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错》江流云

68、药王谷（下）

　　追随着那个落荒而逃的小孩来到他的睡房之中，小小的房间内家具很少，朴素而干净，散发着一股清淡的药草香味。
　　小家伙显然是吓坏了，一直把自己藏在被子里不肯出来见我。我轻轻拍打那个卷起来的鼓鼓囊囊的被子，柔声道：“渊儿，我是子云哥哥，告诉我你怎么了？”
　　紧紧贴在墙角的大肉粽子动了动，裹得更紧了。
　　“渊儿，别躲了，会闷坏的。”
　　他不理会我，继续蒙着出声，不知道是不是太害怕了，隔着被子都能感觉到他在发抖。
　　“渊儿……”这样下去他非把自己捂死不可。
　　想必他已经看清楚了我更繁锦之间的缠绵，可他还是个孩子，有些事情还是有必要解释清楚的。我琢磨着，换个法子或许会有效，于是，随手打翻了桌上的茶杯，踢翻了脚边的椅子，压着嗓子喊道：“渊，渊儿……”
　　声音听起来痛苦万分，但是效果好得惊人，小渊儿立刻从被子里钻出来，大叫一声“子云哥哥！”捂得红彤彤的小脸上神色惊慌。
　　然而，下一刻便被我结结实实的抱在了怀里“呵呵，总算让我逮着你了，小家伙。”
　　“呜呜，子云哥哥是坏蛋，子云哥哥欺负人。”渊儿在我怀里不住的踢打，但他那小胳膊小腿的怎比得繁锦赏给我的大巴掌厉害，我只当是挠痒痒，他越挣扎我越是搂的紧，死皮赖脸道：“嗯，子云哥哥是坏蛋，所以渊儿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好吗？”
　　“呜呜呜，不好，不好。”他打了几下就不打了，只是一个劲的哭。
　　“打累了吗？那歇会再打。”不要以为我是没事找抽型，往往这个时候，你越是表现得英勇他就越是不会打你。“我舍不得…….”他的哭泣改为了抽泣，小巧的鼻子一吸一吸，红得跟小白兔似的大眼睛也还是湿漉漉的。
　　“渊儿不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
　　“那，渊儿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真不知道怎么跟说，就好像是只要在他面前提起情欲二字便是亵渎了他的纯真一般。
　　“…….”
　　“渊儿，你怎么了？”我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我，呜呜。”小嘴一瘪，渊儿又哭了起来，断断续续的说：“渊儿，渊儿也不知道怎么了，可是好难受，好难受…….”
　　“难受？…….”这就奇怪了，他自己就是大夫嘛！
　　“渊儿是不是坏掉了…..呜呜……”在暮沉渊的语录中，不管哪里出了毛病都统称为坏掉了。
　　“怎么可能，我们渊儿这么可爱，怎么…….”我正慈爱般的安抚他发抖的身子，但是脸上的笑容却突然间凝固了，因为我碰到了那个变化了的地方！
　　“渊，渊儿！”
　　现在换我一脸震惊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是不是真的坏掉了。”他急得直跳。
　　“啊……那什么”怎么说呢？真是憋死我了。语无伦次了半响之后，决定将慈父角色扮演到底，于是语重心长道：“渊儿不是坏掉了，是长大了。”
　　“长大了？”
　　“是啊，”我温柔笑道：“我们的渊儿也可以娶媳妇了。”
　　“渊儿不要娶媳妇，渊儿要跟子云哥哥在一起。”他还真当我是他爸了啊。
　　“媳妇是陪着渊儿过一辈子的人，渊儿去哪儿她便去哪儿。子云哥哥却不可以。”
　　“那渊儿要娶子云哥哥……”
　　“呃？！”我差点没一巴掌打在他的小屁股上“媳妇只能是女孩儿，知道么？！”这个错误的观点一定得纠正过来，免得误了他终身！
　　“不是的，不是的，子云哥哥骗人。”他很坚决的举手反对：“繁锦哥哥就不是女孩儿！”
　　“呃？！”我再一次吃鳖。对啊，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居然也喜欢上一个男人了？！为什么与繁锦在一起的时候却从未察觉到同性的身份有什么不妥？我对别的男人从来没有过那方面的想法，但是独独面对繁锦的时候却是欲罢不能？！
　　霍然发现自己的举动对暮沉渊这个情窦初开的孩子来说，其实正是最坏也最有效的言传身教！是我亲手毁了这个小天使！
　　“啊，不是这样的，子云哥哥跟繁锦哥哥与正常人不同，我们在一起是被禁止的，是会被大家讨厌的。所以渊儿不能跟我们一样。”
　　“可是，渊儿也想要那样…….”
　　“那样是不对的。”
　　“为什么不对？”
　　是啊，为什么不对？就因为违反常理？
　　“呐，渊儿想想看，女孩子的身子很软很香很…….”天啊！我在说什么？！
　　“可是我喜欢子云哥哥抱我，不喜欢姐姐抱我。”
　　“呃？”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天生就是…….？上帝啊，真不关我的事。“渊儿是不是只喜欢男孩子？”
　　“渊儿只喜欢子云哥哥。”他突然间踮起脚尖，学着繁锦的样子在我脸上嘬了一口，我立刻就石化了，这算是告白吗？也许是他见过的人太少了的缘故吧。
　　暮沉渊天真无邪的脸上写满了爱慕，两颊绯红，娇态可人，软软的身子一下就就倾倒在我怀里，皱皱小鼻子道：“渊儿也不知道为什么，被子云哥哥抱着的时候身上就会很难受，很烫很烫，就像要烧起来一样，可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希望子云哥哥抱着我。”
　　“是这里难受吗？”我将手指移到了那个敏感部位，轻轻弹了弹，他立刻像只小虫子似的在我怀里扭了扭。
　　“唔，嗯。”他害羞的把头埋了起来。
　　“呵。”我笑了，附在他耳边道：“乖，再忍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