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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乱葬岗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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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结印已用出全身的气力,毕竟是要瞒混过金光善的,面对这突然其来的一剑,苏晓想再次结印已是来不及。
以自身作为阴戒的载体,在运用阴戒力量的同时也在损耗着自身,况她是凡人□□,比不得那些修仙之士经扛,而且他们也只需稍稍补充灵气便能修复一二。
苏晓能清楚地感觉到从她佩戴它之日起,她的身体便渐渐大不如前了,前两次的突然昏倒必不是没有原因的,何况它现如今已深入骨髓里,深深刻印在了皮肤之上,与自己生生相息。平时若不用它倒还好,这用起来每一刻对苏晓来说都是蚀骨灼心,那红斑愈演愈烈,愈发灼人肌肤。
这一剑,苏晓已做好了必死之心,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这般回去也是甚好,何况这阴戒也能跟着一并毁去岂不好?
苏晓闭上了眼睛,却有两行泪滴落在嘴角,咸咸的,涩涩的。
意料中的剑光并没有始来,魏无羡挺身站在了她面前,嘴里哼着鬼曲,唤动着陈情横住了直抵胸前的那道杀伐之气,蓝忘机避尘一挥,一丈剑光席地卷起,陈情猛然一冲打向了金光善,金光善连退三步,一个挥袖,陈情又被骤然打了回去,被魏无羡接在了手中。
金光善恶狠狠道:“蓝忘机,难道你也要与他们为伍,与这天下为敌吗?”
魏无羡冷笑一声,哼道:“天下?何来天下?不过是用来恶心人的一个借口罢了。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打着匡扶正义的旗子,行的是些伤天害理之事,这种斯文败类所打造的天下我魏无羡既不稀罕也不屑掺和。”
“魏无羡,你最好嘴巴放干净点,”姚宗主怒不可遏,首当其冲骂了出去。抬看着队伍前照样怒不可及的金光善,姚宗主道:“金宗主,”二人四目相对,心照不宣之下,两道雷霆之力风卷残云般直射了过去,
这一下,其余仙士狂举高剑,冲拥而上,
魏无羡迅速拉过苏晓至与温情,温氏人后退的乱葬岗境内处,再以心口血指画一道符,推向了那两道剑光,将其一时挡在了外面。
魏无羡大喝道:“你们既是不怕死,那就跟过来啊,反正我魏无羡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不外乎是再死一次。至于你们,这乱葬岗的数万冤魂野鬼,日日夜夜可不就是盼着你们来,饮血吸髓。”
他偏着头问道:“苏晓,你怕吗?”
苏晓答道:“我平生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可怕的。”
“好,”他又偏着头问向另一边的蓝湛,“蓝湛,你呢?”他的嘴角一勾,既有些苦涩又带着些许渴望。
蓝湛看了看他,眼里微润,片刻的迟疑后,他毅然地背过身,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朔月一横,再次挡住了那些冲至乱葬岗口却又犹豫不决的仙士们。
“蓝忘机,你这是干什么?”
“你别以为你临时朝向我们,我们这些人就能原谅你,你和那魏无羡一样不可饶恕。”
“对,”
众人举着剑纷纷叫嚣,这前有金光善的斥责,后头的这些仙士自是大着胆子毫无畏惧地跟着起哄辱骂。
“还说什么端方雅正,皎皎明月,原道也是和那魏无羡一丘之貉。”
“世人艳羡,公子榜上,我呸!”这名仙士更是直接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回去我定要叫我那妹妹看清他的为人,一片芳心错付,及时收回才不算晚矣。”
魏无羡最后再看一眼那一堵萧瑟却又□□笔直的背影,转头拉着苏晓,与温情这些人一起撤向乱葬岗深处。
众仙士瞧着他们逐渐远去,气冲上涌,纷纷再次往前,蓝忘机面色冰冷,周身之气令人不寒而栗,一挥剑,避尘泛着深蓝剑光劈开一条坎来,令这些人瞬时停滞,不敢上前。
“你,”金光善一时气极,面目扭曲,怒气冲冲道:“蓝忘机,众人敬你三分不过是给足你这位含光君以及身后这姑苏蓝氏一份面子罢了,可你不要以为我们众人都是纸做的,怕你不是?今日你私自放走魏无羡,必须给天下人一个交待。”
“对,对……”仙士们跟着起哄。
蓝忘机依旧如常,身形如常,岿然不动,避尘如常,不曾离手半分,他面色铁青,冰一般的冷寂,无视无畏。
江氏江澄虽与他们大不同,他与魏无羡二人亲如手足,朝夕相伴数十年,自是不愿看到他出事,如今他能安然离开,他心中甚慰,只是,经此一役后,这些仙门众人自是免不了又要对他们云梦江氏一番指指点点了,日后江氏这一举一动甚难。
金光善看向江澄,欲言又止,再看向聂明玦,一副公正无私的模样,只好住了口,只身走向蓝曦臣,
从那抹青色丽影决绝而去,蓝曦臣便一直这般呆呆站着,呆呆看着,这外的纷争,骚扰,他不闻不问,就连蓝忘机,他这位亲弟弟,他也全然忘了。
忧伤之色,绵绵不绝,从肺腑延至肌肤,这心头的每一寸,都仿佛在滴血,回望着过往滴滴,他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于他都只是一场不敢奢求的梦境。
苏晓亦如是,这每走一步,每离他远一分,便是对自己多一分煎熬,泪水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可为了那对面人,生怕他察觉出异样,生生的给再次吞了回去。
直到一位着深色的蓝袍子老者疾速在密林小道上,悄然而至到了仙门百家面前,这一下,着实把他们震惊到了。
人群本也没怎么注意到这一行人,可这老者一来便是一阵急斥喝令:“蓝忘机,你身为蓝氏执法者,本该以身作则,却知法犯法,置我蓝氏这三千多条家规何处?来人,把他给我押回去,关进寒谭洞,禁闭思过,没有我的允许永不出洞一步。”
他边说着边是气到了,呼吸急促剧烈咳嗽了起来。
姚宗主一看,走到面前一副不可思议道:“蓝先生,你这怎么来了,这从姑苏再到这兰陵可是有千里之远,再说这里刚刚还下过一场暴雨,蓝先生又是如何得知这一切又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到达这里,及时……。”
姚宗主顿了顿,他看了看各门各派的人,大家的意思明显都是一样的,“及时替你们蓝氏解围呢?”
蓝启仁刚平复了下身体内翻涌而上的气血,这咳嗽才稍微停顿了片刻,却又冷不妨听到这姚宗主不怀好意的发问,一时面色冷肃,如此小辈竟也能对他出言不逊。却又一想到如今蓝氏正处于这风口浪尖上,便也只能咽下这口气,尽快息事宁人罢。
蓝先生不怒不躁,展颜对着各位仙门宗主一个作揖:“各位,仁前几日接到一封书信,原本只是想前来处理一下小辈之间的私事,却不曾想行至一半便听说了这穷奇道一事,担心此事会愈演愈烈,这才着急忙慌地也不管身体如何,冒雨急冲冲赶来。”
众人这才仔细一看,这一行人衣衫湿透,疲惫至极。
金光善也凑了过来,一脸和善道:“蓝先生,敢问这书信中所写何事,能让先生不顾年迈之躯也要急匆匆赶来?”
“不瞒各位,却是族中大事,各位也知道,家兄临走时将这族中的一切事务与两个侄子也一并托付给了我,这些年,我是呕心沥血,对他二人更是手把手亲自教导,仁再不仅仅是他二人的叔父,说是他二人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蓝启仁叹了口气道:“曦臣,忘机二人平日里规矩守法,处事待人虽未能做到人人满意,可也未曾出过什么大的差错,可没想到这次……”蓝启仁面色有愧,不忍再说下去了,“仁这次真是惭愧啊,再无颜面对各位。”
一旁的几个小门派的宗主见此已不忍再追责下去了,忙劝道:“蓝老先生德高望重,可千万别这么说,”
“蓝二公子年轻气盛,难免会有一两次行错了,也还,也还说得过去……可能他也是受那魏无羡所蛊惑,相信受过老先生的惩罚后,会改过的。”
蓝启仁再次深深一揖:“多谢各位体谅,仁在此感激不尽。”
“老先生言重了。”
蓝忘机一事便就这样被蓝启仁三言两语给轻轻松松掀过去了,金光善是气得牙痒痒,可出于大局考虑,如今,各门派都偏向蓝启仁,蓝氏所有弟子也都在这里,金氏若想对蓝氏做些什么恐怕也掀不出多大的风浪来,还不如现下忍气吞声作罢,他身边的金如玉也还正要说些什么也被他给拉着止住了。
他心中藏着狠厉,面上却对着蓝先生和颜悦色道:“善本不想多问,毕竟这外人插手蓝氏族中之事多有不好,可金某和大家一样对先生刚刚所说的族中大事感到好奇,这才斗胆一问,敢问先生,族中可是出了何种大事,此事又如何关乎到蓝宗主了?”
蓝启仁捋着胡须不紧不慢道:“金宗主此言差矣,我们四大家族本是一体,又何来这外人之说呢。”
众人也跟着起哄道:“对对对,先生说得是,这仙门之中虽是零零散散的,可说到底还是一家亲的嘛,我们大家在此不就是为了共同维护这仙门的和平,如此又怎分你我呢?”
这江南林家才刚刚声明鹊起,这一句话说得是大家颇为认同。
金宗主连忙带笑歉道:“倒是金某思虑不周,言行有失。”
“金宗主不必过于自责,此次是我蓝氏有失于众人,金宗主有此一说也不足为怪。”
此话一出,金光善实是气极,面上也顿时有些挂不住,没想到竟被这老头反将一记,正要出言挽回一下面子,“蓝先生,”便立即被蓝启仁以手势给止住了。
“金宗主莫要着急,刚刚所提及一事,仁本想着这次兰陵围猎大会结束之后便盛邀各位到我云深不知处做客,一同与各位细说,”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究竟是何事如此神神秘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