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1 ...
-
不知者无惧，在李峰的眼中他什么也看不到，自然也就没那么大的反应。相反，在他的眼中，谢运和林成的反应就像是精神病一样。
谢运强忍着恶心反胃的感觉跟在林成的身后。这些鬼是静止的，没有意识的，但是迎面传过去仍然能给谢运造成不小的冲击，林成倒是没有受这些鬼魂的影响，他波澜不惊，甚至不会把自己的注意力多分散一点给它们。
也是，他来来回回这么多年，和那么多鬼打交道，怎能没有这点心理素质？
走进宿舍以后，谢运和林成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同学。这两名同学已经陷入到了深度的昏迷，外表上与林成昨日给他的文件上的照片相符。谢运和林成在现场能看到得更多的，就是两名同学的身上都趴着一个鬼。
“这两个，似乎年龄都有点儿小啊。”谢运用只有他和林成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似乎是生前有想要的东西没有得到，妄图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的样子。”
谢运眼前的这两个鬼，都是孩童的样子。年幼死去的人，如果没能安稳地入轮回，而是飘荡在人间的话，很容易因为自身存在的极大怨念从而转化成恶鬼。
“请问二位，是有什么问题吗？”李峰看见谢运和林成在那里嘀咕着什么，开口问道。
“别的房间的孩子也是这种情况？”
李峰点头，道：“是这样的。最开始我以为是他们的身体不舒服，找了医生来检查，可是怎么检查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林成一一副我知道了的样子，从兜里掏出一个名片递给了李峰，然后说道：“现在不行，至少要等到午夜十二点鬼门开的时候。如果公司的电话打不通，就打名片上的电话。”
李峰接过明信片，半信半疑地收了起来。他明面上对林成毕恭毕敬，实则对林成没有那么多的信任。这么个年轻的大小伙子，说话神神叨叨，也不知道着不着调。哪有上次来看的那个有点儿上了年纪的老头，就那么乍一看就有一种安全感。
林成也不多做停留，拉着谢运就往电梯间走。
“怎么这么着急就走？”电梯里，谢运问林成，“你不多看看？”
“不了，那里鬼魂有些蹊跷，怕待的时间长了，对你会有影响。”林成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自己的鲜血画了一个符贴在谢运的额间。符刚接触到谢运的额头，就化作一缕金光钻进了他的身体，“这符是保护你的灵魂的。如果我的感觉没错的话，整个十八层房间里面的鬼恐怕都是幼鬼。幼鬼聚集是一件比较棘手的事情，他们的怨念要更深一点，想要的东西也会更多一点。”
“怪不得你要借助鬼门开的时候的力量。”
林成道：“那个时候的把握总是要更大一些。”
谢运想都没想，回答道：“不是还有我呢吗？”
“我还不太想让你冒这个险，”林成正色道，“你要出问题了，我上哪儿捞你去？”
“哎呀，我知道了，都听你的，行了吧。”电梯来到了一楼，谢运和林成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现在怎么办？一整天的时间呢，就这么干耗着？”
“不是说好今天搬家吗？”林成把车钥匙往谢运的手里一扔，“去开车。”
“我没驾照。”
“我是让你把车锁打开。”
“……”
谢运是一个比较崇尚简约生活的人，宿舍里面的东西一直都是够用就好。本来收拾行李也不能收拾那么长时间，奈何他衣服太多，光衣服就能收拾出七八个大箱子。
“谢运，以我发给你的工资，够你买衣服就谢天谢地了吧。”谢运本来想一个一个搬下去的，可林成嫌麻烦，外加他开的是代步的SUV，根本放不下谢运这么些个大箱子。于是林成大手一挥，把箱子收了起来。
谢运对林成拥有这项能力并不稀奇，当初林成送他那箱醉蟹的时候也是凭空变出来的。
“我妈心疼我，生活费有补贴的。还别说，你这本事还挺神奇的，这些东西你都收哪儿去了，上次也是，还能凭空变出来。”
林成指了指自己头腰间的金丝口袋，道：“我放装鬼的物件里面了。”
谢运刚拧开一瓶水，喝了一口，听到林成的话以后直接喷了出去。
“这衣服……会变成寿衣吗？”
“……”
“谢运，脑子有病要尽早治。虽然我不会嫌弃你，但是难保别人不会。”
市中心的别墅群坐拥整个M市最好的景色，最好的绿化，最好的物业，以及最贵的房价。除此以外，此地交通便利，小区正门对着的就是地铁站，本身又是被三大豪华商业区围在中心，住在此地的业主大多非富即贵。
“要不是我看过你出一次山的基本价格，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胆子大到敢吃地府的回扣了。”谢运连连感叹，“我现在是能体会到有钱人的乐趣了。房子大，就是爽。”
“地府也不都是鬼，我至少是神职，神职是可以拿香火钱的。”林成把车拐进一栋别墅的车库，“你不也是个小富豪吗？听程梓说，你家是拆迁户。”
“那我也买不起这栋别墅。”谢运拎着背包从车上下来。“我要是敢动家里的拆迁款，我妈就能逼我回家娶妻生子考公务员。”
林成听到娶妻生子以后，不受控制地抽了下嘴角，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被支配的恐惧。
“为什么都这么多年了，这帮家长还是老样子啊……”
上楼以后，林成把别墅位置最好的一间房安排给了谢运。他又一挥手，把箱子从口袋里面放了出来，和衣服一起放出来的，还有一个长得像萝卜的半透明状的东西。
“这是我以前驯化的精怪，你这衣服和东西就让它给你收拾吧。”
“这……”谢运看着面前的萝卜精，又小又可爱的样子，让它帮自己收拾那些比它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衣服，有点欺负人的样子，于心不忍，“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林成弹了一下萝卜精，示意它赶紧行动起来，“若不是它求我把它领出深山老林，它早就被吃了，哪儿还有今天。不过你别看它挺小的，干起活来还挺麻利。”
谢运给萝卜精扔去一个心疼、撑住的眼神。
“你跟我下去一趟。”林成拉着谢运往楼下走，“一会儿程梓过来。我让他找了找资料，为今天晚上的行动做准备。”
到一楼以后，谢运听话地坐在客厅的大沙发上，林成则是坐在旁边的摇椅上闭目养神。谢运发现客厅中的沙发不是整套摆放出来的，而是撤出去了一个比较小的沙发，改放了林成现在躺的摇椅。
谢运好奇地想凑上前去，看看林成宝贝的摇椅到底是什么材质做成的。还没等靠近，林成就察觉到了他的气息，闭着眼睛开口道：“上上个世纪的老古董，你配得起就可以碰。”
“你凭什么认定我碰一下就会坏啊，”谢运生气道，“你还躺着呢，这椅子怎么不塌呢？”
“因为我轻啊。”
“……”
谢运刚想开口骂人，就听见门口传来了程梓开门的声音。
“老大，你就不能去公司吗？我出一趟门还得打太阳伞，娘气死了。”程梓人还没进来，抱怨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如果你再抱怨一句，我就把你关在门外给你晒成鬼干。”
“谢运也在呢，”程梓换好鞋，走到了客厅，把自己手中的文件往茶几上一放，道：“大概的内容呢，就都在这儿了。关于那个学校的问题，根源上就是聚阴。要我说，老大你这么神通广大，就弄点儿炸药，直接强制拆楼不久一了百了了吗？”
“我直接给你炸飞行吗？”林成把程梓拿来的文件翻开，一页一页仔细地看，“那么多孩子呢，你没毛病吧。”
“那这问题就有点棘手。”程梓说道，“那里原来是乱坟岗的时候，聚集了太多的阴气。这些阴气久久不散，吸引了很多饱含怨念的鬼魂。按照您说的，幼鬼的大量聚集是一种情况。在我见过的年幼的鬼中，缠人的原因十有八九都是让那个人陪着它玩游戏。”
“这话怎么说？”谢运为了能更好的胜任这里的工作，此前恶补了很多的知识，但是关于这一方面，他还并未看过。
“年幼的孩子总会缠着大人给予更多的关心和爱护，希望他们能陪自己玩好玩的游戏，因为孩子的世界只有大人。”林成从摇椅上起来，神色凝重道，“同理，年幼的鬼也会缠着自己想缠着的人，他们往往最不容易被消灭。你应该见过，过年的时候疯狂缠着你的，亲戚家的熊孩子吧。”
谢运回想自己这么多年的惨痛历史，不由得周身一冷，道：“也就是说，这帮学生陷入昏迷，其实是因为他们身上的鬼，想和他们玩游戏？”
“可以这么说，”程梓道，“人和鬼本是两个平行的空间，要想产生交集，那就必须在梦中。我想那些小鬼是将这些孩子困在了梦中，也就是我们俗称的梦魇。”
“这样，今天晚上我自己去。你们俩，负责帮我守着。如果要是我真的……程梓你就接上。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些孩子们救下来。”
林成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沉重。
“老大，你真的要自己进去啊？”
“那你进？”林成挑眉。“你还是嫌你的魂魄不够碎，我缝补的针脚不够密，罪遭得不够多。要不是你魂魄太脆弱，早就入轮回了，还跟我在这儿耗着干什么。”
“老大你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吧，”程梓嘟囔了一句，“你现在的三魂七魄不还有一魂三魄没在你手里吗？要不是我，你现在能有这么完美的身体吗？不怕日晒不怕雨淋的。”
林成瞪了一眼程梓，威胁他不该说的话都给憋回去。谢运知晓这背后有更深的渊源，好奇的他想问下去，确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个资格。
于是转移了一下视线，道：“这跟魂魄有什么关系吗？”
“是这样的，”程梓解释道，“以魂入梦，魂魄越完整，梦境越平稳。不完整的魂魄入梦是有风险的，有可能会永远被困在梦境中。”
“这还不简单，”谢运说道，“我是活人啊，魂魄最完整，我来呗。”
“不行！我不同意！”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01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