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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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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生辰当日,按照皇家仪俗;所有皇室成员,都要参加皇家林场围猎庆祝。届时文武官员凡三品以上者携其家眷必须到场。时值仲夏,马车在皇城洛阳的大道上缓慢行驶。林茜裹着一身公主朝裙在马车几乎要被闷得憋过气去,天气热是其一;其二是那个原来跟苍蝇似的北靖王自从上次被请走以后就再没进宫里看过她。
也不是说林茜想他,可这么几天不见白少风;林茜觉得跟丢了什么一样。
到了猎场,四位摄政王已经带着猎队骑马待命了。皇帝因为年纪尚小,坐在事先搭好的高台上观猎;其余女眷也都是站在台上观看。
要说这一年一度的围猎,其实跟打仗一个道理;四位王爷暗中较着劲,都不愿意输给对方。陵晋王看到林茜以后忙坐在马上挥手,林茜则懒懒摆了摆手就开始摇扇子。边上的南恬王则一脸不削。骑着一匹油亮黑骏的冯清王一只手臂上挽着一柄五尺长弓,面带淡笑看向另一头骑着风骏的北靖王。林茜显然是看见北靖王了,她僵僵地用扇子遮住侧脸假装在摇扇子。北靖王白少风却没有太多表情。
小皇帝将一柄旗举起,猎场前三排长铜号角吹响……围猎,这就算开始了。
四位王爷几乎是同时策马,顿时场地上腾起一片烟尘;很快,冯清王和北靖王两人并驾在前。两人带着各自的马队顿时消失在业林之中。
“今年怕又是北靖王跟冯清王要一较高下了。”小皇帝坐在龙椅上开心的说。
“他们两很厉害吗?”林茜被一脑袋沉重的金饰搞得有点脑缺氧,晕乎乎地问道。
“恩,北靖王跟冯清王轮番夺魁多年了;论武功,应该是北靖王厉害一些;不过论狩猎的办法,就是冯清王强一些了。”小皇帝沉着地点评起来,那模样整一个小大人。
虽然不用跟那四位王爷一样顶着大太阳骑马,可是林茜穿着这么厚重华贵的裙袍;只觉得胸闷气短还外加头晕。而且,怎么扇扇子似乎都不能觉得凉爽。
侍立于林茜身后的葵儿先发现了林茜的不对劲,悄悄问:
“主子,你怎么面色这么难看?”
林茜只是摇头,扶着胸口;声音虚浮:“不知道,从刚才起就不太……。”
密林里,白少风单手持缰绳;挥鞭策马,风骏也不似一般马;在满是腐木草丛的林中竟是奔跃自如。不远处,冯清王的黑驹也不甘示弱;四蹄有节奏地交替驰行。离两匹马同样数丈开外,一只受惊负伤的山鹿纵跃奔跑着。白少风在马背上松开缰绳,取出鞍侧的长弓;架上三羽箭,满弓圆拉,瞄准那鹿身静待。同样的,冯清王也拉满弓;瞄准了那只野鹿。两人都得精准,只待那只鹿跑到前方一片草坡上;便可给予最后一击。
眼见前方就要到那片草坡了,白少风最后扣紧弓弦;只待那一瞬破箭而出。
“王爷,皇家营地那边来报;长公主晕倒了!”一个随从骑着马在后方追上猎队大声报。
瞬时,白少风松下弦;猛地一把旋拽住风骏的缰绳;风骏也被这一拽惊得前踢扬起,嘶鸣着才勉强停下。
几乎没有任何时间思考,白少风一声令下:“折回!”
说着,白少风调转马头就朝营地而去。
冯清王也注意到了北靖王这里的问题,缓缓吁住黑驹;问随从:
“可知北靖王怎么折回去了?”
“回殿下,据说有线报长公主晕倒了。”
冯清王立刻沉下脸,悻悻将弓丢给随猎的仆从。
“殿下您不猎鹿了?”随从不解问。
冯清王将拉弓的麂皮手套褪下,冷哼:“既然北靖王爷都退出了,这猎打起来也没什么意思了。我们也回!”
皇家营地里已经一片混乱,几个随行御医围着被放在软垫上的林茜;旁边有打凉水的,有扇风的。
白少风一到营地,就跳下马冲到林茜身旁;一个白胡子老御医正眯着眼把脉,白少风厉声问:“长公主这是怎么了!?”
老头捋着胡子,颤颤巍巍地说:
“依老臣愚见,长公主中气本虚,触冒秽毒;这是中暍了。”
“有救吗!?怎么个治法!?”白少风质问。
“王爷莫急,长公主这病多是因天干物燥;外加这裙袍闷热,外加长公主天生体质内虚阴寒;所以就晕过去了,及时通气散风便可。”老御医说着抿了一下嘴巴咳嗽了两声。
“怎么还不通气散风?”
老御医面露难色:“这个……通气散风需要宽除衣带,公主在此玉体横陈的话;只怕于礼教不合……”
白少风气煞,一把提起御医丢一边吼了一个字:“滚!”
这时候,其余三位王爷也陆续赶回;白少风吩咐随从:“传令下去,命禁军围住高台不准任何人靠近!”说完,白少风吩咐随行宫女放下高台上四面帏帐。待布帏将整个高台上围了个严实以后。
“北靖王,你要救救朕的皇姐!”小皇帝焦急地站在不远处。
白少风单膝跪地,抱拳:“圣上放心。”
说着,白少风跪倒在林茜身旁;只见白少风揪起林茜衣襟,双手捏拳两臂用劲一分‘刺啦刺啦’几声后;林茜就玉体横陈了……当然,这一幕也就小皇帝,白少风,以及在场的数位宦官宫女看见了。如果林茜这个时候醒过来一定会先赏白少风不少于五十个大耳刮子,但是天公作美;林茜这个时候依旧不醒人事。
葵儿端着从溪边现打来的凉水,俯身将沾着凉水的软布一点一点擦拭在林茜身上。
白少风紧紧攥着林茜的手,一言不发。
一盏茶功夫后,林茜开始有点反应;她一开口便只说了一个字:“水。”
白少风赶忙将她扶起,接过宫女奉上的水;小心翼翼地送到她嘴边。
牛饮了几口凉水以后,林茜开始恢复意识。
“我这是怎么了?”林茜很俗套地问了这句。
“主子,您中暑了。”葵儿担心地说。
在被围成帐篷的高台外,里三层外三层守着禁军;冯清王爷,陵晋王爷,安恬王爷,三个人在大太阳下面暴晒着不说;又不好意思回府去,还只能在原地待着不能回去打猎;仨摄政王无聊得快要围一桌搓麻将了,只可惜北靖王在‘帐篷’里头;三缺一也搓不起来。
陵晋王靠着马站着,不停喝着水囊里的水望着‘帐篷’忧虑地自言自语:
“不知道小玉宁怎么样了,就小白能进去;真是不公平。”
冯清王则悠然坐在马上,驾马踱步到陵晋王身旁后停下;俯身坏笑低声在陵晋王耳畔说:
“就是,也不知在里面怎么救玉宁;需要如此避嫌?”语调暧昧,吓得陵晋王朝冯清王的反方向就是一跳。
“冯清,你跟我;保持距离!”陵晋王捂着耳朵,赶忙绕过马;躲开冯清王。
南恬王擦着额头上的汗,直哼哼:“什么长公主,我看就是一市井刁民假扮的。”
另外一边,冯清王已经跟陵晋王玩起了‘来啊~来追我啊,哈哈哈’的游戏。
突然一声惨叫划破长空,那底气十足的凄厉叫声足以穿透十八层地狱;以至于很多在场不明真相的群众以为是长公主又一次崩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