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观］609爱情故事》橙色眼罩

2、第二章

　　609爱情故事.

　　第二章

　　…

　　仙人掌吗？

　　观月有点意外。

　　真的是很奇怪的选择啊。

　　是吗？医生笑着回答道，个人喜好罢了，只是觉得它和我有一点像。

　　它？你是说仙人掌吗？

　　是啊。

　　真是个怪人。观月想。

　　他看着医生那张很秀气的脸，突然心中轻轻一动。原先只是想想的话不知怎么就说出了口。

　　你为什么一直在笑？你总是在笑吗？

　　啊。医生静了一会儿，像是从没听过这个问题的样子，思索了一会儿。然后他说，为什么我不能一直笑呢？

　　嗯？

　　你很难过吗？

　　啊？

　　不难过，为什么不笑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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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月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医生的话听起来另有含义，可他说的也不错。

　　不笑着，难道还要天天哭吗？

　　观月看了看医生。他张了几次嘴，好像要辩解什么，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其实他以后会知道的，对于医生，他也只剩下无解。

　　观月不再直视着医生的脸了，他把头慢慢低了下来。

　　病房里的气氛僵起来了，医生却好似浑然不觉。只静了一会儿，他就又轻轻开口道，我不好看吗？

　　什么？

　　观月这下是真的很惊讶了，这个人经常这么语出惊人的吗？

　　如果我笑的话，同事们都说看起来很温柔啊。

　　他说着还向观月的病床凑近了一步。

　　难道不好看吗？

　　好、好看。观月有点尴尬。

　　他一个男生，从来没被另一个同性问过这种问题。

　　行、行了，别聊这个了吧。

　　好吧。不聊这个了。医生说，聊聊你吧。

　　观月不太想跟一个刚刚见面的陌生人讲自己的事，他也没想到医生会问他这个话题。

　　观月回答的很敷衍。

　　我？我现在是个高中生，出了车祸，腿被截掉了。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就这，没什么好聊的。

　　医生沉默了片刻。

　　那……你自己养花吗？

　　什么？

　　养花？观月露出了点儿无奈的表情说，刚说了呢，过敏，怎么养。

　　那看样子，是你家附近有长蔷薇的地方了？

　　啊……有是有的。

　　观月说着，想起了小公园里的蔷薇丛。

　　在家附近的小公园里有。

　　好看吗？医生又问。

　　不等观月回答，他又自说自话道，好看的话，我就去看看。

　　然后他又转过头来直视着观月，依然笑的温柔。

　　你家住哪儿？

　　嗯？

　　你喜欢花，正好，我喜欢摄影。我去那个公园把蔷薇拍成照片，给你带来看。

　　嗯……谢谢。

　　观月有点儿感动，他没想到刚刚自己都已经表现出了敷衍，医生却不怎么介意，还主动提出要帮忙。但有些情况他还是要跟医生说明的。

　　你现在去，可能拍不到花了。小公园那边这几天没人给花浇水，蔷薇可能都已经死了。

　　从什么时候没人浇水的？你住院开始吗？

　　对。观月看着医生，一脸诚恳的说，你别去了，大概率白跑一趟，很亏。

　　没关系，才这么几天，死不了。医生说，把地址给我，我过去看看，顺便帮你浇个水。

　　这……不太好吧。观月不想麻烦一个刚刚见过的人，他婉拒道，我们又不熟。

　　我知道你的名字啊……这还不算熟吗？

　　医生微微侧过脸回忆了片刻。

　　你姓观月，对吗？或者我可以叫你……小初？

　　你、你乱叫什么？！

　　观月脸一下就红了。他怎么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到了可以互称名字的关系了？！

　　这样的话，那你呢？你的名字是什么？

　　观月总觉得不这么问就像是输了一样。

　　我是你主治医生啊。医生回答道，你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我问你名字！

　　医生不回答观月，反而又开始看着他笑了。

　　观月这下子也被气笑了，目光挑衅的回望着医生。

　　名字又不是什么隐私的事，观月隐隐感觉到，是面前这个人故意不说出自己的名字的。他应该就只是想看一下自己生气的样子。

　　啧。恶劣。观月想。

　　两人目光对视了一会儿，最终观月妥协了。

　　不说就不说吧。观月说，我也没有什么必要知道，就不强人所难了。

　　然后他从床头柜上拿下来一张便签和一只笔，靠在枕头上低头写了几行字。

　　拿去，我家地址。观月把纸递给医生。

　　我说，你可别忘了浇花的事啊。

　　放心。医生接过便签，冲观月轻轻挥了挥。

　　我今天下了班就去。

　　最好这样。观月说着躺回病床。

　　忽然，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坐起来。

　　医生。他问，你喜欢仙人掌是吗？

　　是啊……怎么了吗？

　　没有……就是，那个……等我出了院，我买几盆仙人掌送你行么？

　　行啊。医生说，当然好啊。

　　还、还有……你，嗯……你明天还来看、看我吗？

　　当然来，你可是我的病人。

　　哦。观月说。

　　然后他无法抑制的在心里想，这真是太好了。

　　观月悄悄低头对自己笑笑，然后抬起头对医生说，那……明天见？

　　好，那明天见。

　　医生说完，转身拉开门走出去。在他回头想把门关好时，观月又对他喊了声再见，声音拔的有点高。

　　医生听到后，愣了一下。然后他回头又一次温温柔柔的看着观月。

　　这时候正好，傍晚的最后一点阳光打在医生眼角旁，像是从他眼睛里流出来的笑意。观月看的有些愣住了。

　　再见，小初。他听见医生这样说。然后医生轻轻的关上了病房门。

　　…

　　回忆结束，观月躺在病床上，睁开了双眼。

　　都有一段时间了，我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呢。观月有点儿困惑。

　　然后他就迅速为自己找了个理由。

　　像医生这样有点儿特别的人，其实真的很容易让人印象深刻。所以关于，我一直就没忘过和他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这种事…………不奇怪不奇怪。

　　观月越想越觉得正确。他又百无聊赖的向窗外看了几眼，目光扫过床头柜时，在闹钟上停留了一下。

　　闹钟显示现在是下午三点钟，距离吃晚饭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

　　而……距离医生来看他，还有不到几分钟。

　　医生要过来了。观月一想到这个，总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了。

　　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呢，他。观月在心中说道。

　　这个时候门开了。

　　门开时，发出的声音很轻。

　　但观月一下子就把头抬起来看向门口，眼睛都明亮了。

　　门口站着医生。他看着观月的表情，笑的很揶揄。

　　看到我，小初就这么高兴吗？

　　没有了……观月有点不好意思，他生硬的转移话题道，你昨天又去公园了是吧，那些花现在长的怎么样了？

　　花呀……小初想知道，我就把昨天刚照的照片给你好了。医生回答的不紧不慢，但是我今天忘记带来了，真是很抱歉，小初。

　　这样啊……

　　观月情绪有点低落，但他还是假装毫不在意的冲着医生摆了摆手。

　　无所谓啊……明天再拿来也是一样的。

　　所以，医生接上他自己的话头继续说，我决定补偿小初一次。

　　啊？观月有点诧异，但他还是拒绝道，不用补偿的……

　　毕竟一开始是自己要人家帮忙，本来也就没什么立场要补偿。

　　但是医生假装没听到观月的拒绝。

　　我想带小初去外面逛逛，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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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万没有料到是这种补偿，观月沉默下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离开医院六楼了。他真的很想一口答应下来。

　　想了想，观月决定还是先问清楚。

　　医生……你带了轮椅来？

　　是啊，不然怎么把你弄出去。医生又露出那种有点揶揄的笑容来，调侃道，我抱你出去吗？

　　然后他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低头看了眼地面，又抬起头看着观月，说，也不是不可以呢。是小初的话，我不会介意的。

　　也许是错觉吧，但观月总觉得医生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笑的更温柔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听到医生和自己开这种玩笑，观月总是很容易就会感觉到不好意思。

　　明明医生和自己一样，也是个男生啊。

　　观月把手抬起来，悄悄在自己的脸上点了一下。

　　温度很烫。

　　不妙啊，观月想，我脸红了啊。

　　他很想躲起来，或者只是想个办法掩饰自己的羞涩。

　　可医生还在等他回话呢。

　　小初？走吧？

　　医生见观月很久不回答，声音很轻的催促了一下。

　　然后他又笑笑，对观月说，难道你真的想让我抱你出去吗，小公主？

　　…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