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限定冬季》墨浅风

1、他那时是想杀了她的

　　玻璃碗哐当撞在桌上，粘稠的南瓜汤带着浓郁的香味，旁边放着四块烤得正好的全麦面包，加热的茶壶有水蒸气从盖顶的洞中飘散出，锃亮的刀叉夹着蓝色细纹的盘子，格子桌布恰好四角垂下。

　　“红茶还是绿茶？”
　　女人手上拿着两个茶杯，冲着他晃了晃，眼前的两个茶壶跳动着，沸腾着热情的邀约。
　　“咖啡。”
　　Gin干巴巴地说道，南瓜粥太粘稠，他有些怀念带着苦味的咖啡豆。

　　她慢条斯理地瞥了他一眼，茶杯被收入了橱柜，换出来的是矮胖的咖啡杯，二十四小时运作的咖啡机将纯黑的液体倒入杯内，她顺带放入一个小勺，推到Gin面前，Gin抬起手，轻抿着散发着醇香的黑咖，手臂挥动间僵硬了下，指关节被杯壁烫得发红。
　　即使在地暖充足的小屋里也称得上滚烫。
　　Gin烦躁地放下杯子，黑色的咖啡晃荡着洒出了杯子，几滴咖啡溅在格子桌布上，荡漾着七八个角的形状，还有几滴晕染在肘关节处的雪白上，一层层的绷带像有鲜血渗出。

　　“这可是意大利进口的咖啡豆——自残别把咖啡当武器。”
　　女人皱着眉头看着桌布上的污渍，想到晚上的洗衣机又回多些工作量，双手抱胸不悦地说道。
　　她拿起茶壶想给自己倒一杯红茶，壶嘴碰到杯口就有浅红的液体渗出。

　　风雪扑打在玻璃窗上，晃眼如野兽在窗前嘶吼。
　　屋顶的吊灯晃了晃，没有光照的地方摇晃着阴影。

　　她抬手，指间夹着锃亮的餐刀，刀身倒映出她冷冽的侧脸，微微弯起的手指旋转过餐刀，握住刀柄走到水池边，冰凉的自来水冲洗着本就干净的餐刀，身后的Gin面前，餐盘旁只剩一个餐叉，另一旁密密麻麻的格子中又留下大片空白，完好无损的那只手关节曲起放在桌上，指腹微微陷下，平滑又圆钝的压痕。

　　“省省力，你还能祈祷几个月后你就恢复如常。”

　　她平静地说道，关上刚刚还在滴水的水龙头，握着餐刀，又放到了Gin盘子旁的空位，恰好倒映着灯光，折射出的光亮让Gin不适地眯了眯眼，再抬头时，女人已经坐在了他的对面。
　　盯着她看了几秒，Gin才又一次拿起拿起刀叉，切入面包前带着一声冷笑，他嘴角的弧度森然。

　　她并不在意他的笑容。
　　这几天来反复出现在她视线中的表情无非就是面无表情和狞笑。

　　“Gin，雪停了。”
　　她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刀叉，窗外模糊的大雪纷飞散去，阳光透过云层跳跃在亮眼的雪地上，刚卷起的风雪如散沙落下，流动在空中，如上帝撒下琅铛作响的珠宝作为暴雪后的馈赠。
　　Gin看见她的侧脸恰好被身后窗户洒入的光照亮，连眼底都被点亮。

　　餐桌正中的盆栽在暖气的滋润下努力绽放着生机。

　　“爱丽丝。”
　　他突然叫住她，收拾完餐具穿好围巾帽子的女人正站在门口，手还放在用毛绒包裹住的把手上，门板与墙壁的间隙倾泻处外面的光。
　　她回头，又看见他背过身。

　　被手肘上的绷带和脚踝处的伤口限制住行动，男人背过身走向客厅的动作有些步履蹒跚，每一步又挺直了身子，他的影子在灯光下依旧被拉得坚毅，修长的身体被黑色包裹着，每一个夹层都藏着利器与毒蛇。
　　大概是听错了吧。
　　爱丽丝转过头，踏入窗外的白雪皑皑，脚印深陷下去，关上的门拦下了争先恐后点亮小屋的阳光。

　　Gin听见关门声，脚步顿了顿，他转过身子，紧闭的房门口有零零散散的雪花。
　　他想，他还是想杀了爱丽丝的。

　　只是刀不够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