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笑（原名穿越之醉梦千年）》紫心倾城

23、宫变

　　他先是一怔，目光从迷离逐渐变得明亮，恢复了焦距，淡淡扫了我一眼，温和道，“公主。”
　　“给你。”我把灯笼举在面前。他个子高，我只不过到他胸口，但我还是仰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心里忐忑不安，不过，赠送灯笼，不一定非要是恋人，只要是有缘人即可，所以，我也不感到害羞，只是担心他不要。
　　他站立不动，目光盯着灯笼，片刻，微微一笑，“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多谢公主指点。”一边说，一边接过灯笼。
　　原来我还害怕他生气那天我隐瞒身份的事情，毕竟当时他的态度过于疏离，可是此刻，心里仿佛开了花，一瞬间明亮。
　　“木公子，这些药……”瞥见他手里的药，疑惑问道。
　　“是表妹的。公主，多谢赠言，草民还要照顾表妹，不便多留。”他拱了拱手，一手拿着草药，一手提着灯笼，匆匆离开。
　　高兴的望着他背影远去，忍不住跑回摊位，抑制不住激动小声道，“殇儿，他收下了，收下我的灯笼了！”心里甜蜜极了，这是不是代表他不讨厌我？
　　“嗯。”殇儿低头只是喝汤。
　　“公主，王爷，一个时辰到了，请回宫。”一个侍卫上前说道。
　　“好。”在摊位桌上放一块银子，我笑道，“走吧。”
　　殇儿忽然抢过侍卫手里属于他的灯笼，扔在地上，烛火轰的把灯笼烧成灰烬。
　　我吃惊的看着他，他忽然对我甜甜一笑，“灯笼不好看，以后我再做一个。”他重新拉住我的手，像平常一样嬉笑。
　　回到宫里，我忍住喜悦，给明月如意描述宫外的热闹，引得她们无比向往羡慕。
　　临睡前，我还在想，要是能一直这样生活多好。可是，不曾想，仅仅两天后，一切都变了。
　　这天，我像往常一样梳洗完，吃过早餐，躺在靠椅上一边悠闲的把玩着出宫时买来的玉佩，一边翻看诗集。
　　明月忽然慌张的闯进来，不及施礼大声嚷道：“公主，不好了！如妃还有庆王爷被皇后娘娘派去的侍卫带到刑堂，皇上也在，说是要审讯如妃假用平民之子冒充皇子，罪不容诛！”
　　手一滑，玉佩掉落，幸好掉在榻上，没有损坏。翻身从躺椅上跳下，不可置信的问道：“明月，你说什么？！”
　　这两天殇儿没有闲暇时间过来，每日上堂，怎么又牵扯出这个事情？
　　“是如妃，当年为她接生的嬷嬷也在，嬷嬷已经招认当初庆王爷是第二年二月出生，而不是九月，也就是说，如妃是出宫后才有的孩子，并假充皇子骗取后宫地位。……”
　　猛然想到母后所说的计划，还有两年前母后诡异的笑容以及那句“即便不是冒充，哀家也会让他变成冒充。”
　　原来，这就是母后的计划，用了整整2年时间，只是在寻找当年接生的嬷嬷。
　　如妃当年担心殇儿之事被母后察觉，让嬷嬷悄然离开，可是，经过母后两年寻找，终于找到，然后威胁嬷嬷作证，上演一出假冒皇子戏码。
　　我以为母后只针对如妃，却原来，殇儿也不留，一箭双雕。
　　假冒皇子是死罪，那么殇儿，我该如何保全他？我确信殇儿是父皇的孩子，因为那相似的五官，那相仿的气质。如妃与我相遇的时候，正是三月，当时如妃有四个月身孕，那么殇儿应该是九月出生。但是，我要怎么做呢？不喜欢如妃，我可以不管如妃生死，但是殇儿，让我如何不理不问？
　　“明月，如意，快给我准备一下，我马上去刑堂。”匆匆换过衣服，招来小李公公带路，急忙来到刑堂。
　　一进刑堂，入目便是如妃浑身颤抖的跪在正中的地上，左边是一个五十左右的嬷嬷，穿着灰色粗布衣，伏在地上，嘶哑着声音说道：“小人句句属实，庆王爷的确是二月二十五卯时出生，还有秋水山庄的管事可以作证。”她指着旁边一个中年汉子。
　　那汉子连声道，“是，庆王是二月出生。”
　　右面跪着的殇儿默不作声，眼睛盯着地面。
　　父皇母后端坐在大堂正位，父皇脸色冷的骇人，浑身散发着暴虐的气息。而母后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看到我进门，只是笑了笑，示意他们继续说。
　　“你胡说！”如妃指着嬷嬷愤怒的大吼，“皇上，臣妾没有说谎，殇儿确是你的皇儿，是九月十日所生，嬷嬷根本就是受皇后的指使，故意陷害臣妾。”如妃跪着挪到嬷嬷面前，使劲晃着她的肩膀，厉声道：“快说！你是受谁指使的，为什么要陷害我？！是不是皇后？！一定是皇后！”
　　嬷嬷吓得歪倒在地，颤颤巍巍的求饶：“如妃娘娘饶命，皇上救命。”
　　“如妃！这个嬷嬷是不是你的接生嬷嬷？”母后问道。
　　如妃看向父皇，辩解道，“是臣妾的接生嬷嬷，不过，臣妾已经让她躲起来……”
　　“是啊，让她躲起来，是害怕事情败露。”母后笑着对父皇说道，“皇上，柳儿寻了两年才寻到。”
　　“不是的！臣妾是害怕皇后娘娘加害……！”
　　“够了！”父皇拍案而起，“闹够了没有？！如儿，朕真是看错了你，没想到你会是这样不择手段的狠毒之人，对朕不忠，冒充皇子，哪一条都不可饶恕！”
　　“皇上……”如妃软倒在地，不敢相信的望着父皇，喃喃道“原来，皇上心里臣妾是这般不堪，原来皇上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如儿，原来，如儿才是最傻的人。”她的目光缓缓转向我，眼神空洞，眼泪流出，苦笑道“紫玉，我没有听你的话，还是回宫了。连这么小的你都知道宫里没有真情，没有自由，可我却看不开，还幻想着不属于我的东西。你是该来嘲笑我的，我失败了。”她没有自称本宫，或者，在她看来，一切都结束了。
　　“如妃娘娘……”面对她，我还是生不出好感，不知从何说起。
　　“来人啊，把如妃还有假冒的庆王爷……”希望达成般，母后语气中藏不住的喜悦流露出来。
　　“母后！”我连忙打断她的话，如妃可以惩罚，但是殇儿不能有事。我转向父皇道：“父皇，你再仔细看清楚，殇儿哪点不像您的亲生孩子，您不能……”
　　“住口！玉儿，一切真相大白，连接生嬷嬷都承认怎么会有假，别妨碍你父皇的决定。”母后瞪着我，是在警告我不要多嘴。犹豫的看看一直跪在地上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殇儿，再看看母后，我咬咬嘴唇，选择沉默。
　　父皇挥袖往外走去，留下一句：“柳儿，交给你办吧。”在门槛踌躇会，回头看看我，又扫了眼如妃和殇儿，沉声说“把他们先压入冷宫，以后再审。”
　　这一句话，无疑是给了他们生机，如妃绝望的眼中闪过一丝希翼。不等我们说话，父皇已经出了刑堂。
　　母后娇笑着走下座位，来到如妃身边，伸出手，扯住如妃的发簪，用力一甩，咔嚓一声，玉簪摔在地上碎成几段。如妃的黑发登时披散下来，佩戴的头饰散落一地。
　　不待如妃反映过来，啪的一巴掌落在如妃娇嫩的脸上，突兀的出现一道道红色肿痕。
　　“你！”如妃怔怔的说不出话，长发凌乱的四处飞扬。殇儿抬起头，厌恶的瞪着母后，手死死的攥着，眼里滑过一丝凌厉的杀意。
　　我心里一紧，这个场景，我该怎么办？一边是我至亲的母后，生我养我，给我无尽宠爱的人。一边是陪我玩闹，我决定要保护的人。任何一方受伤害，我都不愿看到。
　　“怎么？庆王爷有什么愤恨尽管说出来，否则再没有机会，永远都没有机会。”母后仍是微笑着，语气越来越冷。“好了，哀家没功夫跟你们折腾，小草，送如妃回冷宫。”
　　殇儿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除了当母后打如妃巴掌的时候露出恨意，其他时间都面无表情，冷漠的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他搀扶如妃起身，随小草向外走去。在路过我身边时，低声说了句：“玉姐姐，珍重。”像被蛊惑般，眼泪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滑落，泪眼朦胧中，殇儿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厚重的宫墙外。
　　也许，他已经知道我的选择，我终究，还是放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