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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不会丢下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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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收拾好心情,已经是欣儿走了两天后的中午,我唤如意端来饭菜,两天没吃饭,感觉饥肠辘辘。
看着她们欢喜的表情,我无奈的摇摇头,我让大家担心了呢,幸好如意唤小草来时偷偷瞒过母后,否则母后早就大惊小怪了。
母后,在这个时候送欣儿出宫,在如妃风头正盛的时候,把欣儿送走,除了让欣儿学习本领外,最重要的是麻痹如妃吧。风头太盛,是好事还是坏事?冷笑,不管什么阴谋什么计策,对我而言都无所谓,我在乎的,只有几个亲人。但是,殇儿会如何?
想到殇儿,心里一紧,我真是疯了,怎么能把气撒在一个孩子身上,把他一个人扔在那里。这两天他也没有来找过我。失望了吧,前不久还说着要保护他的姐姐转眼就扔下了他。这个敏感的孩子,该会怎么伤心,好不容易卸下的心防又会封闭了吧。紫玉,你真是失去理智了。
一吃过饭,我就去庆华宫看望殇儿。
“公主请回!”春桃冷声拒绝我进入。
“为什么?”我微怒。春桃是如妃贴身丫鬟,也是看着殇儿长大的长辈,虽然生气她的态度,但还是耐心问道。
“王爷重病。奴婢是下人,不敢阻拦公主。如果公主执意要见,请进。”春桃侧身让开,我顿了顿,殇儿病重的消息使我顾不上许多,连忙进去。
宫人引我至内阁,满室药味,如妃含着怒意坐在床边,瞪视我。床上躺着殇儿,闭着眼一动不动。
我疑惑的问道:“殇儿怎么了?”
“怎么了?”如妃冷冷的说道,“本宫还想问公主呢,对本宫的庆王说了什么,让他两天不吃不喝,现在病倒在床。”
“什么?!”我呆立在原地,早想到殇儿会伤心,却是这么残虐自己。不过是迁怒的报复,却使得他痛不欲生。我,算什么给他保护,不过是言语上的安慰,可是却被他贴心守候。他的执着,让我愧疚。向来自诩公平对待,可还是分个轻重,我也变得虚伪了。
半响,我问道:“如妃娘娘,问我能和殇儿单独说些话吗?”
如妃脸色变了变,却没有说话,沉思片刻,站起来走出内阁:“好,希望公主能让庆王早点好起来。”
众人随如妃退下,不管什么原因,如妃还是关心着殇儿。但这么放心的让我在殇儿身边,是料定我心软的性格吗?
坐在殇儿身边,打量他略显苍白消瘦的稚嫩面孔。睫毛微微颤动,轻闭的双眼噙着泪花。也只有在睡觉的时候,他才像个孩子。
指腹轻轻擦擦眼窝里的泪痕,感觉到他软弱无力的挣扎,我轻声唤道:“殇儿。”
他没有睁眼,但我知道他早就醒了,因为他别开脸,躲过我的触碰。
“对不起,殇儿,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殇儿睁开眼,坐起来,狭长深邃的眼睛盯着我,目光里的控诉竟让我浑身一颤。他粲然一笑,“玉姐姐怎么来了?是来探望殇儿的吗?”
他的笑容,坚固,冰冷。我知道,他重新恢复以前的疏离,“殇儿……”
“我已经好多了,玉姐姐不要担心,回去吧。”
“对不起。”我总是在对这个孩子说这三个字,可是,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面对他,我发自内心的心痛。或许,是我前世的遗憾,或许,是我多余的仁慈。
“是不是如果殇儿没有病玉姐姐根本就不会来?”殇儿扬起笑脸,笑嘻嘻问道。
“不是的,殇儿,我只是、太过想念欣儿……”害怕面对他的笑容,让我心痛的笑容。
“如果殇儿走了,玉姐姐也会那般想念殇儿吗?”嘴角的笑容变得嘲讽,是自嘲还是讥讽?可是目光中却带着点点希望。
“会的,殇儿,我发誓。来,我们拉钩。”伸出小手指,勾住他纤细的小指。
歪着头,殇儿审视的望着我的眼睛,警惕的外壳慢慢破碎,露出真心微笑,目光里满是喜悦和委屈。
“玉姐姐,”他抬手抱住我的腰,把头埋在我怀里,“不要再生殇儿的气,也不要不理殇儿好不好?殇儿好害怕,害怕玉姐姐会不要殇儿。所有人都不疼殇儿,殇儿好孤单。”
楼紧怀里的小人,我轻却坚定的说:“不会了,再也不会扔下你。”忽然想到欣儿,便习惯性的也在殇儿脸颊上轻轻亲了下。
殇儿抬起头,眼睛亮亮的看着我,一抹红晕淡淡蕴开在脸上。良久,忽然抱着我的脖子,在我脸上快速的亲了一下,连忙躲进被窝,蒙着脑袋不敢看我。
“呵呵,你个小淘气。”摸摸有些湿润的脸颊,不禁想到欣儿嘟起小嘴,嘻嘻而笑的情景。心中一酸,连忙回神。见殇儿已经开朗了许多,便吩咐宫人准备食物。
如妃焦急的跟进来,看到床上被窝里露出小脑袋的殇儿开心笑着,终于放下了心,遂转头对我冷声道:“多谢公主。”
“不用客气,我不是帮你。”淡淡回了句,见宫人端着热粥过来,想着殇儿吃过饭还需要休息。我不便多留,就冲殇儿眨眨眼,瞥见他微红的脸颊,还有躲闪的目光,忍不住笑起来,真是个羞涩的孩子。
告辞出了庆华宫,深深吸口气,空气里的清香醉人心脾,是时候把所有不快抛开了,每个人都要开始全新的生活。
两年时间转瞬即逝,两年里,殇儿一有空就来我的玉轩阁,弥补了不少欣儿离开的空落。父皇把东宫太傅派给殇儿当师傅,整天都要上堂,不过为了避嫌,地点改在六艺宫。
殇儿的聪慧令父皇和太傅欣喜不已,父皇破格下令在宫外为殇儿修建了庆王府,可以随时出宫。想不到殇儿小小年龄就能得此殊荣,可他与我在一起时却从不与我提起,可能是怕我想起欣儿心里不痛快,又或者怕我觉得他自傲,不愿再理他。
不过毕竟是大事,宫里早就传遍,我自然也不例外。
奇怪的是母后仍然没有任何动作,平静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不是有时候会碰到那个陌生嬷嬷外,我会认为母后已经放弃与如妃争斗。
有一次找母后去的急了,听到嬷嬷说了句,“人还没有找到,不过已经发现行踪。藏了两年,终于……”
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我依旧抱着母后撒娇聊天。在宫里生活的久了,我发现自己竟然厌恶宫内永不止息的斗争,厌恶永远被禁锢的生活,厌恶权力下奴颜婢膝。
是安逸的生活过的太久,我忘记了前世的冷漠,只记得今生的温暖。
如果说两年来我还有什么遗憾,唯一就是欣儿,算来他也该六岁,应该已经明白身为太子的责任,不过,我直觉感到他不适合,我不想活泼的他成为心机深沉,阴沉威严的权力者。
罢了,等他长大,他会有自己的选择。
庆王府建成,殇儿终于告诉我,他能够出宫,也能够偷偷带我出宫。
想起两年前我们三人对出宫的向往,原来约好三人一起,可是终究缺少一人。
看出我面露向往,殇儿大笑,七岁的孩童褪去往日稚嫩,狡黠贴着我的耳朵说:“玉姐姐,我们一起出宫吧?”
我不可思议的望着他,兴奋的连连问道:“可以吗?可以吗?但是父皇母后不让我出宫。”拉过他,习惯的揉他头发,两年的时间让他长高了不少,已经到我的胸口了,也重了许多,我已经抱不动了。
他别扭的推开我,宠溺的点点头:“当然可以,玉姐姐你扮成小宫女,我偷偷的带你出去。”宠溺?装成熟的小孩子。
敲敲他的额头,我高兴的说:“那现在就走吧。”刚过辰时,如果天黑前回宫,还有四五个时辰可以逛。
殇儿无奈的笑道:“好,不过我先去跟太傅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