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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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谢必安的家门钥匙别在腰间，谢运想都没想就拿了过来。
当他稀里糊涂地跑出别墅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谢必安到底住在哪里。
就在谢运刚跑出去的时候，本来已经熟睡了的谢必安眼睛忽地睁开。
一片清明，完全没有喝醉了的迹象。
他从床上下来，走到客厅，又拎起了一瓶酒。
“林成，就算你不说，我和无赦早晚有一天会替你说的。”
谢必安吹了一口手中的啤酒，看着窗外手足无措的谢运，轻声说道。
谢运拿起电话打给范无赦，还没响几声，就被接了起来。
“你家在哪儿？”谢运开门见山。
范无赦在电话的另一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压低了声音回答道：“通天苑酒店式公寓八楼，8003。来的时候脚步轻一点。”
谢运应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下车的时候他随手就扔了几张红色的大钞，说了声不用找了就跑了。公寓里的电梯在八楼开门的时候，范无赦正好站在门口等着他。
“你怎么在这儿站着？”
范无赦示意谢运跟在自己的身后，当他们走到8003的门口的时候，谢运发现地上和门框上都或多或少地有一些血迹。
“那些血迹都是很多天前的了，最近一直都没有时间收拾。”范无赦把房卡插进门锁，打开了房门，“我还因此公安局走一趟，有人举报说怀疑我杀人。”
8003的屋子内的情况更是一言难尽。谢运一进门就有一股血腥味直直地冲进他的鼻子里。垃圾桶里，卫生间里，客厅的地上，到处都是沾着血的纱布或绷带。
“这情景我还真以为你杀人了。”谢运往沙发上一坐，“林成呢？”
“这都是他身上换下来的。他休息了，在卧室。”范无赦指着一间大门紧闭的房间说道，“他不让说，可是必安不同意，两人吵了一架，必安就跑了。”
“看来必安还是告诉你了。”
谢运摇头：“没，他喝醉了，无意间说出来的。”
“他不会喝醉。”范无赦露出了难得的表情变化，“至少我没见过他喝醉。他就是这样。”
什么都不会直说，可不会不说。
“他是故意的？”谢运从沙发上占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往卧室的方向走去，轻轻地把门拉开一个缝隙。从缝隙里面看去，微弱的床头灯下，林成睡得正熟。
唯独让谢运心头一紧的，是侧脸出那几个看不出深浅的伤口。
灯光太昏暗，他只能看见林成脸上的，瞧不见林成身上到底受了多严重的伤。
“必安也是为了林成好，”范无赦解释道，“他一直都不喜欢林成的做法，也看不过去林成把所有的苦痛都自己吞下，一个人默默无闻的就在背后付出。”
谢运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这话又怎么说？”
“你真想知道？”范无赦试探性地问道。他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知道在林成的身上背负了什么。
“想。”
谢运想不明白为何在他眼中如此神通广大的林成会有伤成这样的一天。
范无赦看到谢运眼中的坚定，道：
“你还记得你们出学校的那个任务吧，他为了救你，私自调用了阴兵，违反了地府的条例，阎王判处林成去地狱受罚。在地狱炼魂，不论是刀山还是火海，最终都是一个人的灵魂受伤。”
“林成的情况又是怎么解释？”
“林成情况特殊，他灵魂受到的伤害会直接体现在□□上。普通人这么重的伤早就没了，可他又不生不死。”
不生不死的最终奥义，不过是生不如死。
“林成在救你之前就受伤了，他中了别人的计谋。地府出了内奸，专门镇压恶鬼的东西流了出去。他被那铁链拴得死死的，可是为了救你，硬生生地挣开了。他还是撑着，把你带出来了。”
范无赦明白，林成嘴里口口声声地赚到了，不过是赚回谢运一命。
谢运越听越压抑和难受，呼吸都困难起来。
“是真的，”谢运苦笑道，“那只猫的故事是真的。”
那只可怜又痴情的猫，偷了主人的东西，冒着断脚的风险，明知前路坎坷，也要去救自己的心上猫。
原来他就是那只心上猫。
“你说，值得吗？”
“值得。”范无赦捡起客厅地上的纱布和绷带。
怎么能不值得。
林成无时无刻都觉得他值得自己的一切。
谢运慌乱了。
林成的心意就那样大敞四开地放在他的面前，他拿不起，放不下。谢运不知道林成对于自己来说算什么。
怪他吗？打乱他本该有的人生，把他扯进一桩桩性命攸关的事情里。
喜欢他吗？谈不上，顶多算是很好的老板，很好的朋友吧。
依赖他吗？挺符合事实的，自己不是一遇到危险就满脑子都是他吗。
“你不知道怎么办，我理解。”范无赦接着说，“我是你的话，也不会这么快接受的。”
“我能在这儿等他醒吗？”
“可以，”范无赦同意了谢运的请求，“我想他应该会很开心。你也可以进屋看看。”
谢运推开房门，拉了一张凳子在坐在林成的旁边。挨得近了以后，谢运把林成身上的伤也看了个七七八八，他靠近林成的脸，借着柔软的灯光仔细地观察他脸上的伤。
林成脸上的伤口是明显的刀伤，而且深浅不一。其中有几道比较深、比较长的，做了处理。他的
脸色太苍白了，又看不出来胸口的起伏，就像是死了一样。
死了，一样？
一种可怕的想法在谢运的脑海中窜了出来。
他把手指放在林成口鼻的位置，发现没有任何出气或者是进气。
谢运又把自己的手放在林成的胸膛之上，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你在干什么呢？”
正当谢运想要叫范无赦进来看看怎么回事儿的时候，林成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林成第一眼的时候以为在自己房间这么抽风的人是谢必安准没跑了，可是他在清醒一些的时候，发现自己面前站着的是谢运。林成的第一反应就是“唰”地一下把自己伤重的双手藏进被窝里去。
“你怎么在这里？谁告诉你的？”
“别藏了，我全都知道了，也全都看见了。”谢运帮忙把林成的床头灯调得亮些，“你为什么就不告诉我呢。”
林成撑着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上：“这不是害怕你自责吗？”
“你不告诉我，我会更自责。”
谢运回自责自己为什么这么笨，为什么会给他造成这样的伤害，为什么自己什么都不能为林成做。
“那个我能问你一件事情吗？”
“嗯。”
“你为什么没有呼吸？”
林成一愣，随后道：“你知道了？”
谢运点头。
“也罢，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林成苦涩地笑了一下，道，“这是我和地府做得交易。我出卖灵魂，换来在这个世界上的停留。但是残魂需要在身体里才能保证长存不灭，我找到了我的尸体，附在了上面。”
“生前那个身体是我的，可是死后又复活，不管保存得多么优秀，也是残破的。”
“比如你没有味觉，和之前没有视觉？”
林成“嗯”了一声，继续说道：“恢复感官是一件漫长的事情，我如今完全恢复的也仅仅是视觉，而味觉和呼吸是一直都是没有的。后来想想，这条命都是贪图来的，没有呼吸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何况自己也不是大家通常认为的人类。”
“想听听心跳吗？”林成突然指着自己的胸口对谢运说，“把耳朵贴上来。”
谢运迟疑了一下，仍然照着做了。他的耳朵贴上去的时候，强有力的心跳声从林成的胸腔里面传到了谢运的耳朵里。
“这是魂音。”
“谢运。”
“证明我存在世上的唯一证据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01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