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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1996年 蝇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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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们谈条件?”芬克斯挑眉,两手插兜,轻佻地盯着她。
“不管怎么样,姑且听一听。”富兰克林淡定的说道。
全场的目光都焦聚在蔻蕾的身上。
“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立马将我送去医院急救。”蔻蕾完全无视了芬克斯的挑衅,而是继续谈起了条件,声音越发的虚弱,心脏的每次跳动都仿佛要把她震倒,仅剩些许意识的蔻蕾已经明白自己已经达到了濒死状态,“手指断掉了没办法使用我的能力。如果你们觉得不放心,叫那个女人摸一下我。”
蔻蕾实际上对自己的能力还没有十分细致的了解,至少目前为止她认为纸笔是必需的道具,再加上断指给自己身体带来的巨大伤害,她选择如此提出条件,以便于自己及时得到治疗。
“简直荒唐。”飞坦显然不能理解大家的反应竟然如此宽容,他带着怒意一步步逼近蔻蕾,“满口胡言。”
派克挡在了飞坦的面前,无视飞坦眼神的逼问,她望向在场的所有人,替蔻蕾解释道:“她没有说谎,这一切都是真的。我觉得为了团长,应该先给她治疗。”
肃杀的气氛让蔻蕾脚底一凉,仿佛空气凝结成了固体,她仿佛置身于水泥之中,呼吸困难。
“……你疯了?”飞坦眯着眼,仿佛不可置信。
明摆着的谎言,竟然有人相信?他回头望向了芬克斯,芬克斯摇了摇头,示意观察。
“啧。”事到如今,飞坦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他选择了暂且的观望。
“我赞同派克的意见。”一直沉默的玛奇冷静地说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联系上团长。”说罢,她拿住针,手指像是蜘蛛吐丝那般自然的拉出一根念线,她走向了蔻蕾,说道:“先拿好你的手指。将你的念解除。”
蔻蕾捧着自己的手指,眼看着玛奇用着惊人的速度来缝补自己的断缺的手,无数根线与骨骼,肌肉,血管,软组织紧紧相连,就像是缝制撕裂的人偶那样,玛奇最后一收线,手指便和手掌完美无缺地粘合在一起,手简直就像是先前没有发生过任何损伤。
蔻蕾完全沉浸在了玛奇华丽的技术中,直到玛奇将小拇指也缝合后,才回过神来——那时,派克也已经准备好了地图和笔。
看来是赶鸭子上架了。蔻蕾顺手接过了笔,但她并没有写字,而是俄罗斯转盘一样将笔放在图纸上旋转。全场的所有人将目光集中在了市区地图上,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巨手将空气挤压,蔻蕾感到一股逼人的压力钳制在胸腔,额上冒出了冷汗,仿佛眼前的地图都成了四张。
但是笔旋转了一会儿,便停止了。
蔻蕾的血液瞬间逆流,充斥在四肢,她仿佛本能般想要逃跑,但腿却动不了。
“呐,笔不动是什么意思?”库哔提出了疑惑。
“我们就请她来解释一下吧。”侠客耸肩,但他心知肚明,这意味着什么。
“……”蔻蕾后退了一步,她已经感到头晕目眩,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惊讶,只觉得眼前的事物变得越发模糊,“不可能……找不到……”未等说完,眼前一黑,她便昏倒了。即便她的手指伤势恢复,但是失血过多也导致了她□□的极大损耗。接受了飞坦的精神上□□上的折磨后,她能够撑到现在,完全是出于她强大的意志力。
飞坦走到蔻蕾面前,一抬脚准备踩碎她的头颅——他都懒得抽刀了。
千钧一发之时,蔻蕾就像是僵尸似的突然翻了身,仔细一看,原来是玛奇牵着念丝,将蔻蕾拉过来,玛奇直接把蔻蕾横腰抱起。
“玛奇,你也玩够了吧。”芬克斯扭了扭脖颈,似乎看了一出无聊的戏似的,“我宽容她到现在都没有出手,现在她耍了我们,你又拦着干嘛?”
“我没在玩。”玛奇发出冰冷的杀气。“小心我杀了你。”
“喂喂喂喂喂喂——你是认真的吗?”芬克斯头顶冒出青筋。“你该不会是要保护那个家伙吧?”
“奇怪呀。”侠客思考状,“按照我的观察,她的能力应该不会出错的啊。”
“你被她骗了吧。”富兰克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有犯错的时候。”
侠客却没有兴致跟富兰克林打哈哈,他走到了玛奇和芬克斯的中间,“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不认为现在内讧是好事。”
“难道你有能力找到团长吗?”玛奇不屑的撇下一句。
“没有哦。”侠客爽快的回答。
“‘内讧’?这个词不对吧?她只是个内鬼。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偏袒那个家伙。”芬克斯扬起下巴,示意昏睡的蔻蕾。
玛奇冷色的眼眸中充斥着怒意,但她没有出手,只是脚挪后一步,飞坦立马察觉到了玛奇的意向,他箭步向前,却再一次的被派克,库哔挡下。碍于视野被挡住,当飞坦绕开了两人时候,已经晚了。玛奇整个人消失不见了,看来是离开了废弃医院,直奔市中心急救中心。
“啧。”飞坦眼睛斜瞄了拿出枪支指着自己的派克娜坦,“你以为就凭你那子弹就能打中我?”
“不许追。”派克娜坦手指再次按向了扳机。
“我觉得大家不如分头行动吧。”侠客双手叉腰,“大家互不干涉比较好。我也有事要去干,先走了,拜拜。不要杀死派克哦,再怎么说这能力也很珍贵。留着给我当人偶也好啊。”
派克十字青筋暴起。
“哈?”飞坦,芬克斯喊道。这家伙有些时候就这么不按理出牌。
“同意。”富兰克林话音刚落,人影便无踪。
剩下三只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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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真美啊。
尽管不是月圆之夜,但是澄澈的夜空中挂着一轮就像是爱丽丝梦游仙境中柴郡猫狡黠笑容般的钩月,为这个血腥的夜晚更添一丝神秘。
库洛洛按下按钮,齐刷刷的宴会厅的落地窗玻璃一并落下,随着夜晚的风呼啸而入,腥臭的血气从屋内飘散。
库洛洛伸手至脑后,将染上血渍的绷带慢慢解开,夜风仿佛有着一双手,灵巧地将这绷带一并解开,他黑色头发似乎快要溶化在这个夜色中。他张开双臂,贪婪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西索一边笑着看着库洛洛稍带孩子气的动作,一边默默地洗着牌。
突然一副扑克横空笔直射向库洛洛,库洛洛头也没回,两指一夹,轻巧的接过了。
——黑桃A。
“少了两个人呢。”库洛洛似乎自言自语道,但实际上是对着他身后隐藏在黑暗中的某个人说的————西索。
在黑暗中,西索的嘴角以着最惊悚的弧度弯曲着,简直就像是裂口的小丑那样——恐怖得很难称上这是在微笑。西索压抑着一种近似于情欲冲动的欲望,眼睛散发出杀人鬼般的恶寒光芒。
他等了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啊,库洛洛。到了现在,我竟然有种类似于想要对情人倾诉衷肠的情感,就好像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深情告白,痴狂得得近乎可以将你给吃掉的地步。西索舔着嘴唇。
不惜一切代价雇佣伊路米的父亲杀掉旅团四号,让蔻蕾炸掉了发电厂,也是为了机场那边的人不会干涉到飞艇,这架飞艇只会飞到油料燃尽为止,在这段时间之前,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扰到自己和库洛洛的战斗。
“库洛洛·鲁西鲁~”西索就像是在评鉴着什么般呢喃着库洛洛的全名。
库洛洛转身,放开了手中的扑克牌。扑克牌在黑夜中像是一只飞鸟,盘旋在空中,消失。
他接过了西索的飞牌,就意味着他接受了这个“邀请”。
况且本来就没有拒绝的打算。
西索浑身散发出紫色的念,喷发出一种近乎让人窒息般的杀气。库洛洛凌空一伸手,一部盗贼极意就拿在手中。
“哦~”西索挑眉,心想:这想必就是伊路米提供情报中库洛洛的能力吧,有关于盗窃念能力。按照刚才的观察,他是把那本书腾空变出来的,那么就是具现化系,搞不好是特殊一点是利用具现化伪装的特质系?
可是那本书如何盗窃念能力呢?
当库洛洛正想停止翻动的书页,他突然发现脚下的地板——散发着奇特幽光的字纹像是游动的蛇,滑行过地板,汇集在中央的圆壶,而在下一刻壶中迸发出刺眼至极的闪光。
只觉视野一片空白。
即便反应迅速如西索和库洛洛,都来不及动弹便——腾空消失了。
耗尽燃料的的飞船不久之后坠落至海面,一团温暖的橙光绽放在海上,然后很快像是呼出胸臆的叹息那样回归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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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黑街小店铺,老头子在柜台前放下了“停止营业”的牌子,然后转身从柜台后的小门进入到了另外一个房间,与外面破旧古老的风格截然相反,古香古色的装潢配上异国风情的熏香,整个房间让人有种置身于是旧时东方国度的错觉。
老头子接过旗袍美女递过的烟枪,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他坐在了檀木椅上,一派慵懒的吸着烟,望着对面坐着的老女人,说:“哟,久等了。”
古罗列,捧着一杯热茶,慢悠悠地喝着。
“也没有多久,就等了一会儿罢了。今儿的生意不错吧?”
又是无聊的闲扯,老头子可没心情,他再吸了一口烟,话锋一转,“还可以吧。你有什么好货啊?”
古罗列放下茶杯,直视老头子,眼含笑意:“你知道慈善晚会吧?”
老头子疑惑不解,甚至觉得有些好笑,“知道啊,怎么了?就是五大洲的十老头举办的么?”
“啊,就是晚会的东西。”古罗列点了点头,她用双臂在空中划了个圆,“全部。”
老头子的眼神突然变得冷峻起来,“你这是要与□□为敌么?”要死也别拖我下水。
古罗列在心底冷笑了一声,但她表面上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扑克脸。
“哎呀,你以为我是那种没事惹事的人吗?”古罗列轻松的笑了笑,“怎么可能?我可是有根据的。”她拿出了一张纸条,“诺斯特拉帮派的女儿,虽然还不出名,但预言能力百分百准确。”
纸条上面写了这样一句话:
在混乱之中你会拾到意外的宝藏
是十字架和蜘蛛的遗物
小心的收下吧
“但是□□……”老头子犹豫,“遗物的意思……”
“啊,蜘蛛先且不说,十字架明摆着就是十老头,而遗物的意思也很明显,就是暗示着十老头们都会死。这段诗歌的预言证实了我就算是拿下这些东西也无所谓。”
“唔……诺斯特拉的女儿么……”老头子拿出了单片镜,仔细的看着,突然发现门后有脚步声,“唔?”他望向门口。
有个梳着非常长的黑色双麻花辫子的红色眼镜娘推开房间门,看到了古罗列满心悠闲地喝茶,有些不满地嘟着嘴巴,“社长,我可是找您找很久了?”
老头子回头望着古罗列,她依然是那副淡定自得的样子。
“小滴,把陀罗伊的头骨搬出来,给他看看。”
“哦。”小滴很听话的搬出了凸眼鱼,然后说道:“把陀罗伊的头骨吐出来吧。”
凸眼鱼好像要呕吐似的挣扎了一下,然后从嘴里吐出个水晶头骨。小滴递给了老头子,老头子上下观察了很久,接着脸上浮出了惊讶的神情。
“的确是真的……你到底还有多少?”老头子冷汗直冒。
“我都说是全·部。”古罗列嘴一咧,她的眼睛中的黑暗已深不可测。“接下来……是要看你出的价码合不合适了?”
老头子额上冒出了冷汗。
“先别急,咱们慢慢谈。”古罗列又喝了一口热茶。这茶真是沁人心脾啊……她这么想到。
真是令人愉快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