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乘化

4、爱子为子

　　“老洪，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商量。刚才你问我，是否问到小千金想要的生日礼物……”汪夫人严肃中夹杂着一些柔弱的问道。
　　“怎么了汪夫人？您要是需要我帮您跑腿的话说一声就行。”老洪依然呲牙的笑着。
　　“嗯……跑腿的话倒是不用。是这样的，今天我去程府……”汪夫人把茉莉想要的生日礼物一事悉数讲给老洪听。
　　随着事情的讲述，老洪呲出的牙渐渐收敛。“哦……这样啊……那可真是……不太好实现啊。”
　　老洪听后便明白了汪夫人的意思，但也只能装傻，毕竟谁舍得把自己的儿子给人家当保镖去？
　　“原本是不太好实现，这不，有幸碰见你家的大英雄，让我的心也踏实了不少。”汪夫人的左手轻轻的附在心上，脸上露出安心的微笑。
　　虽然汪夫人平常是一个温和的人，但老洪知道：只要是她想做成的事，一定会不择手段来完成。
　　汪府和程府如今在商业圈如此顺风顺水，大部分的功德都要归于她。
　　俗话说的好：“伴君如伴虎”。原本以为一辈子与老洪都无缘的俗语，今天却让他碰上了。
　　“哪是什么大英雄啊，就是一个小屁孩儿，连学都没上过，一天天就知道打架。”老洪尽力的贬低着自己的儿子，希望能从汪夫人的掌心逃脱。
　　“怎么会是打架呢，我想咱们洪康一定是见义勇为去了，对吧？”汪夫人微笑着低头看了看洪康。
　　洪康在听后眼睛似发光的点了点头。孩子毕竟是孩子，尤其是这种很少受到家长夸奖的孩子，哪能抵得住别人的认可？
　　汪夫人看着孩子眼中的光亮，觉得胜券在握，便乘胜追击。
　　“而且我们家小茉莉正好也到了该上学的年纪，要是有人能陪着一起学习知识，不也是一桩好事？”
　　一提到上学，小洪康的头突然抬起，偷偷地望着自己的父亲。老洪原本建立的防线也逐渐崩塌，他知道胜负已定。
　　没有什么比贫穷更能杀人于无形的了。如果只是自己和妻子两口人，只要每天不愁吃，日子也能过得满足。
　　可这孩子的上学问题，两口子一直苦恼了很久。求了再多熟人，也都是一个答复：没钱，啥也不好使。
　　虽然妻子上过小学，能给洪康讲点知识，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知识早都忘得差不多了，只能滥竽充数。
　　好在洪康懂事，这么多年也没强求过什么。可是这突然到头来的机会，怕是再懂事的孩子也不愿放过吧。
　　“这……”老洪的气势一下低了下来，原本弯曲的腰显得更加弯曲了。
　　“知道你不舍得，做父母的哪有舍得孩子的？这孩子也不是一送去就不回来了。你看这样如何？咱们周日的晚上把孩子送去，周五的晚上再给送回来和家人团聚。就当提前有了工作，周末双休，多好。”汪夫人的手心相叠着，她尽力的在满足自己要求的前提下替老洪着想。
　　“要不然这样，先让孩子去试一个星期，如果两个孩子处的不好，我再给你送回来。老洪，你看怎么样？”汪夫人发出最后的信号。
　　当汪夫人喊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老洪就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只是还留着最后的颜面，看自己要不要罢了。
　　“这……汪夫人，这样吧，我今晚回去跟我家妻子商量商量，明天给您答复，您看行么？”老洪失去笑容的说着。希望将这定局再拖延拖延。
　　汪夫人抑制住自己的喜悦，露出和蔼的表情说：“嗯，没关系的，理解。”
　　她游刃有余的抬眼望了望天，说：“那，天色也不晚了，你们两个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哎，您放心，那我们先走了。”老洪稍用力的将手按在洪康的肩上，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并在得到汪夫人的回复后，按着洪康转向上车的方向。
　　老洪在黄包车的后座上铺了块布，让洪康坐在布的上面，低落的拉起了黄包车。
　　——到家后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啊？”老洪的妻子问道。
　　“唉……”老洪叹着气，不知如何开口却又不得不开。“刚才，我送汪夫人回府……”
　　可妻子听后却没有露出和老洪一样的低落。“其实换个角度想想，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这双腿走不出去，每天靠着织东西挣点小钱。即便有你每天的辛苦奔波，也怎么都凑不出孩子的上学钱。若是既能让康儿有事干，又能让他上得了学，这样的选择我们干嘛拒绝呢？而且汪夫人一直待咱们家很好，多亏她常年的照顾，才能让咱们过年过节的时候吃上肉馅的饺子。”
　　老洪听着妻子的话觉得有一丝道理，但还是不忍心就这样让孩子离开自己。
　　“你也别自责，我们已经在能力范围内把最好的都给孩子了，咱们应该转换心态，把这件事当成老天送咱们的礼物。你要是实在不放心，人家汪夫人不也说了么，可以先去试一星期，咱们可以一星期之后再决定嘛。”
　　被妻子看透的老洪只好把最后的不舍留给孩子定夺。“康儿，这件事你怎么想？”
　　洪康犹豫了很久，小声的说：“爹……我想上学。”
　　老洪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内心充满了坚定。为了孩子，他什么都愿意。
　　“好，明天我就去跟汪夫人说。”老洪稍稍用力的摸着洪康的头，体会着最后的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