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谨古代生活日常》山有木支

16、第十六章

　　乞巧节这天，街上张灯结彩，行人纷纷攘攘，热闹非常。
　　这天，卖奇巧玩意儿，巧果，莲蓬，白藕，红菱等带有乞巧意味的摊贩尤其多，各个使出浑身解数吆喝以吸引未婚小年轻驻足。
　　这天，许多未婚的小娘子和小哥儿都会精心打扮一番，三三两两的结伴出门，以期觅得如意郎君。
　　等到黄昏时分，互有意的小年轻们多会相约在子川河畔依偎着看漫天星河，数繁星点点。另有民间戏院会在热闹的大街上搭台上演牛郎织女的故事。
　　总之，这天的一切都充满了浪漫的色彩。
　　一大早，何二叔便带着何二婶来了饭馆，还带上了亲手做的一些巧果，赵谨坐在门口用了些，见今儿街上许多打扮亮丽的小娘子和小哥儿，才一拍脑袋想起没有给慎哥儿买些好看的衣裳。
　　想到这，他和何二叔匆匆说了一声就出门了。
　　他抬脚进了一家名叫揽月阁的绸缎庄，刚进门就感觉一阵馥郁的香气袭来，里面好些年轻的小娘子和小哥儿正笑着挑选架上的香袋，手帕，见赵谨生得高大英俊，又带着一股潇洒的气质，无不悄悄红了脸。
　　赵谨陷在其中，难免有些微不自在，正好这时，店里的伙计从里间出来，赵谨长舒一口气，赶忙上前询问哪里有年轻小哥儿的衣裳可以看，偷偷注意这边的小娘子和小哥儿们听闻此言，颇为失望，有人低声和身边人嘟囔：“都有主啦！”听着颇为可惜。
　　也有认识赵谨的人偷偷戳了戳身边的小娘子：“兰姐儿，那不是赵谨吗？”以帕子掩面悄声问，“他这衣裳是为谁买的？”
　　站在人群中的赵兰见赵谨像是根本没注意自己，心里颇为失落：“大概是他的小弟哥儿吧！”
　　刚戳她的小娘子喜道：“对啊，要是是给小弟哥儿买的，那不就还没有心上人吗？”
　　旁边一直竖起耳朵偷偷听的小娘子和小哥儿们闻言都有了些想法：万一……想想都羞死人啦！
　　赵谨挑完衣裳，察觉隔壁的目光越发火热，赶紧付了银子离开。
　　他走后，揽月阁中有关他的讨论还在继续……
　　回到饭馆，慎哥儿正坐在他刚刚的位子望着大街吃巧果，看见赵谨回来扬起脸笑问：“哥，一大早去哪了？”
　　赵谨将手中的包裹递过去：“打开看看！”
　　慎哥儿一口吃掉剩下的巧果，拍了拍手，打开包裹，看见竹青色的新衣裳，眸含惊喜：“给我买的？我太喜欢了！”
　　“喜欢就快去换上！”赵谨笑着拍了拍他的头。
　　慎哥儿“嗯”了一声，抱着新衣裳跑进后院。
　　赵谨也回房换上了新买的鸦青色长衫，显得人更加俊朗非凡。他从房里走出来就见换上新衣裳的慎哥儿依旧坐在门边那位子看街上的热闹景象，他走过去摸摸慎哥儿的头，问：“外面那么热闹，怎么不出去玩？”
　　慎哥儿闻言转头，小大人似的：“他们都有心上人，我又没有！”
　　赵谨见他皱起一张清秀的小脸，故作深沉，忍不住笑起来：“元宝呢，他也有心上人？”赵谨觉得不太可能，元宝那小吃货应该只知道吃！
　　慎哥儿听了这话高兴起来：“那我去找元宝玩了！”说完就要跑，赵谨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急什么？”从怀里掏出二两碎银放到他手中，“留着今天花。”
　　“谢谢哥！”慎哥儿这下真的跑了。
　　赵谨在后面叮嘱：“别忘了提醒耀哥儿晚上见。”
　　远远传来慎哥儿的回应：“知道了~”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黄昏时分，子川河边年轻人成对，彼此间情意绵绵，眼底泛着欢喜，偏偏又太过羞涩，羞得手脚都无处安放，整个子川河边都笼罩在一股淡淡欢喜又暧昧的氛围中。
　　河边一棵枝叶繁茂的柳树下，赵谨安静的站在那儿等他的小欢喜。在这种安静中，男人“怦”“怦”“怦”的心跳声格外有存在感，他突然像个毛头小子般，十足的青涩，面上也慢慢红了。
　　都是氛围作怪！
　　男人长身玉立的身影在这一方天地里格外显眼，不远处，一位穿着妃色长裙的小娘子隔着树瞥见那抹鸦青色的身影，低声嘟囔了一句：“是他？”话语里有着藏不住的欣喜，站在她身边的丫鬟听到小娘子的低语，顺着小娘子的视线看过去，了然：“小姐，是早上在揽月阁碰到的赵老板！”
　　小娘子忍不住一直盯着男人挺拔的身影，捂住急促跳动的胸口，低声问：“寻秋，你说他是在这里等谁呢？”
　　丫鬟暗自猜想赵谨该是在等心上人，转头又见她家小姐正深思不属的盯着那边，心里暗叫糟糕，低声轻劝：“小姐，赵老板该有心上人了，我们去别处瞧瞧吧！”
　　小娘子不听，盯着那处自言自语：“他等的那人怎么还不来呢，会不会不来了呀！”说到这，她心里一跳：不来了，那我，那我……
　　想到这她更不愿意走了。
　　渐渐的，天色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纱变得灰蒙蒙的，丫鬟见状，有些着急的劝道：“小姐，看样子天要下雨，我们赶紧回去吧！”
　　小娘子：要下雨了那人还没来……
　　耐不住丫鬟一直在旁边恳求，小娘子低声吩咐：“你快去买两把伞，我在这等你！”
　　“小姐！”
　　“愣着做什么，快去啊！”
　　丫鬟拗不过她，一再求她别乱跑，见自家小姐的目光黏在那边，一跺脚，转身跑去买了。
　　一个时辰前。
　　夏府南院，耀哥儿忐忑不安的坐在椅子上，掏出脖子上挂的小猫儿项链握在手中，心里带着隐秘的欢喜，他不时的朝窗外望去，只觉得这天色忒亮，要怒问这太阳何时下山！
　　等着等着，太阳挂在了半山腰，他戴上木簪提起衣角要跑出门赴约！
　　跑到大门口，他扶着门框停下脚步，心里想：不行，不行，我可不能如此急切，就要让他赵谨苦等半个时辰。不，苦等一刻好了！他有点心软，他忍着心焦退回房内，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盯着沙漏非要看出个子卯寅丑。
　　盯啊盯啊，这沙子还在慢吞吞的漏着，这天色怎么就突然变了呢！
　　耀哥儿看着外面的天色有点发愁，嗨呀，不管了！他提起门边的雨伞就往河边跑。这时，雨丝飘飘扬扬的落下来了，行人神色匆匆，抱头遮雨往家跑，只有他想着约定逆着人流赴一场青春的约会，一路上不知道被踩了多少脚，可他也管不了啦！
　　等他跑到河边，他愣了，他见那一棵柳树下，鸦青色的男人和妃色的小娘子亲密的共撑一把伞，他心里后悔了，又委屈又生气，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谁想这轻轻的一声却被男人听到了，只见男人猛地一转头，就看见了雨中的天青色小哥儿，他对上男人惊喜的目光，却转身要跑，没跑两步，就被男人从后面拦腰抱住，抱得那样紧，怕他消失似的。
　　他不想给男人抱，他还要生气呢，他要跳起来指着男人的鼻子骂，却不知道要骂什么。
　　男人欢喜坏了，一直紧紧搂着他的腰不松手，还不住的亲他，亲他鸦羽一般的长发，亲他饱满光洁的额头，亲他纤细挺翘的鼻尖，还想亲他柔软的唇！
　　他一转头，“哼”不给亲，却冷不防对上了妃色小娘子的目光，那里显出不敢置信藏着落寞。嗨呀，他顿时羞煞啦！心底突然涌起一股胜者的得意与喜悦，他没忍住对那抹妃色笑了笑，他太坏啦！这时，男人还在不断亲他的脸蛋。
　　天色越发昏暗，浓墨般的乌云从那头涌过来，显出可怖来，暴雨要来了。
　　丫鬟强拉着妃色小娘子往家跑，起初小娘子被拉的踉踉跄跄，后来自己跟着跑了起来。
　　男人一把抱起他，用抱孩子的姿势，右手托着他软软的臀部，左手按着他清瘦挺拔的脊背，快步往饭馆方向跑。他羞死了，他怕摔下去似的紧紧的搂住男人的脖子，手中撑着伞，两人脸贴着脸，亲密无间。
　　雨珠终于挤压着砸下来了，“啪”“啪”“啪”是暴雨击打伞面的声音，也是男人踩着水前进的声音。
　　世界模糊一片，只有伞内的男人和自己如此清晰，紧贴的胸腔产生了共鸣，“怦”“怦”“怦”，心跳声在暴雨的击打下仍旧清晰，强势的彰显着存在感。两颗心在此刻贴近了，他就在此刻想到了一辈子，忍不住轻轻亲吻男人的侧脸，小猫儿似的舔舐对方，男人一颤，抱得他更紧了，跑得更快了。
　　终于，男人抱着他跑进了饭馆，顾不上招呼焦急等待的众人，直接抱他回了房。
　　关上门，男人把他放在床上，用被子裹住他，拉下棉帐，找出棉帕递进去让他擦身，又从柜子里翻出衣服从下面递进去让他换上，自己随便擦了擦在房里换了衣服。
　　男人又从柜中抱出一床干净的棉被，放柔了声音问他：“小猫儿换好了吗？”
　　“嗯。”一声低不可闻的声音从棉帐中传出。
　　男人：“那我打开了？”
　　“嗯。”
　　终于等到了命令似的，男人轻轻拉开棉帐，床上的小哥儿白面染霞，穿着宽大的衣服更显得小，一双眼睛亮亮的，亮的男人的心蹭的起了火。
　　男人卷起湿的被子扔在床边架子上，用干的被子重新裹住小哥儿，拿出帕子为他擦头发，小哥儿靠在男人火热的胸膛上，低垂着眼睫。
　　“砰”“砰”“砰”慎哥儿在外面敲门：“哥，我煮了些姜汤，你们喝些暖暖身子吧！”
　　“就来！”
　　男人起身开门将姜汤接过来，轻声道：“快回去睡吧，今晚就让元宝和你们挤一挤。”
　　慎哥儿“嗯”了一声撑伞走了。
　　男人回身关上门，将其中一碗递给床上的小哥儿，自己端着另一碗三两口喝完了。男人继续帮小哥儿擦着长发，小哥儿靠着他小口小口的喝着姜汤，胃里暖暖的，心里更暖。
　　擦完头发，小哥儿躺进暖暖的被窝里，只露出一双水亮的眼睛，男人随意擦了擦自己的头发，抱出被子铺在床边的地上准备这样睡一晚。
　　这时，躺在床上的耀哥儿小小声道：“赵谨，你也到床上睡吧！”
　　赵谨闻言一怔，心里涌起一股喜悦，颤声问：“可以吗？”
　　耀哥儿别过眼，小声的“嗯”了一声，半边脸带着耳朵都羞红了。
　　赵谨见状，心里溢满了温柔，他吹熄蜡烛，掀开被子一角钻进去，空气突然暧昧起来，感官无限放大，一举一动牵人心肠。
　　赵谨轻轻搂过身侧的耀哥儿，耀哥儿轻轻颤了颤，却没有拒绝，两个人屏息躺着，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耀哥儿主动靠过去，头埋在男人肩窝，伸手环住了男人有力的腰，两人俱是一颤，紧接着，赵谨紧紧的搂住怀中人，满足的喟叹了一句：“我的小哥儿，我的小猫儿，我的宝宝！”
　　黑暗中，耀哥儿羞红了脸，鼓足勇气小声唤他：“我的赵谨！”
　　赵谨轻笑一声，低头在耀哥儿头顶印下轻轻的一吻。
　　二人心里都热热的，一时无话，情意滋长，良久二人相拥着坠入梦乡，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