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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水镜】星辰少女的身份 ...

  •   安琳跟在瑟兰迪尔的披风后面,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这儿的精灵大多发色如夜,眸色如星,他们极会隐匿自己的身形,如果他们不想让别人发现的话。

      瑟兰迪尔见安琳呆愣愣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时不时揉揉眼瞪得更大,不觉好笑,“南多精灵与树木最为亲近,大陆上没有生物比他们更了解森林,”瑟兰迪尔示意安琳抬头,“在罗斯洛立安,他们会在树上建立平台栖息,或者木屋……”

      领路的精灵笑着吹了一声口哨,安琳听见周围茂密的树木上传来树叶摩擦的响动,一簇簇树叶被扒开,露出藏匿者的身形。

      瑟兰迪尔继续给她科普:“他们少数精灵散布在森林里,大部分都住在三角洲,也是罗斯洛立安东北的核心地带,那片土地处于银光河与安都因河之间,有座小丘矗立于树林间的空地上,听说绿草丛生的山坡上开满了伊拉诺和宁芙瑞迪尔。”

      “那可是酿酒的好材料!”其中最高挑的那位精灵爽朗地接过话,顺便接过树上抛下的浆果递给他们一部分, “我们从未见过你的族人,我的同胞们也在树上议论纷纷,冒昧地问一句,你来自哪个人类种族?”

      安琳捧过鲜红的果实,正思索着怎么解释她特殊的面容 ,瑟兰迪尔抢先一步说:“这个问题也是我们想要与安德国王讨论的。”

      漂亮!安琳松了一口气,瑟兰迪尔帮她挡掉了这个无解的问题,也省掉了接下来无谓的探讨。

      领路的精灵耸耸肩,相视一笑又继续用精灵方言交谈。

      走了几十分钟,安琳发现他们突然离开了森林,来到反射着灿烂阳光的草地。葱翠欲滴的草地里点缀着漂亮的金色小花,远远地可以看见高大的树木立在小丘上,有风吹过时可以感觉炎阳洒下的光圈颤动,周围没膝的一片青翠明亮起来,或者暗下来。

      安琳微微眯着眼,白金色的阳光烘焙着草木的清香,她感觉到前方的树林里有金色的光芒盈盈闪烁,应该就是之前说的梅隆树。他们踏入了白树的内围,此时南风吹进白树间,发出悠远的叹息声,即使没有精灵与大自然那样强烈的感应,当安琳触摸树木纹理的时候,她也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生命力和活力,她甚至听到了远方海洋的浪潮声,以及悠扬的海鸟鸣叫。

      沿着环绕树木的阶梯向上走,安琳暗自赞叹,光是中心这棵郁郁葱葱无比粗壮的大树就让她啧啧称奇了一阵。旁边瑟兰迪尔看到她眼中崇拜的眼神,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觉得巨绿森林同这里比,如何?”

      最后那个略上挑的尾音让安琳身上一冷,她小心翼翼瞥了他一眼,谁知对方直接停下脚步,浅蓝色的眼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安琳。

      “嘿嘿……那啥,”安琳干笑两声,“其实吧,这里虽然挺漂亮的,但是我还是比较喜欢巨绿森林的宫殿,毕竟这种建筑半露天的也不太方便。”

      瑟兰迪尔微微满意地挑挑眉,丢下她继续向上走。

      随后他们终于走到环形阶梯的尽头,当他们登上最顶端的平台时,有金发的精灵用小号角吹出清澈的声音。他们都穿着灰色的锁子甲,披着墨绿色的斗篷。说是墨绿色,安琳悄悄多观察了几眼,发现有光线投下时,那一片反射出淡水色,但是那些精灵退到茂密的树冠下时,斗篷又显出一种暗棕色,帮助他们隐匿。

      瑟兰迪尔拉过安琳站好,一位身材高大的金发精灵从后面的一串石柱旁转过,他比欧瑞费尔更为威严,精灵天生不老的容颜和他不苟言笑的面容相抵,让他看起来不年老也不年轻。他看向他们,一双灰绿色的眼睛透着和善和睿智,安琳觉得那里应该埋藏了漫长的岁月和回忆。

      “欢迎,巨绿森林来的瑟兰迪尔,欧瑞费尔之子,你可有一百多年没来过这儿了。”安德礼貌颔首,“以及神秘的星辰少女,安琳。” 安琳眨眨眼,想到凯兰崔尔还可以心灵交谈,罗斯洛立安的国王预先知道她的名字倒也不奇怪。瑟兰迪尔以精灵的方式回礼,她亦然。

      他们简单地谈论了现在中土的局势,安琳听到那位精灵王极力邀请瑟兰迪尔加入同盟。同盟?莫不是最后的同盟之战,她心里一动,那可是一场死战。索伦戴着至尊魔戒率领强兽人大军压阵,她记得很多精灵和人类的领袖都死在这场战争中。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用通用语交谈,她不过是一个外人而已。一个与这个世界毫不相干的过客,这是她对于自己的定义。

      晚宴时间,安琳在长桌上见到了另外一名辛达族精灵,他坐在她对面,自称是安德的儿子安洛斯。安琳含蓄地笑了笑,猜测他大概和瑟兰迪尔差不多大。

      一个人的容貌无论怎样保养,他的眼睛还是会出卖一切的,这是安琳上一世看到的名言。那位安洛斯好奇地打量着她,用不怎么标准的通用语询问她的名字和族人,听到答案是失忆、未知后,他反而更加感兴趣,绿色的眼睛里好像沉着一池清澈的泉水,偶尔有鱼一闪而过。

      安洛斯给安琳和自己倒了一点葡萄酒,若有所思,“我们这儿在第二纪元很少有访客前来,精灵的国王或领主大多数时候都是书信往来,几百年来我见到的外族人只有你,而且……还是我从未见过的面容轮廓。”安琳咽下一块外焦里嫩的烤肉,抬头对他耸耸肩。

      对方连忙放下酒杯说:“我并不是想冒犯你,你的面容线条很柔和,虽然不像大多数人类一样拥有高眉骨和深邃的眼窝,但有我说不出的一种韵味和美。”安琳浅浅地抿了一口葡萄酒对他笑笑。这个王子性格挺随和可爱的,相处起来没有他父亲的那种威压。

      晚宴时安德一直和瑟兰迪尔谈论着什么,他们大部分时候说通用语,有时候又是精灵语,安洛斯最后也加入他们的谈话,原本爽朗的笑声也被严肃取代。
      安琳最后扒拉了几口土豆条,满意地摸摸肚子,觉得晚宴吃下的食物终于能够弥补这几日干粮带来的索然无味了。

      瞧见长桌上的人仍然在讨论着,时而面带愁容,时而情绪激动。安琳左手揉了揉太阳穴,右手轻轻摩擦着银汤匙上精致的花纹,有点漫不经心地晃荡两条腿。她觉得这太像上一世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的情景了。

      她看见半露天的宫殿外,森林浴在一片澄澈的月光下,很多轻盈的灯光在那些茂密的树叶后跳跃,晚风带来竖笛和精灵温柔的歌声。安琳安静地离开餐桌走到平台边缘,以便自己能更加清晰地听到他们悠扬的吟诵,虽然不知道他们歌唱着什么,但曲调却恬静又柔和,那些空灵的曲调凝华成流水,着实能够沁润她浮躁的内心,在一派祥和的氛围中,安琳倚着石柱慢慢地困了。

      几秒钟之后,安琳睁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大床上,头顶上几英尺的位置垂下一簇翠绿的树叶,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安琳猛地坐起来,床边的瑟兰迪尔整理着着装,有点无奈地挥手让她快点起床:“你昨天竟然直接坐着睡着了,跟着我这么久还是没有一点精灵的警惕性。快起来吧,我们今天还要去迷雾山脉的另一边会见领主凯勒鹏和凯兰崔尔夫人。现在的形势不容乐观,我们极需交换情报商讨对策。”最后一句话他皱眉放低了声音,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安琳并没有留心瑟兰迪尔的低喃,她只是万般无奈地觉得,如果有一天她能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或者舒舒服服地睡到自然醒,她一定……算了,有瑟兰迪尔这个定时闹钟在,这是不可能的。

      他们只花了一天的时间就到了伊瑞詹,安琳惊异于这片土地散发的银色光辉和安抚人心的清澈空气。“领主夫人的水之戒能够净化伊瑞詹,保护这里抵御邪恶的气息,”瑟兰迪尔难得放松地舒展了一下腰对她说到:“领主和领主夫人都是上古精灵,他们见过双圣树的光辉,拥有着超越常人的敏锐和智慧。”

      一路走来,安琳发现这儿并没有罗斯洛立安那样庞大的规模,甚至精灵也很少见。

      “我们快到了吗,为什么这里的精灵如此稀少?”安琳不解。

      瑟兰迪尔抚摸着白马柔软的鬃毛,说:“过去凯勒鹏和凯兰崔尔并不是这儿的国王,在第二纪元1600多年伊瑞詹被摧毁后,他们就成为了领主和领主夫人,一部分诺多精灵愿意追随他们继续留在这里。但实际上现在的伊瑞詹是没有兵权的,人口也远不如罗斯洛立安。”

      安琳点点头,一个被南雅庇佑的世外桃源,人口和资源相当于小小的人类村庄,邪恶势力都不会把它作为攻击目标。

      这次没有引路的精灵,但是他们的马好像识路一般,绕有方向地七绕八拐,带他们来到领主的居所。后来她才发现这是凯兰崔尔法术的引领。

      “欢迎你们,远道而来的客人。”凯兰崔尔夫人面带微笑,直接进行心里交流,“见到你们真是高兴。”

      安琳发觉这位领主夫人还真是气质非凡,亲眼所见和电影里相比更加震撼。最给她冲击力的是身高,凯兰崔尔身材高大匀称,沾上头顶的银色光圈竟比他丈夫还要高挑,柔顺的卷发头发是点缀着银色的深金色,给她增添了许多女性的温婉动人,一圈亮丽的银箍反射出耀眼的金属光泽,让安琳第一时竟觉得不可直视。

      这种法术物理加持带来的效果就可以闪瞎狗眼吧,安琳眨了眨眼,表示真的看不清领主夫人的样貌。

      凯兰崔尔注视着安琳一会儿,绽放出一个比刚才更绚丽的微笑,“真是神奇,我洞察你的想法,却发现我根本无法理解,”她转头对凯勒鹏微微摇头,说:“她的语言不像昆雅语、多瑞亚林语、或者人类族的阿督奈克语、洛汗语、甚至不是通用语。”

      安琳这才发现,自己在思考时下意识用的中文,中土世界当然没见过这种文字。

      瑟兰迪尔有点惊讶:“可是安琳和我们交流都是用的通用语……”凯兰崔尔伸出手臂温柔地揽过安琳,说:“无妨,代表星辰的女孩,和我一起去水镜看看吧,或许会发生一些出人意料之事。”

      凯兰崔尔带着他们离开行宫,穿过一道绿色的围篱,来到一处没有树木的花园。夜间的星辰已经升起,璀璨的星光洒在脚下,花园里安放着一座喷泉,包含银光的泉水流成一串潺潺小溪。喷泉的后面摆放着雕刻精致的台座,高度刚及安琳胸膛。

      凯兰崔尔用银壶盛了小溪里的泉水,缓缓将台座上的银盆注满,当水面的涟漪停止下来后,领主夫人用手轻轻抚摸了下安琳顺滑的黑发,牵起她的手来到水镜前。

      “我可以让镜子显现不同的实物,过去的、现在的、甚至将来的,但有时候场景并不会受我控制,它会根据内心幻化出一些出人意料的结果,即使是最睿智的人也不能确定他看到了什么……小心!别碰水!”然而已经迟了,安琳像入了魔一样定定地看着水面,全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举动。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水镜】星辰少女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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