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姬成长计划》莫闻樱

37、第三十六章

　　下了船回到岸上后，源赖光又陪夙月在海边放了花灯。
　　放花灯是大唐那边的习俗，源赖光费了好大功夫才为夙月找来了一盏花灯。
　　“辛苦小光啦。”夙月接过花灯，“我也是心血来潮，没想到这边都很少有人放花灯的。”
　　“又不是什么重要日子。”源赖光回答道，“要许愿的话，一般都还是去寺庙吧。”
　　“但是晚上的时候海上都是花灯会很好看呢，亮闪闪的，像萤火虫一样。”
　　“你喜欢就好。”
　　夙月笑而不语，在花灯上写下了愿望，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入了水中。
　　“加油，小家伙，尽可能地去到更远的地方喔。”
　　“你就不怕被人拿了？”
　　“那也没关系，就当是神的祝福好了。”夙月专注地看着那盏花灯漂远，“我也不信这个，只是觉得好玩罢了。”
　　确实，她本身就是神明，所以不需要再去向上天乞求什么。
　　“那姐姐有没有很想得到的东西？”
　　“大概没有吧。”夙月想了想，说道，“我并不是那种占有欲很强的性格。”
　　可是我是啊。
　　源赖光压制住了内心那不可言喻的阴霾，努力露出笑容，“如果我有想得到却得不到的东西呢？”
　　“想得到却得不到？”
　　还有什么东西是源赖光都得不到的吗？
　　“姐姐，我又不是你，人当然会有很多的欲望了。”
　　“这样呀。”夙月说道，“那就顺其自然吧，强求是没有必要的。”
　　顺其自然吗？
　　源赖光静静地看着她。
　　可你是永远都不会明白我的感情的，那种强烈的占有欲，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隐秘爱意。
　　源赖光也知道这种感情不太正常，其中还参杂进了人类对神明的仰望。
　　一方面源赖光认为夙月是高高在上的神明，自己不该让她沾染上凡尘；可另一方面，源赖光又觉得自己的憧憬里真实和虚伪交错，她太想折断她的羽翼，让她永远为自己停留。
　　源赖光并不满足于雨中的撑伞，她想要对方也沾染上自己的颜色。
　　就算是凋零的花也想要每天都能见到彩虹，那可是最美丽的光。
　　“姐姐，如果我非要强求呢？”
　　非要强求？可是有什么东西是值得源赖光这样做的呢？
　　夙月终于是对此上了心，她原以为自家崽崽是随意一说，她便也随意一答，没想到源赖光是真的为此而烦恼。
　　“小光，答应我，你可不能做坏事。”夙月严肃道，“没有谁的人生会是圆满的，就像月有阴晴圆缺一样。”
　　“姐姐不问问我的执念是什么吗？”
　　“那么你想要得到什么呢？”
　　我想得到你——
　　这句话到了嘴边又被源赖光咽了回去，她答非所问道：“姐姐，你就没有喜欢的东西吗？”
　　夙月想都不用想就直接回答道：“有呀，我喜欢万物生灵，尤其是你们人类。”
　　神明的喜欢是无私的，可这在源赖光看来又是凉薄至极的。
　　因为她也不过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员罢了，夙月对她的喜欢固然区别于其他人，可那也只是仅限于此而已。
　　源赖光突然想问夙月，想问问她到底有没有只专属于某一个存在的感情。
　　她这样想着，便也这样问了：“姐姐，这不一样的，我说的是另外一种喜欢。”
　　应该是不会有的吧，源赖光曾在蜃楼幻境里匆匆一瞥夙月的数千年时光，却并未见到她有那种超出神性的感情。
　　“另一种喜欢？”夙月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爱情吗？”
　　“嗯，我很好奇，神也会爱上别的神吗？或者，神会不会爱上一个人呢？”
　　“当然会有了，我见过神与神的相恋，见过神与魔的相恋，见过神与妖的相恋，自然也见过神与人的相恋了。”夙月直言道，“不过我是不会产生这种感情的。”
　　其实大多数的神祇都会去找寻自己的另一半，或同为神祇，或是魔，是妖，是人，真爱总能让他们不顾一切。
　　夙月就见过一位素来清冷的神祇在爱情面前变得柔情万种，然后固执地追逐着对方的每一次转世。
　　有时候他们能再续前缘，而有时候在这位神祇找到她时，对方已经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了。
　　起初他还会强硬地将人抢过来，可当看到对方的眼泪后，这位神祇便又选择了默默地守候，不再出现在她身边，直至她又一次投胎转世。
　　像极了那种狗血仙侠剧。
　　夙月曾经好奇地问过他，“奚怜，转世后她就不是最开始的那个人了，为什么你还要苦苦追寻呢？”
　　“可她们的灵魂是一样的。”奚怜当时是这么回答她的，“玄女大人，您是不会明白这种感情的，因为您永远都不会对谁产生偏爱。”
　　“我确实不能明白。”
　　夙月不是没见过爱情，相反，她注视了人间这么多年，自是看到了许多痴男怨女。
　　夙月能理解这种感情，可她却永远不会为此动心。
　　“为什么不会呢？”
　　夙月听到源赖光这么问道。
　　“不会就是不会啊。”她回答道，“这没有原因。”
　　“是因为你的爱都给了整个世界吗？”
　　“或许吧。”
　　夙月可以伪装成人类很好地融入他们的生活，夙月也可以体会到那种“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的唏嘘和惆怅，但她永远都不会产生这种感情。
　　奚怜的那番话说对也对，说不对也对，因为夙月偏爱一草一木，偏爱山川河流，偏爱日月星辰。
　　于是所有的偏爱交织在一起便成了万物生灵，所以她永远都不会对谁产生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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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月月莫得感情，但有人想要她有感情，比如小光。也有另一个存在想要月月产生感情，但是我还不能告诉你们^o^
不过小光不是纯百合啦，她对月月的感情很复杂，什么都有一点乁( ˙ ω˙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