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46 ...
-
046
“如果要是没有人看见赵家栋在舞会上喝酒的话，要想证实这件事情，就只能等船靠岸以后尸检了。”谢运面色阴沉继续说，“可是我怕……”
林成明白谢运的意思：“按道理来说，咱们全部都是犯罪嫌疑人，在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不在场证明之前，警察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咱们每一个人。但是这样一来，难免真正的凶手会有机会和时间把自己杀害赵家栋的证据给销毁。”
“是这样的，”谢运点头，“我还有一个最坏的打算，就是咱们现在正在海上行使，凶手如果把自己手上的证据往海里一扔，也是无处寻找的。”
事情似乎越来越棘手，谢运和林成都有一种呼之欲出的感觉，可是始终找不到最关键的证据。
“走吧。”
林成觉得赵家栋的房间已经没什么可以看得了，拉着谢运回了房间。
此时距离游轮靠岸还有不到六个小时。
回到房间以后，谢运本来还着急，想要出去继续了解一下情况。但是林成倒是很轻松地躺在床上，全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谢运一巴掌打在林成的肩膀上，道：“还躺着？你就不着急？”
“着什么急啊，”林成晃悠两下，“你放心，就这凶手的手法，警察要是找不到他，我头都给你割下来。”
“你知道凶手是谁了？”谢运问，“那你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带我乱跑。”
“这不是为了收集证据吗？”林成从床上支起半个身子，侧躺着，有手撑在脑袋的下面：“又不是什么探案的游戏，凶手一看就是激情杀人，不仅手法明显，线索也明了，给人的感觉就是故意这么做的。如果是你，你杀人的时候会留下那么明显的线索吗？而且难道你没察觉到所有的事情背后都有一个人存在吗？”
“按照你这么说，凶手是故意把自己交代出来，为了隐藏身后的人？”
“没错，”林成说，“赵家栋的死亡时间存疑。按照地府的规矩和生死薄上面出现的问题，我觉得钱多应该只是一个棋子。他是为背后那个擅自修改生死薄之人效力的。并且我发现，他在交代的时候，极有可能说了自己身上不止一条杀人的案件。”
“钱多吗？”林成话一说，谢运就明白了。“他确实可疑。根据资料显示，除了钱多，船上根本就没有和赵家栋有死仇的人。你说他存在为了自己背后的那个人自曝的嫌疑，我猜测，背后的那人对你应该是非常了解的。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拿出一个替罪羔羊出来，凭借你的手段和智商，把他查出来是早晚的事情。”
“所以，他极有可能是为了逃脱嫌疑把钱多推出来的，或者也可以说他给了钱多什么样的好处，让他主动跟咱们说这些事情，然后顺理成章地担下这些罪责。这样看上去又自然又没什么破绽。”林成说，“有些关系是被人为地放在明面上，让人观看；而另一些关系是埋在土里的，需要让人掘出来，才能大白于天下。”
“还是得劳烦谢必安替我跑一趟了。”
-
一个小时以后。
谢必安阴沉着脸站在谢运和林成的面前。对于来回折腾谢必安这种事情，谢运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但是林成非常的坦然，不好意思对于他来说完全都是多余的事情。
“林成，你下次能不能把事情一口气儿地说完，来来回回地折腾我你是不是很有意思啊。”
“少废话，我让你带得东西呢？”
谢必安这次拿出一个竹简：“地府的东西，你赶紧看，看完我要带回去的。”
林成翻开：“这种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护送了？”
“还不是因为你，”谢必安白了林成一眼，“明明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你让我少折腾一趟能死啊。再说了，开天眼这种低级的法术你不是会吗？干什么让我去地府找这个秘籍啊。”
“这你就不懂了，”林成把竹简合上，“地府藏书阁里面的开天眼的秘籍，绝对独家。咱们开天眼只能看到与自己所处时间同步的别人的景象，但是地府的这个可以看到以前。”
林成说完，他盘腿作正，双手在面前凭空画起符文。林成的手经过之处，出现了一条红线。这条红线就像有生命力一样，随着林成的手游走，最终构成一个圆形的阵。
阵的中心，是一只狭长，红中泛金的巨大眼睛。
随后，林成右手一挥，阵法飞速缩小，附在了他的额头上。那只眼睛忽明忽暗地闪着光。林成闭着眼睛，天眼所见皆为虚幻，无法投射在现实，因此只有开天眼之人才能看到自己想看之景。
“这就是开天眼？”谢运指着林成额头眉心处的第三只眼，“我怎么记得这个设定是二郎神的专利啊？”
谢必安把手搭在了谢运的肩膀上：“小运，你听哥一句话，多读点儿书。二郎神的天眼是辨善恶，看破一切伪装的利器，不是用来看景象用的。”
谢运道：“这不成了偷|窥吗？闲的没事儿天眼一开，别人干什么你们不都知道了。”
“你把我们想成什么样了！”谢必安弹了个实打实的脑瓜崩，手劲儿之大，让谢运惨叫了一声，“我们要是想知道凡人的事儿，随便去地府扒拉两本竹简，就能把你们的祖宗十八代看个清清楚楚，谁会没事儿浪费法力干这没用的事儿。”
谢运揉着额头，表示自己不服。
就在这时，林成额间的眼睛消散，睁开眼睛。
“谢必安，你跟我来一下。”林成招呼谢必安，二人走到了房间外面的阳台，海风轻轻地吹，把林成的碎发吹得略微乱了些。
阳台和房间连着的门是一个大的落地玻璃门，林成挑了一个灯光找不到有一些阴沉的角落，用手抓着阳台上的护栏。
谢必安跟在林成的身后，不着痕迹地把谢运看向林成的眼神挡个七七八八。
“咳咳……”林成用左手捂住嘴，猛烈地咳嗽起来。再拿开时，掌心已经布满了血。
这一次，林成发觉，他所吐之血的颜色已经大大加深。
一口深红，他的五脏六腑，包括他的魂魄，已经完全不能支撑他所拥有强大的法术了。
“你怎么了？”谢必安看林成掏出怀里的手帕一点点地把自己掌心的血擦干净，“一个天眼术，至于让你吐这么一大口血吗？”
林成没回答谢必安的问题：“我想让你带谢运走。”
谢必安被林成弄得莫名其妙：“你想什么呢？谢运有登船记录，如果我现在把谢运带走，游轮靠岸的时候警察一旦查出来，他身上的嫌疑就会大到不能再大。”
“登船记录我自有办法，”林成把手帕从阳台上扔了出去，飘到半空的时候，根部突然烧起了一团火焰，把手帕烧了个干干净净，“可是如果他继续待在这里，恐有性命之忧。”
“你少来，谢运跟着你天天都是性命之忧。你肯定还有别的什么没告诉他。”
林成权衡自己是否要告诉谢必安实情。
他把现在最苦恼自己的两件事情思来想去，权衡了一下，开口道：“他会有性命之忧是真的。换做以前，我能保他平平安安，可是现在不行了。”
谢必安问道：“你都保不住谢运，难道我就可以吗？”
“我已强弩之末，”林成苦笑，“不久于人世。”
林成还是错了，他以为自己能够撑到这一世的末尾，送走谢运。这样他就可以偷偷摸摸喂谢运喝下孟婆汤，此后永生永世不在想起自己。
相守一世已经是幸福了。可是最终他这一点点的幸福，都被剥削掉了。
“你的不久于人世……”谢必安知晓林成供职于地府，一般不会轻易死亡。
“魂飞魄散，世上永远无我。”
“必安，你带他走吧。远远地走，别让他为我伤心，也别让他送我走。让他好好活，在没有我的日子和地方，好好活吧。”
亲手送走自己最爱的人的痛苦，他承受过了，也只让他一个人承受吧。
如果是他家的小运，他会舍不得的。
“你到底在天眼里面看见了什么……”谢必安一身冷汗。
原来这个看上去金刚不坏的人，已经脆弱到这种地步了。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自己是什么时候发现端倪的；他又是忍着怎样的痛楚在所有人面前若无其事的……
谢必安扪心自问，眼前看上去明明很了解的人，他突然有些陌生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再多认真一些，再多聪明和眼尖一些，也许他能早一点发现林成的不对劲。
林成摇头。他不想回答。
“哗啦——”
他们身后的玻璃门被谢运大力地拉开，林成慌乱地转过身。
谢运红着眼睛站在那里。
“一千年了，林成。你的一千年就这么不值钱吗？”
“不是，小运你听我说……”
谢运打断了林成：“所以你以为让我走你就很伟大了吗？”
“我没有……”
“林成。”
“我在。”
谢运一步步朝着林成走去，从未有过的坚定。谁在世最终的结局无非一死，他不怕死。
他害怕的，是和林成分开。
就算是死，他也要和林成葬在一起。
“我爱你。”
“于是不能没有你。”
你等了我，陪了我一千年。
也应该换成我了吧？
作者有话说第46章 04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