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六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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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第二天清晨，早得连水杉叶顶端的露水都还没蒸发，安琳就走出了密林的宫殿。
她脚步轻快，步履轻盈，用“溜”也不为过。
很久前就和依米尼约好，等一切安定下来，大家就一起去看看努尔雅，她想挑个天气好的日子。
“今天天气就不错。”依米尼的衣服穿的很轻便，少了往常复杂的立裁长款内袍，青灰色的斗篷将他高高的身形罩在阴影中，露出星光般闪烁的眸子。
又不是靓见精灵王，穿得那么繁重奢华干什么，他这样解释。安琳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她竟然从这里面听出一种埋怨和无奈。
西尔凡精灵生性朴质，乐观开朗，没有其他种族的精灵那样倨傲、过分讲究生活质量，虽然依米尼有一半的辛达血统，但长时间和木精灵的混居生活早已经潜移默化地改变了他，激发出骨子里另一半的西尔凡血统。
“你的意思是精灵王奢靡奢侈咯，”安琳整理了下斗篷里的丝绒长裙，开玩笑着朝他露出尖牙威胁到，“我明天就帮你进谏，充分反映民意。”
“别别、我不敢。”依米尼赶紧摆手。
朝阳升起，透过远方森林之巅萦绕的薄雾，在他灰色的长发上沾染清亮的光晕。
越往北走，冷杉和橡树的叶片就越清亮，透下来的光线就更明亮，森林里的空气就越轻盈，那种扼住喉颈的沉郁感就越少——黑暗的气息是自南向北侵袭的。
黑松鼠和野鹿的活动在这块区域很频繁，头顶层层叠叠的树叶仿佛厚重的绿色海洋，林地间只能生长各种潮湿的真菌，以及叫不出名字的灰白色草本植物。
安琳远远看到一颗水杉的树皮上，浮着一块灰黑色的东西，巴掌大小，她近距离观察了一下，还是辨别不出什么。
“依米尼，这是蝴蝶吗？”
这个季节好像不太可能。
依米尼只瞥了一眼，答道：“飞蛾。”
他扭头看了看退避三尺远的安琳，有些不解：“这个天气，留下的大概只是一副躯壳了，你害怕什么？”
“说真的，你还养了一条小蛇，这家伙难道不比飞蛾更奇怪？”
不一样！
安琳没有透露自己害怕任何节肢类昆虫、软体虫子或者蛾蝶——她承认这几乎占了密林一大半的生物种类，以依米尼的损劲，他会马上折腾几只竹节虫或者软趴趴的幼虫来。
在第三纪元之前，安琳一直以为迷雾山脉以东的木精灵聚集在密林宫殿以内，生活在地底，毕竟森林被黑暗感染后，安全的地方就不多了。
但她慢慢发现并不是想象中这样，大部分精灵居住在森林大殿的外面，在林地、树间和树上修建木屋——主要沿着森林河的隘口。至于密林宫殿，听说只有在战争时期，才会作为他们防御的最后堡垒。
“今天是休息日，天还没亮的我们就去拜访努尔雅，真的不碍事吗？”安琳伫立在及脚踝的低矮杂草中，叶片顶端还是湿漉漉的，森林里的雾气还没有升起，她有些担心会打扰到对方。
“不会，她高兴还来不及呢。”依米尼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示意她继续跟上。
“而且你敢以维拉发誓，现在在我们头顶上的不是太阳，那是什么？”他一眼看出安琳想要偷懒休息的把戏。
“...一颗精灵宝钻？”安琳眨了眨眼。
依米尼：......
“还有五百码左右，”他忽然扭头问，“王知道你今天出来拜访努尔雅的事情吗？”
“不知道。”
维拉在上，她以为努尔雅的家离密林宫殿很近来着，还估计着一去一回能赶上午宴。
“他知道你是和我一起去吗？”
“...不知道。”
实际上......
“那王知道你今天早上溜出来的事情吗，你不会没和他说吧。”
该死，一语破的。安琳深吸了一口气，把滑落兜帽的发丝别回耳后，直视对方的眸子，点点头。
依米尼这是什么表情？怎么一副完蛋了的样子。
“我们能在午饭时间赶回去的，相信我。”安琳不疾不徐地安慰道。
依米尼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什么，最终舌尖狠狠地抵住牙齿尖端，闭上嘴叹了口气。
他们扒开额前遮挡视线的树枝，一处精致的木屋出现在眼前。
*
悠扬的音符激荡开凝滞的寒雾，但穿不透蓄满雨水的森林，轻快的音乐撞击在簇簇叶片上，几次后，丧失了声线中原本的明亮轻盈，流泻到远方的余音模糊又低沉。
陶瑞尔收起陶笛，活动了下被冷风吹得僵硬的手指。
她坐的这片区域太冷了，虽然靠背的石块充分浸没在光线里，冬日的旭阳太单薄，没办法温暖这块坚硬的石头。
她换了个在树上的位置。
“陶瑞尔，尤尔季节快到了，但我们这次有个麻烦。”莱戈拉斯的声音从树底传来。
尤尔季节，是包括霍比特人、刚铎人等中洲各族庆祝仲冬的节日，节日持续六天，期间盛宴不断，载歌载舞，庆祝这一年的结束和新一年的开始。
“什么事？”陶瑞尔没有跳下树，只稍微偏了偏头，示意他继续说。
“宫殿里负责节日表演的精灵说，由于人数不够，这次依然得从护卫队里借几个人完成歌剧。”
“......你确认过了吗，密林宫殿里真的——”
“确实如此，就拿我们护卫队来说，女性精灵占比也越来越少了。”
由于和男性精灵结为伴侣、孕育下一代等关系，能够参加歌剧的精灵确实不太够。
陶瑞尔有些头疼地闭上眼睛，可是她的队伍里，也没有什么符合条件的精灵了......等等。
“等等，不是还有安琳娜嘛，”陶瑞尔微蹇的眉头忽然舒展开，语速也变得快起来，“我打赌她唱歌肯定十分动人。”
“好主意！”莱戈拉斯抱起胳膊，细细思考了一下，发现还真不错。
维拉在上，他们这次终于不用再在护卫队里随机选一位男性精灵参加歌剧了，他舒了一口气。
*
这是一处宽旷的草地，周围是一圈森林里常见的高大冷杉，这片小山坡上只有两株山毛榉，所以洒下的阳光很充足。而努尔雅的房子，则坐落在两颗毛榉树之间。
安娜撤下萦绕在面容之上的魔法气息，站在木质的房门前时有些不自在。人类的习俗，老觉得自己应该带点什么礼物才像话。
依米尼看出她眼里不安的情绪，上前一步帮她扣响木门。
作者有话说第63章 【六十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