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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 ...

  •   近期星谷一中正逢上级领导检查教育情况,顶着这一压力,学校不敢占用学生周末假期,强行安排周六日补课。
      据小道消息说,这一情况将延续至这学期结束。
      假期是延长了,但该有的卷子练习却少不了。

      陶籽周五到家,和家人吃了顿晚饭,饭后她从果盘拿了个苹果,慢悠悠地往房间走。
      身后,陶连营忙说:“桃子,你这一周才回家两天,别整天窝在房里,过来陪陪我跟你妈。”
      陶籽咬了口苹果,语气模糊不清:“我又不想看回家的诱惑。”

      陈若兰捞起遥控器调台,反击道:“谁想跟她看那幼稚又智障的动画片。”
      “哼。”陶籽呛声:“那你别穿蜡笔小新的睡衣,别用蜡笔小新的水杯和围裙。”
      “……”

      陈若兰乐了,直反驳:“这还不是你硬要买回来放家里。”
      “行。”陶籽说:“妈妈,我们明天去买印着回家的诱惑的海报睡衣吧。”
      “……”
      陈若兰想了下那个画面,心里不免隔应,脸色沉下来,强硬地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说还有五张卷子没写?还不赶紧去。”

      陶籽听话地进屋,门尚未阖上,又探出头来:“妈咪,回家的诱惑版本的睡衣,你考虑下,嗯?”
      “臭桃,你要是不写作业就出来拖地!”
      哐啷,陶籽阖上了门。

      书桌上,台灯将这一隅小天地照得温馨又柔软。
      陶籽从书包里拿出试卷和课本,翻开计划本,罗列详细的周末学习和放松时间。
      计划的最后一行。
      一篇语文作文。
      作文。

      陶籽挠了下脸,心砰砰直跳。
      她大致猜测了下李泽惟翻开那作文本的可能性。
      看到作文本上那句提示语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五十,然后经过她那行话的暗示,给她打电话的可能性……目前为止是百分之……零。

      她一脸郁闷地趴在桌上,戳了戳手机界面。
      小可爱你倒是,当个好心人,快点儿打电话给我呀。
      陶籽漫无边际地思索着。
      他要是给她打电话了,那她应该说些什么好。如果没有绝佳的话题,那岂不是会很尴尬。
      还有,她那句暗示是不是过于明显了。
      真是烦死了。

      陶籽惆怅了许久,勉强收拾好情绪,凝心写了张化学卷子。她做题不喜欢做重复又基础的题型,答题之前习惯于先跳过基础题型。
      新颖题型解得七七八八,陶籽翻手机戳了戳“星谷三剑客”这一私人小群。
      桃大将军:【@全体成员化学卷子借我康康。】
      逼哥:【[/图片]我找火箭班一朋友要的。】
      桃大将军:【[/抱拳]火箭班就是靠谱。】
      桃大将军:【镜仔呢?好几天没见他了。】
      逼哥:【人家高三狗,忙呗。】
      逼哥:【你的作文本在我这,明天我拿给你?[/图片]】

      陶籽点开图片,正是她“落”在李泽惟那里的那本作文书。
      啪,可能性直接降为零。

      陶籽耐不住,一个电话过去:“那书怎么会在你那啊。”
      “我回家前,碰见翻.墙的那哥们,他就问我能不能联系到你,我就说我们住一小区的,可近了,然后他就让我帮忙带回来给你了。”

      “我看你第一页写了这周有作文练习,”蒋封笑着邀功:“要不是我给你带回来,看你不被楚檬捶死。”

      陶籽冷笑:“蒋封你大爷的,等我扛着四十米大刀削死你。”
      放完话,陶籽啪嗒挂了电话。

      她颓丧地躺回床上,卷起被子滚了两圈,抓起旁边的蜡笔小新玩偶,戳了戳玩偶的肚子。
      “总归是我先喜欢你的,既然你这么难追,那我也只好认栽了呀。”

      -

      周六下午。
      陶籽在家写了一上午的作业,午觉醒来,被三人小群里的傻逼疯狂艾特。
      逼哥:【下午五点星空球场,记得来啊。】

      陶籽从小跟在蒋封和沈知靖屁股后面长大,小时候没有性别意识,总把自己当男孩子,蠢事坏事没少跟着做。
      等大了,心性也跟大部分女孩子不太一样。

      小学的时候,陈若兰想送她去学画画。她坐不住,翘了课跑隔壁去学跆拳道。
      她打小个子高挑,小学时比蒋封还高了好几公分,因为学会了几个招式,总特别得瑟的找蒋封打架。
      蒋封那时候也就是个小胖子,被揍哭好几回。
      后来,连着蒋封和沈知靖也去练了跆拳道,一块参加比赛,拿了不少这方面的奖项。

      下午四点三十分,陶籽写完一份数学卷子,换了身运动装出门。
      她先到峪东巷街口的一家甜品店。

      陈若兰是名甜品师,夫妻俩在婚后攒钱开了这家甜品店——淳心蛋糕店。
      满打满算已有十五年光景。
      陶籽推开店门进去。
      门口叮咚一声:“您好,欢迎光临。”

      甜品店生意过得去,除了陈若兰自己,还雇了两名员工。
      此刻,收银台前站着个人,陶籽往里屋伸伸脖子:“姜姐,今天忙吗?”
      “不忙,你妈妈出去采购了,”店员姜姐招呼她:“小桃子,喏,下周的面包都给你打包好了。”

      陶籽每周都会从店里自带土司面包当早餐。满满一整袋,陶籽瞄了眼,里头还放了几个小蛋糕和雪媚娘,是备给蒋封和沈知靖的。
      “谢谢姜姐。”
      “小意思。”
      “那我先回去啦。”
      “行,下回有什么想吃的,提前跟我说。”
      陶籽点头:“好呀。”

      -

      太阳的余晖在高楼大厦的顶层收拢,天际被夕阳渲染成涂料渐变色块。
      路边叮铃咚隆的音乐声袭来,洒水车穿梭于街边小巷,沉淀了半日的暑气渐步消散。

      李泽惟跟随手机导航,搭公交到星云社区。
      导航目前无法精准定位,他几次三番朝路人询问,才找到星云球场所在的方位。

      星云球场是社区类型的运动场地。
      球场正前方建起一座石砌小门,门前牌匾刻上“星云球场”这几字。
      样式简陋但胜在新。

      昨夜,李泽惟翻找家中书柜,偶然间翻出一本陈旧的日记本。
      上面是这般叙述。

      『昨个儿周六,天可真高,云也不多。
      跟卢哥约在他家附近的星空球场打球,不得不说,那地儿真是够顶。我们四五人都玩嗨了,期间还有人想来抢场地,几个大老爷们往那一站,全他妈都吓溜了。乐死个人了。
      打到晚上十点多,大伙七横八竖地躺在球场中央,侃大山什么都聊,我聊过就忘,只记得大家说定了要当一辈子的兄弟。
      既然这样,那这辈子就将就一下,互相罩着吧。』

      那日记本所绘景象,在李泽惟脑海中逐渐勾勒成形。
      彼时的少年,肆意张扬又生动。

      李泽惟深吸几口气,止住多余的念头,继续拔脚往里走。
      “呲啦——”
      鞋子胶面与地面剧烈摩擦,蹭出一道刺耳声响。

      球场一分为四,每个场地上都有人。
      却也只是一刹那,李泽惟便被一眼夺去了所有视线。
      或许是因为少女脸上绚烂又张扬的笑容;又或许是她那一记停步,跳跃,投掷,最后哐啷一声。
      进球了。

      “yes!”
      陶籽身形矫健,高马尾翻飞,路过蒋封和沈知靖,与他们一一击掌。
      少女一袭红色球服,里头套了件白T,身形高挑,长发系数扎紧,额间戴了个红色发带。
      举手投足之间总透露出几分英气。

      忽地,少女朝这投来一道目光。两人四目相对。
      陶籽讶异地张了张唇,眼睛猛地眨了好几下才彻底辨清。
      是小可爱啊!

      他身着简单的白衣黑裤,肩上斜背着黑色帆布包,脚踩一双蓝白色运动鞋,气质清爽又白净。
      此外,他削瘦的指尖拎着篮球袋,印出篮球的形状。

      陶籽不自觉地挪动了脚步,最后几个疾走,站到他眼前。
      等离得进了,却又不敢更近。
      她身上汗涔涔地,可狼狈了。

      保持了不远不近的距离,陶籽敛眸轻笑:“李泽惟,你怎么也在这里。”
      李泽惟不太自然地瞥开视线,摸了摸后脑勺:“我路过。”
      “哦。”陶籽瞄了眼他手中的篮球,跟着点头,“你是在找球场打球的吗?”
      李泽惟避重就轻地嗯了声。

      平日里陶籽讲话总跟炮仗似的,此刻却有些词穷。
      她又挑起扯话题的重任:“对了,我的作文本谢谢你帮我找人送回来。”

      提起这个,李泽惟不自觉想起来她写下的那行电话号码。
      陶籽也想起了这个,整个人忽然就尬住了。
      她肯定过于明显了。
      套路太直白,露出的马脚过多,什么心思都被看破了吧。

      果然下一瞬,李泽惟起了个头:“你作文本上面的电话号码——”
      陶籽:“呃,电话号码啊……”
      “应该是填错了。”
      “哈?”陶籽傻眼了。
      李泽惟解释:“你多写了一位数。”
      “……”
      陶籽蹭了下鼻尖,心落回原处但又隐隐失落:“……哦,我那是新号码,背不太熟练。”

      两人正说着话,恰在此时,从角落里窜出一个速度极快的黑影,猛地在陶籽面前刹住车。
      金毛身躯庞大,抬起前脚搭在陶籽身上,使劲地嗅了嗅,尾巴甩得带劲又热情。
      这一通猛虎操作,迫使陶籽的脚步微趔趄。
      陶籽动作娴熟又亲昵摸了摸金毛的头:“干饭,你怎么这么激动。”

      “干饭”格外粘人,骨碌碌的双眸粘在陶籽身上,依偎在她身边,蹭了她一身毛。
      陶籽安慰起它很是得心应手,撸了撸干饭的脖子:“宝贝,你这是去哪受欺负了,嗯?”
      陶籽笑得温柔:“宝贝乖乖的,一会儿给你吃小零食好不好。”
      终于,干饭被安抚好,乖乖地放下前爪。

      陶籽这才想起李泽惟还在旁边。
      她站起身,看向他。
      李泽惟淡抿起唇,眼神和表情都有些躲闪,唇边的小酒窝更是若隐若现,自然卷在微光中泛起橙黄。
      但恍惚之间,他冷白的脸颊似乎聚起一抹红晕。

      李泽惟舔了下唇,喉结缓慢地上下滚动,艰涩开口:“它叫做干饭?”
      陶籽牵起狗绳,颔首:“嗯,蒋封他家养的,不过跟我也挺亲。”
      “那你……”李泽惟默了默,像是难以启齿:“选修课初印象上面,画的是它?”
      “……”

      初印象那张纸条他后来看了。
      仅仅写了两字。
      【干饭。】
      旁边画了只小狗狗。

      那时,他还以为是陶籽随意涂画,敷衍了事。
      如今一看,显然不是这样。

      李泽惟慢吞吞地问:“你觉得我长得像它?”
      长得像条狗。
      还,止不住地,叫它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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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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