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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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娘！”
柯卿瑜晃头。
“其实你是山下南桥安楚家的女儿，只是你娘是妖怪，所以生下的你也是妖怪，你家人接受不了，这才将你抛弃，所以你应该去临渊学艺，去除一身妖气，才不会被世人鄙视。”
柯卿瑜说得一脸认真，佯装严肃拍着她的手。
“妖族与人族不是一直都和平共处吗？为何要鄙视妖怪？”楚狗不解。
自从魔族被灭后，妖王便与人王签订了和平不战的协议，就此人妖和平共处。
只是人分善恶，妖也有好坏，恶妖作恶人间，人惧怕妖的力量，不敢与之亲近，但还不至于到鄙视妖族的地步。
“这个……狗儿，我觉得重点应该是你将来的路该怎么走下去。”楚狗去了临渊才能摆脱煞气困扰，而她也能堂而皇之甩掉这个麻烦。
楚狗深思考量，语气舒缓，“卿瑜，我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柯卿瑜欣慰点头。
楚狗接着道：“我应该回楚家，化解家人对我的误会。”
噗！
这个楚狗完全没明白她的意思？
柯卿瑜皱眉，“狗儿，世人对妖魔两族的误解不是几百年那么简单，那是自古便存在，不是你能化解的，我觉得你应该去临渊学艺，临渊弟子受世人爱戴，到时你……”
“可我希望以妖怪的身份去化解，而不是顶着临渊弟子的名分去遮掩这背后的恩怨。”
“你怎么不懂我的意思？”柯卿瑜气得一掌拍桌，俯身贴近楚狗的脸，却在对上她双眸的一瞬间愣住。
为什么楚狗的眼睛……那么……像她？
“其实你不是妖怪，而是魔族遗孤，因为你的魔气才害死了你娘，这世仇很难化解。”柯卿瑜连忙立身，开口掩饰慌乱。
楚狗脸上神情沉着，眸中闪过一丝伤感。
柯卿瑜不忍看她眼睛，心里只有内疚，还有刚才恍惚想起楚景寒的心乱如麻。
“所以，我是魔，这就是我被人抛弃的原因吗？”楚狗唇微动，声音有些颤抖。
不，不是你的错，是我。
柯卿瑜咬唇，却不敢解释半句。
“是我害死我娘？”楚狗不住伤感。
“不是你。”柯卿瑜紧紧握住她的手，“狗儿，这是天意，这世上很多事无法更改，有时候本来只是无心之失，却会成为无法挽回的错误，所以我希望你去临渊学艺，临渊真人会帮你寻到自己的道。”
“那你的道是什么？”楚狗突然问她。
“我？”柯卿瑜轻笑，拿酒壶一饮而尽，“我没有道，醉生梦死便是我一生所求。”
“没有别的期盼？”楚狗盯着她追问，似乎想从她的嘴里听到些什么。
柯卿瑜低语：“没有。”
她的心早死在楚景寒刺她的剑下。
楚狗低眸，没有听到她想听到的话，眸中有些失落。
“所以啊！狗儿你再跟着我是没有前途的，说不定连好下场都没有，去临渊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柯卿瑜继续劝着。
谁知道楚狗突然激动了起来，瞪她道：“你答应过不会不要我的。”
“我当然要你啊！”柯卿瑜摸着楚狗的脑袋，像哄骗孩子一样哄道：“你去临渊学艺，每个月还有月钱，成为山门弟子还能随时下山看我，我们又不是死别。”
“不是死别，却要生离。”
楚狗话一出口，柯卿瑜怔怔，她竟然从楚狗话里听出了别样意味。
她不是不懂女儿家的懵懂心事，只是她经历过年少无知的冲动，再不愿楚狗落得跟她一样的下场。
可怜的孩子，还是年幼不识情滋味，楚狗还是应该离开她去外面闯闯。
柯卿瑜沉默片刻，手下突然变出一幅画卷，笑道：“狗儿，你若是想我可以看我画像。”
楚狗似乎不悦，猛地起身，正面她眼睛道：“卿瑜，我想回楚家，不管什么后果我都承担，等我化解家人对我的仇怨后，我再来寻你，那时我希望你不再醉生梦死，我盼你寻到自己的道，盼那时你心中……能有羁绊与牵挂。”
柯卿瑜觉得自己劝错了方向，楚狗说走就走的性子有点像楚景寒，她根本拦不住，也劝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狗收拾了东西下山。
“你再考虑考虑去临渊如何？”楚狗下山时柯卿瑜还不死心劝她，可楚狗甩开她的手毅然下了山，头也不回。
柯卿瑜蹲在山门口数了千个数也没见楚狗回来，最后她气得一拍衣袖，索性喝醉去，懒得再搭理楚狗。
回屋后，柯卿瑜提壶喝酒时，却发现壶里的酒是温热的，屋内的炭火是新加的，她耳畔仿佛听到楚狗劝她别喝冷酒的声响。
柯卿瑜一声轻叹，酒也喝不下去了，满心都是担心楚狗。
楚狗还是太天真了，她真的以为能改变世人对妖魔愚昧的偏见？
当年她就是败在了这一点上。
只怕她这一次回到楚家，得忍受偏见与恶语中伤，说不定还会惹来一身的伤，也许会后悔没听她的话，也许难过时会躲在某个角落偷偷哭泣，即便见到她也死撑着不肯坦诉所受的委屈。
还好，柯卿瑜给楚狗留了她的画卷，那画卷被她施了法，只要楚狗想她的时候打开，她就能瞬间去到她身边，陪着她，到时候还得她出马安慰。
柯卿瑜想到这点，便乐呵呵地跑去山下买些楚狗吃的零嘴。
楚狗嘴硬心软，难过了也不会像一般姑娘一样哭鼻子，关键时候还得靠练剑发泄。
柯卿瑜想着，屁颠屁颠地跑去阿细那儿张罗了许多大宝剑。
可是，已经过去了半月，楚狗还没有打开画卷。
柯卿瑜蹲在门口，双手撑着脑袋发呆，痴痴望着山路，又看了看身边大包小包的东西，和身上背着的七八把大宝剑。
楚狗真的不想她吗？
柯卿瑜无聊到变出了一个楚狗幻影，自己跟自己对骂，自己跟自己对砍，可玩过后脸上却只有失落与寂寞。
毕竟是自己养了一段日子的娃，还是有感情的。
柯卿瑜自我安慰着。
直到一滴血滴落在柯卿瑜脸上时，柯卿瑜伸手抹去，突然一怔。
这血是滴落在画卷中的她脸上的，也就是说楚狗可能受伤了？
柯卿瑜想到了这一点，立刻寻着画卷位置找过去，却不想看到了楚狗最狼狈的模样。
柯卿瑜赶到时，楚狗被绑在木桩上，身上贴满了画符，周围堆满了柴火，她身上的衣裳染血，脸上都带着伤，整个村子的人高举着火把，高喊着要杀死她，一群道士围着她施法。
楚狗眸中无光，眼神涣散，一份心死的沉寂笼罩在她神情里，柯卿瑜从未见过这样的楚狗，那双眼睛里不再有对这世间的期盼。
像极了当年的她。
柯卿瑜顾不上其他，直接冲上去，挥袖推开了火，帮楚狗解开绳索，动作轻缓，生怕弄疼了她。
“妖妖怪！又来一个妖怪了！”人群开始惊恐。
“烧，烧死她们！”
“道长，快动手啊！”
村民连连后退，道士们连忙施法。
柯卿瑜大怒，用法术震飞了所有人，若不是她曾经答应过楚景寒不杀一人，今日她便要大开杀戒。
清了闲人，周围都寂静无声，柯卿瑜心疼道：“狗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狗抬眸看她，嘴角带血，却笑着说道：“卿瑜，我想回家。”
“回家”二字楚狗说得有些吃力模样，或许此时此刻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家在何方了。
柯卿瑜轻轻抱住她，只咬牙点头，“好，我们回家。”
柯卿瑜把楚狗带回了住处，替她疗伤时，才发现那群道士竟然用画符灼伤了她身上每一寸肌肤，柯卿瑜呼吸沉重，仿佛感受到了那份灼热的疼痛感。
她为什么要答应楚景寒不杀一人？
有些人本来就该死！
柯卿瑜心疼望着楚狗，却瞧见她藏在衣裳里的画卷，她护得极好，身上那么多血，却独独没有沾染到画卷，若不是那恶道士要取楚狗的心头血，只怕柯卿瑜还不知道楚狗出事。
这画卷她这样护着，倒是让柯卿瑜心里不是滋味。
楚狗微微张开眼睛，看见她呆呆看着画卷后，又闭上了眼睛。
“狗儿，你醒了？”柯卿瑜还是看见了她的装睡。
楚狗没法再装下去了，只能咬牙含泪看她，断声问道：“我，我醒了，你还要赶我走吗？”
“谁说我要赶你走？我何曾赶你走过？我巴不得你岁岁年年留在我身边，这样何曾会受这样的苦？”
柯卿瑜实在不明白楚狗在想什么，她要楚狗去临渊是真心为她考虑为她好，她竟然这样误会。
楚狗低语：“我以为你像那次去妖怪客栈一样要把我丢下。”
柯卿瑜本来想责备她，在看见她这副模样后，便压低了声音，“狗儿，你是魔族遗孤，此事若是暴露，不止是世人容不下你，连神仙也要杀你，我的法术只能暂时掩盖你的魔气，只有临渊真人的法术才能庇护你，等你躲过这劫，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楚狗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眼睛突然放光，她欢喜抱住了她，“真的吗？”
“嗯。”
柯卿瑜感觉楚狗似乎误解了她的意思，不过若是能劝她去临渊，能帮她解脱，她撒谎也值。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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