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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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初升穿着特意挑选的长白色外套站在堡垒中心门口，乍看上去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医生。
他这样打扮，自然是为了给自己的老板看，正所谓投其所好。因此，不光衣服白白净净，整个人也处处精致，能用白色的尽量都用了白色，呈现出一种打理过的清爽感觉来。
每来一位客人，不管对方身份，他都会亲自迎接，保证对方在自己的贴心陪伴下到达对应的休息室。
每年为了这一天，他都要提前大半年进行准备，不光是布置场地、安排人手、准备商品，他还需要背下每一个来往客人的资料，这样才能在接待的时候寒暄不冷场。
之前几年，因为准备充分，他在这一天总是游刃有余。
然而今年不一样，他从一个月前就一直感觉不安了。
自己的老板这三年一直在找一个人，还是从自己这里逃掉的人，然而却一直没找到。
今年的开放日定下来的活动时间太赶，虽然商品质量高了一截，但是数量比往年减了一半，所以为了不被责备，也为了老板今年能继续亲自参加，他向老板保证了一定把人抓回来。
可是直到现在，他站在门口迎接客人的这一刻，那个该死的不知道消失到哪里的小崽子还是没找到！
不怪杨初升生气，为了找那个小崽子，他派了很多人，不光派人把小崽子的老家翻了个遍，这些还把小崽子的赌鬼亲爹被揍成一摊烂泥都没能得到一点消息，最后把这位亲爹在楼上挂了三天晒成了干尸还是没见那个小崽子出来。
是真狠啊！
杨初升怎么都想不明白，十几岁的小孩是怎么逃走的，又怎么逃了这么多年，连家都不回他能去哪？
要知道现在外面全都是老板家的摄像头，路上吐个痰第二天都能准确到人，然后在那人的银行账户里把罚款直接扣掉。
这样先进的系统都没找到那个小崽子，他能去哪呢？
难不成是还在学校里吧？杨初升苦中作乐地这么一想，好歹笑了出来。
活动准备的同时，找人的动作根本没停下，然而费劲了心力，结果还是没能找到，自然也不敢去跟老板汇报。
杨初升忐忑不安地站在门口，既怕老板不来，又怕老板来。
“人生怎么这么难呢……”
笔直清爽地站在大门口，一站就是一下午，这工作始终没有假手他人，杨初升用自己敬业的精神始终站在学校的第一线。
这样勤勤恳恳的工作态度，也在他的老板面前终于挽回了一些分数。
飞机在空中的平流层里稳定地飞行着，巨大的机舱内仅有一名客人。
透过窗户，他看到外面洁白的云层，心情十分愉悦。
所以，维持着这样的好心情，他打开知返的监控，随意挑选了一个放大看了起来，仿佛是什么打发时间的有趣节目，在飞行的无聊路程里打发一下时间。
而杨初升始终面带微笑，身体笔直的样子就这样被他看在眼里，他勾起一边的嘴角：“看他像不像酒店迎宾？”
然而空旷的机舱里，没有回答的声音。
男人无聊地撇了撇嘴，好在他本来也没想让谁说话，只是看了一会堡垒中心就无趣地换了个画面，嘴里还嫌弃道：“看他伺候人伺候得挺好，这次被找到人就算了，让阿泰回来吧。反正这学校好像越来越没意思，我看不如关了算了。”
打开新的画面，他就像期待了一周的综艺即将开播一样，期盼着有什么乐子能让他解闷。
不过，让他失望的是那里的画面和之前一样，期待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绿草地，红操场，笔直的学生和严厉中不失温情的老师，和谐的仿佛一幅画卷。
是他不会买的那种寡淡风格。
“我们还有多久到？”没有看到想看的画面，男人失望地关闭屏幕问道。
看起来仅有一人的巨大客舱内，突然冒出了一个人，他跪在地上头也不抬，用最最适合的说话分贝和听起来最悦耳的嗓音恭敬道：“家主，距离我们降落还有一个小时。”
“按照计划，我们会在开放日外场活动结束的时候到达目的地。”
白先生将手里的象牙权杖转了转：“好吧，希望我们到的时候，他们开始行动，不然我真的会失望。”
“可惜我已经有小宝贝了，不然今年的商品里还真有几个我感兴趣的。”
跪在地上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消失了。
客舱内仿佛又只剩下白先生一人。
荀惑站在山洞门口，死死盯着入口处，那里没有人，刚刚的动静不过是一只小鸟经过罢了，但是这样的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忍不住呼吸急促起来。
从被自己的赌鬼老爹亲手送进这里的那天开始，他就没有从这个地狱出去过。刚来的时候是不服气，反抗，被抓，逃走，经历着普通人无法经历的一切，他的人生从那刻开始好像变得不普通起来。
然后就是一躲几年，到现在成为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所有的忍耐都是为了今天，为了一个小时以后。
他看着手里那个电量即将散尽的廉价电子表，跟着滴滴答答的秒针慢慢数着。
时间在愉快的时候总是过得很快。
受邀来参观的家长们就是如此，知道自己没救的孩子还能有地方改好，拿到价值不菲的免费礼品，知道送孩子来还能收到补助，他们的笑容便在脸上止不住了，快到离开的时候才惊觉这一天居然已经要过去。
谁能说他们不是好父母呢？
为了孩子，甘心抛下工作，来这样一个地方考察，愿意给没救的孩子一个机会，每每这样想，这些父母都会被自己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因此，在宣布活动即将结束的时候，他们拉着工作人员的手依依不舍，道别了一次又一次。
仅仅隔了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他们看着那些改好的优秀学生，仿佛看到了希望，让他们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的希望。
落日的余晖洒向人间，将一直都是灰蒙蒙的知返笼罩了一层冠冕堂皇的金光。
多美呀。
“杀人了！”
下一秒，凄厉的喊声打破了这份美好，在活动结束的瞬间，在家长们拥挤在一起迟迟没有离开的瞬间，在秩序坍塌的瞬间。
学生队伍里，郁酉阳翻身把还在装模作样的齐兴按在地上，用心训练后变大的力气让齐兴动弹不得，只能无能狂怒：“你做什么！”
从衣服里翻出被自己磨到薄薄一层，开了刃的勺子，郁酉阳轻轻划开他脖子的表层皮肤，这痛苦直接让齐兴发出了杀猪般的吼叫。
而这就像是一个信号，其他选手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动了手，把在一旁的其他工作人员全都控制住。
长期接受非人训练的他们因为作为主角得天独厚的恢复能力，每个人的力气早早都上升了不止一层，可是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如果想，他们完全可以把这些该死的狗腿子给制服，丝毫不费力。
不远处，参观的家长们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有人因为看到了血开始尖叫起来，他们中有些人茫然地问道：“怎么回事？不是都改好了吗？”
“为什么学生还会杀人？你们不是说会好好管教？”
“怎么回事，这老师怎么还给学生控制了？太不靠谱了吧！”
……
然而工作人员也十分手忙脚乱，他们中的大部分人甚至只是临时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背词的呀！
好在没有等待太久，郁酉阳把已经不敢再挣扎的齐兴从地上拉起来，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凶器的勺子依旧抵着他的脖子，只要他稍微有动作，勺子的边缘就会透过他的肌肤划进更深的地方，所以他即使冷汗直流，依旧站得笔挺。
郁酉阳看着那些因为齐兴的血而变得乖觉的工作人员，想到他们平时趾高气昂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笑了起来：“原来，你们也怕疼怕死呀？”
接着他拉着齐兴对准了那群还在骂骂咧咧质问的家长，大声喊道：“这里根本不是学校！”
“知返骗你们签合同把孩子送进来，就是为了折磨他们，不知道有多少孩子受不了虐待直接自杀，还有被他们虐杀的！”
“这里根本就是地狱，你们不要把孩子送到这里，这不是在帮孩子，是在害他们！把他们往死路上推！”
……
郁酉阳在商场上是克制冷静，一击必中的，凡是他看好的案子从未失手，聪明的头脑和高超的口才也是他的制胜法宝。
他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炼狱，不知道怎么会有人这样下作地折磨孩子，不知道……人心。
他大声呐喊着，声嘶力竭，把他知道的，经历的全都说了出来。
从进入这里开始，他失去了一切特权，被工作人员肆意欺辱，看到同伴落难却无能为力，甚至需要队友的牺牲来补全计划。
现在他用尽心机站在这里，平等地直视着所有人，在这一刻，他从觉得自己再次成为了一个人。
堂堂正正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1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