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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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知返行走高校，工作是一件很容易又很不容易的事情。
作为一些道德程度比较低，能力也很低的成年人，能找到在“学校”里的工作，包吃包住，也不会很累，已经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了。而且管理学生很容易，如果无聊了，对学生欺负欺负，踢踢打打的，也不用负什么责。
可是对应的，这个学校是个不正规的学校，在荒山野岭离人烟十万八千里，交通不便利除了逢年过节都不能放假出去，要出去也得轮班不能全都走，算下来好像也不是很好。
无法找到待遇更好的工作，对学校的环境又不是特别满意，所以对于工作，他们的态度可想而知。
会被领导检查的工作，混一混做完就好，不会被检查的，能省则省。反正大概率他们也不会被开除，干什么那么卖力呢？
新人章绝来工作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这里居然和一般的公司企业没有区别，于是顺理成章靠着学习能力和勤快的手脚迅速被其他人接受，快速融入工作场合，还顺势对后厨进行了改造。
靠着便宜大碗的咸菜，他省下了一半洗菜炒菜的力气，让后厨的工作减轻了很多；和做豆腐的商家谈好了边角料豆渣的采购，用更低的价格换掉了保存不好就会发馊的馒头，省下了一大笔钱和保存食物需要的精力；给菜里多放盐，每天要处理的汤都被喝得一滴不剩，直接冲水就好……
不知不觉中，章绝成为了食堂的灵魂人物，并且被负责人很是看好。
日常工作免不了闲聊，众人慢慢了解，新来的小章家里以前是开公司的，后来倒闭还欠了很多外债，还不起，于是被亲戚介绍来这里上班顺带躲债。
说这话的时候，小章总是笑得腼腆，一幅不愿意多说的样子，但是他们都是什么人啊，欠外债的也不少，自然懂得笑笑，不再说什么。
这也让别人知道，小章对很多东西都了解，也做过。
楚主任虽然是主任，要说账务肯定也不懂，之前只能一通乱记，勉强知道要收支平衡，现在有了章绝，他就放心地交给了对方，结果自然整个账都做得极好，清清楚楚！
好的人才自然是要自己留着的，楚主任也就没往上报自己手底下有这么个人才。
可惜，有些事情不是他想就能决定的。
在这里，就得介绍一下一位关键人物——名誉副校长屠门。
这人据说是杨校长的小舅子，为人性格看不出来怎么样，但是深受杨校长的信赖，毕竟财务部门都交给他来管理了。
可惜，虽然很信任，但是他的工作能力有点令人发指，是低的那种。
对财务一窍不通也就罢了，杨校长把他安排在财务部门并没有让他真的干活，只是让他在那个位置上替他看着点，以免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问题。
即使是这样一点微小的工作，屠门依旧没做好。
谁让他真的以校长的小舅子自重，一上任就让学校里唯一的财务给自己端茶倒水打饭扔垃圾呢。
那位财务也知道小舅子来是做什么的，一开始也想着好好相处呢，可是财务工作一大堆，这个破地方连个贴□□的文员都没有，他本来就够烦，还得给小舅子干杂活？
再能干的驴也不是这个用法，加上那天去食堂，被人阴阳怪气，自己的财务工作刚入职的食堂杂工都能做，行吧，他把账本一摔，谁爱干谁干，他走了！
虽然他在外面还有案底，之前吞公款的案子还没过，大不了换个地方干活，非法组织那么多，大不了他去做传销，总比这里好！
当然，后来他如愿以偿，被人找到直接打晕，运到某个小国家去做苦力了，但是在这个故事里，那些都是不重要的。
重要的是，学校财务部门里唯一知道怎么干活的人不干了，还等着人家把饭打好，给他收拾办公室卫生的屠门傻了。
虽然贵为杨校长的小舅子，可是杨校长会因为他的身份对他网开一面吗？
必然不会，到时候别说骂一顿，搞不好还要让自己上电椅！
不行，得把这事瞒下去。
然而学校的情况屠门也是知道，非法的事情一堆，虽然花钱的地方不多，基本没有营业收入，导致账本内容简单，可是找到适合学校的财务真的很难，不然也不会长期只有一个人了。
屠门一边愁，一边去食堂拿自己的那份饭，他们管理人员都是吃小炒的，跟大锅饭不一样，按人头做，一人一份没有多的。
挠挠自己的头发，屠门叹了口气。
路上遇到管食堂的老楚，他刚想过去抱怨两句，顺便暗示以他这种尊贵的身份，是不是可以安排专人送饭的时候，一个年轻人突然赶在他前面走了过去：“楚主任，去年的账我也理清楚了，之前账面上本来有三千块支出没对的上，不过我连夜翻了出货单，找到了那笔账的来源，在这，您有空找他们补一下呀……”
屠门的眼睛亮了。
他从小就被家里人说运气好！虽然念书很烂，但是擦边进了本地的中专；虽然那所学校后来被证实是野鸡学校不承认文凭，可是他姐姐跟一个校长结婚了；虽然姐姐刚结婚就死了，可是姐夫的学校还在而且越办越好！
现在，他刚失去一个员工，在吃饭的路上就捡到了一个更合适的！
什么？财务的工作专业性强？
那跟屠门有什么关系，记个账而已，很难吗？如果不是他忙着看视频，他自己就能完成啊！
于是吃个饭的功夫，食堂的核心员工章绝，就被调入了财务部门。
鉴于学校发工资都是发现金，实习生（只有章绝一个人）没有工资只管吃住，财务的工资又很高，屠门决定不往上头报职员的工作变更了。
他一个人勉强拿两份工资好了。
至于章绝？
“我为你争取到了单身宿舍，你可要好好干，早点转正呀！”拍拍章绝的肩膀，屠门再次被自己的御下能力震惊到，他可真是个好领导！
财务部门新进员工小章露出了感激涕零的表情，并表示自己誓死效忠屠主任！
——虽然这么说，可是这个账做得真的有点烂。
屠门吃完饭出去遛弯，也可能是去舔杨校长增进感情了，总之难得不在办公室，章绝对着厚实的财务资料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章绝，一个优秀社畜，因为在小公司的工作经历，导致他什么工作都干过一些，什么都会一些。
虽然财务这份工作很专业，但是他完全发挥了自己当年面试时的水准，将自己包装成了对财务也十分擅长的谦虚好员工。（毕竟他当年还吹嘘过自己会造火箭，也完全没有被质疑呢~）
把近三年的财务报表都看过，大概了解了学校的财务情况。
知返行走高校的财务数据绝对是异常的，收入里正常的部分没有，全靠当地政府的一些项目补助（什么招收本地户口员工数量达到一定比例，给多少补贴之类的），以及数量庞大到有些夸张的慈善人士捐款。
看到捐款金额的时候，章绝差点以为自己在什么梵蒂冈本部了。
除了蛊惑人心的宗教，他实在很难想象，什么样的地方能让那些精明的有钱人什么都不求地每年给出几百万的捐款。
一开始他还觉得是本地的什么黑恶势力支持造了这所学校，毕竟这占地面积，普通的公司都拿不下来。只有几十个员工，没有正规办学机构的学校也想要这么大的地？
想屁吃呢。
现在才知道，这块地恐怕是直接买的。
支出部分，员工工资没有想象那么多，数量算下来也就二十几人，跟安保加后勤的数量基本对得上，并没有隐瞒的武装力量。
只是，他看着写着去年意外支出的两百多万，有些琢磨不透，对应的原始材料缺失，有点难判断，先记下来好了。
再最后，也是几百万的设备采购——电击治疗仪？每个月还有铁链、管制器械的采购？
“这个公司一定没有财务审计过。”章绝自言自语道。
每个公司年末审计的时候，都是一场硬仗，小到几毛钱的餐饮费都有可能被单独询问。然而学校的账本，含糊不清，说不通的地方太多，烂的他这个外行人都感觉有毛病了。
不过这也是个好消息，章绝想，没有审计，就代表账本不用太专业，只要能平就行，这个他来做都能搞得定。
于是，拿起上个月的□□，他一张一张得翻阅起来。
做账，就像吃饭一样简单：）
时间快到晚饭，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快速地拿出之前从食堂仓库角落里翻出来的餐具，赶在下班前从小炒区为屠门领回来超出他待遇的四菜一汤，三荤一素，汤里满满都是料。
办公桌被收拾干净，铺上带小花的桌布，骨瓷碗筷不见一滴油水，白净的盘子边上没有一点汁水。
仿佛在高级酒店才能享受到的干干净净，十分上档次。
屠门坐在自己的桌前，第一次吃着如此搭配的饭菜，廉价的食堂菜好似贵气十足的酒店出品，让他的优越感油然而生，骨子里仿佛都被挠到了一般。
饭后，他用桌上早早备好的白毛巾擦了擦嘴角，宽厚的脸庞露出富态的笑容：“小章，你很好。”
“你愿意当我的助理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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