挽起蓉蓉的手臂。
　　“你不是不吃鱼的吗？”蓉蓉打了一下莎莎的手。
　　“今天我要吃条鱼庆祝庆祝，哈哈。”莎莎仰头笑了一声。
　　“你吓着鱼了。”蓉蓉又打了莎莎的手。
　　“没吓着呀，好着呢。以后高兴了，就吃鱼庆祝，不高兴时，吃鱼解闷。”莎莎又笑了。
　　“你俩说些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明白了？”牛郎在一旁问。
　　“所有的事情都让你明白哪行，你得让我们有点女生之间的秘密吧。”莎莎瞥了一眼牛郎。
　　“好吧。”牛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