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2、刺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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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几天之前听到这番话从五阿哥口中说出，我也许会任由自己沉浸在甜蜜当中，哪怕从此沦陷其中。然而现在，我和他之间，已经有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康熙皇帝，他的皇阿玛，像个阴影般挡在我们之间。
我艰难地收拾起仅剩的一点残留理性，强迫自己清醒过来，狠下心，道：“奴婢……奴婢……已经……”我不知该如何开口，正纠结着，翼昭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五阿哥，为什么你现在才说出来呢？”
这话插得太突然，胤祺没有心理准备，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待他看清是宇文翼昭，才松了一口气：“先生真是来无影去无踪，着实吓了胤祺一跳。”翼昭坐到我们对面，道：“五阿哥，在下并非有意偷听，不过是找昆虫标本时刚好路过。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呢？据在下所知，就在昨晚白小姐已蒙圣眷。”
宇文翼昭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点惋惜和责备。和她平时相比，翼昭这次说话算是委婉的了。尽管如此，胤祺还是如同突然遭受了五雷轰顶：“她……已蒙圣眷？”
五皇子将征询的目光投向我，像是在挂科边缘的学生问成绩的时候望着教授，似乎期待我否认，又似乎不敢听我说出答案。我低下头，算作默认。“你，你怎么知道的？”毕竟是混熟了，情急之下，胤祺完全丢下平时的礼仪和恭敬，双手抓住翼昭的肩用力摇晃。翼昭安慰地拍了拍胤祺的后背：“也是在下偶然看到，今早皇上从白小姐帐中出来。”
塞北的冬季，白天实在很短。刚刚还是温暖的黄昏，说话间，夕阳便已经消失在视野之外，天黑了下来。翼昭自己先站起来，又拉起了我和胤祺，道：“天色已晚，这塞外的冬夜很冷，白小姐，五阿哥，都回了营帐吧，免得冻病了，明天也许还要继续行军。”
寒意当中，胤祺似乎平静了下来。夜色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的声音似乎恢复了常态：“刚刚是胤祺失态了，还请先生千万不要和胤祺计较。夜里寒气大，也请先生早些休息。”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我们。
“你也回去吧，别着凉了。”翼昭转头对我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语气，“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他知道，不过我个人认为，现在告诉他这个事实，总比让康熙或者皇宫里的什么人告诉他要好。”我沉默着，我自己并不知道如何去做，而翼昭，毕竟是帮我挑破了这层对我来说，似乎无比沉重但迟早不得不挑破的窗纸。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我终于发出了声音，却细微得几乎听不见。翼昭像刚才拍胤祺那样拍拍我：“很多事情在做之前都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做。但是过之后，无论什么结果也总要面对。这么晚了，快回去吧。”说着又拍了拍我。
翼昭一直将我送到营帐门口，又安慰了我几句，道：“进去吧，我回去了。”说着向我挥了挥手，转身离开。我进了帐，却发现康熙皇帝正坐在里面，翻着一本书。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我屈膝行礼：“奴婢不知皇上驾到，未曾迎驾，请皇上恕奴婢失礼之罪，皇上吉祥。”
听了我这番惶恐的话，康熙微笑：“没什么。朕说了，今天对你没有任何拘束，可以随便玩。”说着便伸手揽住我坐在他的身上，附到我的耳边：“菡菱，你的歌声实在摄魂，再为朕唱首歌吧。”
根据历史书上所写，违抗康熙决不是明智的行为，况且我早已决定，即使没有“为了新中国”那样高尚，就算是为了翼昭，为翼昭的理想，我也愿意做任何事情，包括向康熙谄媚邀宠。
“既然皇上想听，那奴婢就献丑了。”尽管一般来说，似乎总是得不到的才更会吸引男人，然而我要做的并不是争宠或是勾引男人，而是顺从。我需要的也根本不是专宠，而是信任。虽然帝王都是多疑的，我至少可以做到，让康熙对我没有什么防备之心。
“兰亭临帖行书如行云流水，月下门推心细如你脚步碎……”我一直将《兰亭序》和《青花瓷》放在同一类里面，无论词风还是曲风似乎都完全相同，而又和同属中国风的《东风破》《发如雪》不尽相同。上次翼昭提示了我一个，这次我很自然地想到了另一个。
“菡菱的声音真是天籁。”康熙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在唱什么，只是贪婪于我的声音。待一曲唱罢，康熙将我抱得更紧了，用一种略带迷乱的声音说。
“站住！”帐外突如其来的一声喊，吓了我一大跳。康熙脸色一变，倏地站起来，将我推到一边，外面也突然嘈杂起来。好多人开始大喊“有刺客！”
多么俗滥的肥皂剧剧情，我心想。然而一转念，我突然感觉喊出来的那第一声像是翼昭的声音。我顿时忘了自己的现在的身份和情境，急忙就想出帐外看情况。康熙一挥手，一群穿黄马褂的士兵跑出来，随后康熙自己也冲出了营帐，黄马褂们则守在我们的周围。
今天晚上的月光极其暗淡，黑夜中我只能勉强看到，离我的住处不远的一块空地上有两个身影，其中一个，从勇猛却略显生疏的跆拳道招式来看，应该是翼昭。那么另一个一定是刺客。从身手和速度来看，刺客水平只会在翼昭之上，我不由得有点担心起来。
大批卫兵冲过来保护康熙，有几个向刺客冲过去，面对斗在一起宇文翼昭和刺客却又显得束手无策地围在旁边，不知该如何动作。刺客似乎带了凶器，手中不知攥着什么东西，几次向翼昭刺去，都被她挡开了。然而翼昭仍然渐渐落了下风，无论是下劈、横踢、前踢还是她最擅长的侧踹，都被轻松化解。
眼看着刺客的攻势一招紧似一招，我着急却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偷眼看康熙，他的表情令我捉摸不透，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缠斗的两人当中突然闪过了一道寒光，寒光带着杀气，无声地没入了其中一个的身体中。翼昭的水平我是知道的，最多就是能和班里欺负女同学的男生打架、替女生出头而已，我突然不敢看下去，闭上了眼睛。
就在我闭着眼发呆的时候，却听到康熙沉着的声音：“宇文先生好身手。”这形势逆转得太突然，我惊讶地睁开了眼睛，翼昭已经走了过来。我这才看清，刚才那道寒光正是从她的手上闪烁出来。那是一把短刀，却不是她带过来的钨钢野外刀，看起来像是某一种枪上面的刺刀？
宇文翼昭对兵器有些兴趣，这我了解。不过这刺刀在清朝显然是没有的，该不会是她带来的吧！出来的时候只是去公园玩，带着野外刀已经够了，要是还带着刺刀那也未免太过夸张。况且这种刀，似乎也不是随便就能买到。
“朕早已见识过宇文先生治国用兵之才，不过今日才知道，先生实为文韬武略，智勇双全。先生可谓真人不露相啊！”康熙说话的语气很雍容镇定，可我却能感觉得到，面对着拿刀的翼昭，他是有些紧张的。只是现在的情境下，不好让侍卫除了翼昭的武器。
对康熙流于表面的赞赏，翼昭倒显得很随意。她从口袋里抽出一块手帕，将刺刀重新擦得闪闪发亮，插回挂在腰上被衣服盖住的刀鞘：“皇上谬奖了。在下不过是恰好看到此人鬼鬼祟祟，而此人没有注意到在下，才被在下捡了个便宜。刺客工夫其实高过在下许多，所谓攻其不备罢了。”
说话间，刺客已经被带了上来，翼昭的一刀刺得相当有水平，既使得对方失去了反抗能力，又完全不致命，看来她以前练习过的解剖还没有白费。然而这刺客却发狠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嘴里不停地有血沫涌出，完全没有办法审问。
面对着刺客的顽抗，康熙皱了皱眉，叫人带下去。做过这些之后，他遣散了周围的侍卫人等，重又揽起我，却没有回我的帐子，而是将我带到了他自己的黄顶大帐。至于刺客的事情，他再没提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按照计划，第二天应该继续行军，不过因为前一夜的行刺事件，康熙下令原地停留一天追查此事。而对我，这又是无所事事的一天。几个皇子和将军大臣们都在康熙处议事，没有人注意我，正好去找翼昭，也问问她关于那把刺刀的事情。
“那是AK-47军刺，不是我带来的。”翼昭随意地坐在草地上，对此轻描淡写。“那你是从哪儿搞到的，还是□□？那枪呢？”我对兵器了解几乎可以说是零，这种枪也只是听翼昭说起过，似乎是一种比较有名的现代步枪吧。
宇文翼昭不在意地笑笑：“我以前在杂志上看到过AK-47的各项参数，根据那些参数让人帮我打造的军刺。至于枪，我画不出图纸，画出来也没人造得出来，这时代上游技术发展不够。要是能造出来，那就好了。”说着，她下意识地碰了碰藏在衣襟下的刺刀。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22、刺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