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号同学（长篇）》薇拉ME

24、24

　　宋清溪还在踌躇，黄梓榆的手机忽然震动，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对宋清溪说了句：“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哦，没关系。”宋清溪舒了口气，低下头吃馄饨。
　　这个电话很短，黄梓榆只”喂”了一声，停了几秒，皱眉再次看了一眼屏幕，就果断按掉了电话。
　　他情绪的转换让宋清溪手上的动作不由顿了一下，讶异地看向他。
　　黄梓榆跟她的目光相接，快速地笑了笑：“没事。”
　　不知道为什么，宋清溪的心里升起一阵怀疑，不久后她似乎忽然想通了什么，面带疑惑地向外张望了一下，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黄梓榆发现了，于是问：“怎么了？”
　　“没什么。”宋清溪摇头指着自己勺子里的馄饨转移话题，“这家馄饨还挺好吃的。”
　　“是吗？”黄梓榆显得很高兴，“你喜欢就好。”
　　他说完也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刚吃了一会儿又放下餐具，偏头对她补充道：“今天时间没把握好，下次请你吃更好吃的。”
　　宋清溪听到这话手微微停住，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把他的这句话当真……
　　这时候店里忽然又来了四五个人，正坐在他们的身后，黄梓榆和宋清溪便沉默下来，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再次走出馄饨店的两个人站在门口似乎又陷入僵局。最后还是黄梓榆先开口：“你是要回宿舍还是图书馆？”
　　“这时候去图书馆肯定没位置了，”宋清溪说，“回宿舍吧，把论文写完。”
　　黄梓榆很轻地点了下头：“好。”
　　后街上来来往往都是学校的同学，偶尔会有人朝着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虽然很不想离开他，但宋清溪还是踮了踮脚尖对黄梓榆道：“那就再……”
　　“我送你回去。”他打断她的话，淡淡地说。
　　早已经平静了的心跳，又因为他的这句话原地加速。这样自习陪伴加请吃饭，再加被送回宿舍，未免太像是一对情侣在“约会”了吧？！
　　看宋清溪低着头半天没反应，黄梓榆开口温柔地道：“还想吃什么吗？”
　　“没有没有。”宋清溪否认后深呼吸开始往宿舍的方向前进，而黄梓榆也一直在她左右，一路上他偶尔跟她聊两句她送他的那本书的内容，有那么几个瞬间，当宋清溪偏头去跟他对视的时候，会觉得自己似乎跟他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
　　此情此景，对于她这么一个普通人来说实在是有点虚幻，以至于当她跟他站在宿舍楼下，将要分别的时候，心里的疑窦升到了最高点。
　　夜晚的风很凉，宋清溪微不可见地打了个寒颤。黄梓榆发现了，于是笑了笑说：“快上去吧。”
　　宋清溪点头，却没有走开，而是咬着嘴唇思索着什么，看上去有些犹豫不决。
　　黄梓榆挑眉：“怎么了？”
　　宋清溪抬头对定他的眼睛：“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事实上，黄梓榆远远没有看上去那么淡定，所以宋清溪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话，他的心就跟着她脸上浮现出的害羞的神情忽悠一下。
　　“你说。”
　　深呼吸，再深呼吸，宋清溪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你现在带了麦吗？”
　　时间仿佛静止了，黄梓榆好长时间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所以皱着眉重复：“带麦？”
　　宋清溪点点头，有点难为情地开口：“说实话，你现在不会是在拍摄什么电视台的整蛊节目吧？”
　　所以他才会出现在她身边，并且如此的温柔体贴。梦境很美好是没错，但是好到这种程度，也未免太让人觉得忐忑了……
　　黄梓榆不说话，宋清溪察言观色，追问道：“是吗？是在录节目吗？”
　　她说完还往他身后看了看，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刚好停着一辆银灰色的商务车，里面有人影晃动，这个场景加重了她心里的怀疑。
　　“什么节目？”黄梓榆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又转回来哭笑不得地问。
　　“像是日本电视台的《人类观察》，就会有大明星会忽然出现到素人身边……”串联前后所有的线索，这是宋清溪所能够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了。
　　黄梓榆垂眸观察，发现她问问题的态度比他想的还要认真。知道她是学编剧的，但是没想到她的想象力发散到了这种程度。
　　黄梓榆神色复杂的样子，让宋清溪的心稍微沉了一下：“不是吗？”
　　她小心求证，却不料下一秒他的手已经按在她的头顶。宋清溪一愣，接着就听到黄梓榆以一种极其无奈又带着一点点宠溺的语气说了句：“傻瓜……”

　　“喂，你脸上那是什么表情啊？！”
　　距离宋清溪跟黄梓榆不远的车子里，一个男生懒懒地问。
　　一直趴在车窗上“偷窥”的陈潇，闻言扭过头来瞪着这位新来的男助李绅：“什么意思？”
　　“你现在脸上的表情就像是电视剧里快要黑化的女二号。”他说着从包里拿出陈潇的化妆镜，直接怼在她的脸前。
　　陈潇一愣，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抬手拍开那面镜子，语气很冲地说：“黑化又怎么样，要你管！”
　　陈潇说完就要开门下车，却被李绅抬手拉住手臂。
　　“你干嘛？疯啦？”陈潇用力甩开他的手。
　　李绅“啧”了一声，摇头道：“人家两个人甜甜蜜蜜，你现在下去破坏不合适吧？”
　　陈潇冷哼一声：“你有资格这么跟我说话？”
　　李绅笑：“言论自由嘛。而且一个当红女明星，在自己的人生里不好好地做女主角，偏要跑到别人的人生里演女二号，不觉得有点悲哀吗？”
　　陈潇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再悲哀也悲哀不过你吧？名校毕业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月三千块来这里当牛做马供我使唤？”
　　一般人听到这个早气翻了，陈潇就因为这么口没遮拦，气走了公司派给她的好几任助理。可李绅却只是扬扬眉毛，十分有耐心地解释：“哎？话不是这么讲，我上名校是为了让自己以后的选择更多，毕业后是扫大街，还是做助理全凭自己兴趣，可不觉得有什么悲哀。”
　　陈潇被他这种厚脸皮的言论气死了：“你……”

　　陈潇还在跟助理争辩的时候，黄梓榆已经跟宋清溪分开。黄梓榆是看着宋清溪走入寝室楼才慢慢转身回去的。等走出一段距离，他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女生宿舍。快四年了，黄梓榆想，这栋建筑在他的眼里忽然有了另一种意义。
　　他想到这里，又勾起唇角笑了一下，颇为头疼地低喃：“整蛊节目……是我太激进了么？”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来电的是气氛破坏高手刘仁岳。
　　黄梓榆接起来，有点无奈：“喂……”
　　“你刚干嘛挂我电话？！”刘仁岳质问。
　　提起这个就来气，黄梓榆忍不住皱眉怼他：“你几岁了，还用陌生号码打来让我猜你是谁，好玩吗？”
　　这要是搁平时，刘仁岳早就跟他互骂了，但他这次却意外的不紧不慢：“我劝你善良黄梓榆，要不你花大价钱买的’伴手礼’可就没了！”
　　黄梓榆愣了一下，又笑：“我说呢……原来是丢在宿舍了。”
　　刘仁岳语调上扬的“哎”了一声：“你刚刚不敢接电话，怕不是有人在旁边吧？快回来给我好好交待交待，这么贵一礼物到底是买给谁的？别编啊，提前出发回国，又急吼吼地回学校，我看你动机不纯……”

　　“虽然动机不纯不过还是参加一下比较好，万一被选上了呢？”
　　寝室里，迪娜塞给宋清溪一张A4纸，是TSAG旗下的游戏“黑白无间”面向社会征集游戏剧本的宣传单。
　　“我觉得也是，”小叶说，“在探案的基础上叠加不同朝代的设定听上面还蛮酷，蛮有挑战性的。小溪溪，你不是最喜欢罪案题材吗？”
　　“对啊，不同的朝代能使用的探案手段也不一样，那就是说给编剧发挥的余地也很大。关键是，奖金可观。”小南抓住宋清溪的手臂，“小溪溪，你来之前我已经下好游戏了，快上线，带带我，我也想参加这次的剧本征集赛！”
　　宋清溪却仿佛没听到这些话，只是一个劲地盯着宣传单上的那张图片，半晌才喃喃地说：“这个剪影……怎么这么像黄梓榆啊？
　　说出这个名字，宋清溪的心又跟着发空，头顶上，刚刚在宿舍楼前被黄梓榆揉过的地方似乎还有印记存在。脑子里再次闪过那一瞬间黄梓榆的笑，依然可以让她心动很久。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体验“摸头杀”，原来真的很“杀”。
　　小南噗嗤一声笑了：“你想他想疯了吧？”
　　“是吗？”迪娜从宋清溪手里拿回宣传单仔细瞧了瞧，“是他吗？说实话，现在的爱豆们长得都差不多，我看脸都很难分辨他们谁是谁。”
　　”不不，”宋清溪指着那张照片，“肯定是他。我之前曾经在地铁里看到一个他的生日应援，就是用的这张照片。只是把照片做成了剪影。”
　　“啧啧，”小叶感叹，“这都行，你们追星女孩的眼睛真的是显微镜。”
　　“所以啊，爱豆们要小心一点，千万别谈恋爱，如果谈一定会被发现。”小南说。
　　“哇啊，”迪娜夸张地说，“让十几岁二十岁的男孩子不谈感情太难了吧？违反生长规律啊，再说了，当爱豆又不是做和尚，需要抹去七情六欲这么严格吗？”
　　“难？赚钱难不难？”小南跟宋清溪混了一段时间，对粉丝群体也有了一定的了解，“爱豆们贩卖的就是男友人设，让粉丝们对他们产生幻想。一旦他们有恋爱的消息传出来，这种幻想就会破灭，到时候不但他们会被骂不敬业，跟他在一起的女孩也会被浸猪笼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宋清溪闻言震了一下，心情立刻从“摸头杀”的天堂跌落进“浸猪笼”的地狱……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是黄梓榆的微信。
　　骑猪看月亮：“给你带了伴手礼，来学校的时候忘了带，下次给你。”
　　宋清溪心里一晃，想回消息他第二条信息就进来了。
　　骑猪看月亮：“不是节目的话，还会有下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