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期待有个好天气》长腿章鱼

59、1996年幕布揭开（5）

　　晚上11点。
　　墙上的挂钟报时鸽子准时蹿出来，咕咕的发出报时声。
　　蔻蕾双手环胸，手指敲着手臂，不耐烦的来回踱步。最后，她再也忍不住，说道。
　　『老头子，还没有行吗？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
　　桌面放着老头子泡着的茶——尽管现在已经凉掉了。
　　『最近的年轻人可真是心急啊，这样可不行。』老头子悠闲地看着电视报道，头也不转一下地说道。
　　『……听上去好像不关你事情似的。』蔻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晃悠着脚。她无聊的四处环视，最终目光停在了老头子正在看的新闻。
　　『现在为您播报最新的消息，据本社记者现场返还的报道，在市中心的十字路口出现了性质恶劣的枪火战，持续时间一分钟，发生地点损坏极其严重，警方调查人员透露说这可能是□□交火所产生的恶性事件，但拒绝再透露相关死亡人数。我们将会继续为您持续关注并报导相关新闻。下一条新闻，本市的无人驾驶飞艇将于……』

　　电视屏幕上的美女播音员正在读着下一条的新闻，蔻蕾默默地看着电视屏幕。
　　『哎呀，最近真是不太平。明明□□要开慈善晚会的，这个可是破坏了规矩呀。』老头子摇头叹息道。

　　蔻蕾在一旁沉默起来，她歪着头，想道。
　　是□□的枪火战？这倒也不是不可能。蔻蕾但还是觉得有一点可疑，以前的诺斯特拉帮也参加过类似的□□聚会，但是规矩是人所皆知——不能在聚会期间互相开火火拼。不过只要聚会一结束，哪怕是拿出核武器互相轰炸，这也不会被视为破坏规矩。
　　那么，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什么可能呢？
　　只有一个。在这个城市里面，她能知道能与□□发生冲突并且拥有那么强大的火力的——就是潜伏在这座城市中的……蜘蛛。

　　她想起就在十几个小时前，呆在蜘蛛巢穴里面的感受。那种十几个堪比西索级的人发出的恶意念力，让蔻蕾感到了什么叫做十足的『杀气』。尤其是后面的小矮子和金发女人，散发出来的敌意最强烈。

　　估计是他们隐约感觉到自己所隐藏的谎言了吧。不过这个倒是其次，那个武士头的男人送给自己的火红眼，倒是让自己有些意外。
　　在好几年前，说过自己非常喜欢火红眼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会有看见实物的机会。以前只是在世界美色大全上偶然看到的东西，单纯的觉得好看，仅此而已。
　　当人们看见血迹斑斑的尸体与一颗宛若夕阳结晶体的眼球时候的感受，区别就在于状态。
　　自己也是知道火红眼的来源于身体主人的『永久沉眠』——也即是死亡。
　　先且不谈这个，蔻蕾自己对于西索给自己的指令——姑且叫做爆炸计划吧，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炸电厂到底有个什么用处。
　　她想起伊路米也说过同样的话……

　　蔻蕾趴在桌面上，及耳的黑色头发凌乱的散在桌面上。她左思右想苦恼了一会儿，但是很快放弃了深究的想法。因为她觉得有些困了，几天前就没有好好休息，身体现在疲累得很。
　　正当睡意开始席卷侵蚀她身上每一处，大脑中与外界联系的一根线快要崩断的时候——

　　恰巧的，一直埋头喝茶的老头子开口说话了。
　　蔻蕾一开始没有听得太清楚，只是含糊地唔了一声，老头子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声调抬高了一些。
　　——『东西没了。』
　　蔻蕾这回听得清楚了，她面上露出诧异的神色，把头抬起，猛地转向老头子。
　　『哎？』
　　她眼神中饱含着质问与惊讶。
　　老头子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叹气。他伸出像是树皮般粗糙的手指着身旁放置火红眼的位置，如今已经是空荡荡的了。
　　『小丫头，老规矩——没有货物，交易中止。』

　　看来现在离开这个城市，还为时尚早。

　　————————————————————————————————————————

　　晚上11点05分。
　　黑夜对于魔术师来说是一个最棒的舞台。
　　在铁塔尖上，红发魔术师轻松的玩着扑克魔术，俯瞰着这座城市。他的瞳孔变成了异样的金色，就像是兴奋地颤抖似的闪着妖异的亮光。
　　『终于，机会来到了……♣』他的身体中抑制不住那种身体中涌动的滚烫。

　　把白日的伪装蜕去，藏匿于黑暗中变幻自如的手法——就如同魔法一样神奇。开场白永远是经典的『ladies and gentlemen！』，向着台下的观众表演着最顶尖的魔法艺术。
　　按照一般人对于魔术师的理解，的确应该如此。
　　西索却是魔术师中的例外，魔术只是他在博弈生死中玩的余兴小游戏，有时候也是他的小助手，帮助完成他那欲望之塔——
　　那是由血肉堆砌成的堡垒，西索每次看到让他感兴趣的人，都会加以培养，然后就像是沙滩上欢快的堆砌着沙堡的孩童，在完成之后，总会兴奋的微笑着把它踩了个稀巴烂。
　　对西索来说，这就像是有趣的游戏，让他陶醉其中，不可自拔。

　　阿索德市，西索大概在一个多月前听说过，从伊路米的口中。之前他跟伊路米也不过是几面之缘，谈不上熟人，当时这个城市的名称自己根本没有当一回事。但是后来，他因为一个契机而对这个城市感兴趣了。
　　为此，他还精心设计了一个『计划』，而实现这个『计划』，必须还有一个助手来完成。
　　他物色到了蔻蕾。原因，也在于伊路米。

　　一个月前。
　　『伊路米～』西索倚靠在墙上，媚惑般的打起招呼来。『真是好久不见～上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
　　伊路米歪了歪头想了想。『大概是处理劫持犯人那次吧，你不是在地下竞技场里面么。我还以为你会去天空竞技城呢。』

　　『呵呵～只要是有趣的地方就可以♥～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很淡泊名利的～♥』

　　『的确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来。』伊路米淡淡的接话。

　　『你好像话里有话呢～♥？先且不提这个～自从那次之后我都没有再见过你呢～真想打一架～♥』

　　『拒绝。没钱又费力的事情别找我。顺便一提，别想对我的弟弟们出手，那是我们之间的约定。否则……你知道的。』说毕，伊路米望了望西索。

　　『真是开不起玩笑的家伙～♥你们的弟弟们虽然看上去都很美味～但是我最近还没有饥渴到要把小小青色果实吃掉的地步～♥』因为现在吃掉的话实在太可惜了，当然西索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他眯着眼笑着。『看你样子似乎要出远门呢～伊路米～♥』

　　『差不多就是这样。这次的顾客要求各外多，所以我跟老爸一起出动。当然，价钱还是给的挺不错的。……啊，说起来那家伙应该不会在我不在的时候逃走吧。』说着说着，伊路米突然抵着脸颊沉思起来，半晌过后，恍然大悟般的打了个响指。『干脆就把她关进刑侦室里面好了。』

　　『真少听起在你口里能提起别人呢～♥让我猜猜～难道是新的女人吗～♥？』

　　『你猜错得可真够离谱的呢。嘛，只不过是家里新来的抵押品罢了。只是见过一两次面。在摩天大楼的时候，因为爆炸，她不得已从70多楼跳了下去。当时我还想好心提醒一句，其实有逃生出口的。』伊路米轻描淡写的说道。『仔细一想，那次的生意好像不怎么划算。』

　　『噢～那个人的名字你知道吗～♥？』西索跟伊路米悠闲地洽谈起来，他只不过是随口问了句，西索低头玩着扑克魔术，并无对自己提出的问题抱有多大的兴趣。

　　伊路米倒是很认真的把指尖抵在太阳穴旁，做出了一个思索的姿势。
　　『好像叫做蔻蕾吧。全名听古罗列提起过，叫蔻蕾·奎恩来着。』

　　西索玩纸牌的手指停顿了一下，他转过头来，望着伊路米诡异的一笑。
　　『喔～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他咯咯的笑着，手中的扑克牌掉落在地上，然后悬在了半空，就像是傀儡那样，有着无形的线牵引着它。

　　我们的命运早就注定好了呢～

　　『怎么了？』伊路米拢了拢漆黑的头发，发丝划过嘴角。

　　『没有～我只是在感叹～缘分可真是一种妙不可言的东西～』西索笑嘻嘻的把扑克牌重新洗好。『小蔻蕾能借给我一阵子吗～？』

　　『不行。』伊路米义正严词的一口回绝。

　　『三张金卡～里面有十亿戒尼～只借到1月1日之前～答应我嘛～♥』

　　『……二十亿。』伊路米竖起了两根手指。

　　『好吧～真是拗不过你～我对杀价最不在行了～♥』西索递过去四张金卡。『跟你一起做朋友～总感觉对金钱都麻痹了～♥』

　　『一月一日到期。』伊路米冷冷的说了一句，接过了金卡。『你还有什么要附加的条件嘛？』

　　『唔～刚好我买了一部手机～白色的LX系列～拥有全球导航追踪系统～把这个给蔻蕾吧～顶上还有小苹果装饰哩～很可爱哩～我把我的手机号码输入进去了～所以里面只有我的号码喔～有种专属的感觉～』

　　『OK。』伊路米爽快的答应道。

　　『顺便问一句～你这次的任务是去哪里～？』西索媚笑着抽出一张扑克牌。

　　『无可奉告。职业机密。』伊路米看了看手机，『时间不早我要去坐飞船了。东西我会转交的，那么先告辞了，再见。』他挥了挥手。

　　伊路米若有所思的想到：只有他的号码……

　　西索笑着倚靠在水泥墙上，看着抽出的扑克牌——是一张红心A。
　　他把扑克牌贴在唇边，咯咯笑个不停。
　　『根据红心A的预言～搞不好我们的目的地都一样呢～我们的小指头上已经牵上了一条命运的红丝线了～♥』
　　说毕，西索把扑克牌撒向空中，在无数扑克牌零落纷飞之间，魔术师消失了踪影。

　　————————————————————————————————————————
　　11点25分。

　　黑目综合医院内。所有的旅团团员集中在大厅内。库洛洛坐在中间的白布沙发中，他穿着平常的西装，额头上还绑着绷带。他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望着其它人。
　　『货物已经运好了吗？』

　　『Yes，sir。玛奇他们已经运回来了，虽然路上出现了不少追杀的□□。』侠客揉着自己的肩膀说道。『搬运货物累死人了，这下子肌肉酸痛可要持续几天。』

　　『是你自己缺乏运动，杀人的时候老是用你那个天线。头脑派果然就是没有体力啊。』芬克思讽刺道。

　　『……真失礼呐。虽然这么说芬克思还是帮我搬东西了嘛。3Q啦。』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只不过是看不过眼而已。啧，果然超想揍你的脸！笑什么笑啊你！他妈的！』芬克思急得骂了句粗口。

　　『噗———对不起，因为我觉得乐于助人没有什么好害羞的嘛。』侠客憋笑憋得脸都青了。

　　『呵，这就是所谓的“少女的羞涩”吗？』飞坦嘲笑芬克思。

　　『你们……今天绝对绕不过你们！』

　　『别只追我啊！嗷嗷～肌肉超痛～』

　　库洛洛颇为好笑的看着他们的打闹，然后在心中默默检查了一下所有的货物数目。一共582个箱子。
　　全部集齐了。

　　『团长，这次的目标仅仅是金库货物吗？如果是的话就可以解散撤退了吧？』窝金颇为无聊的抠着耳朵，这次的打斗一点也不尽兴，给自己感觉就是踩地上的蚂蚁般枯燥。

　　『原则上的确是这样。』团长点头道。『慈善拍卖会的东西已经全部被我们拿到手了。所以慈善拍卖会无法进行，我也没有必要去了。明天或许就可以动身离开了。』

　　『团长。』4号举手了，一个灰色头发的男人，嘴像是蛇一样细长。『总感觉这次任务没有什么刺激感啊～没有别的活动了嘛？』

　　『嗯，目前为止没有。』

　　『说起来，侠客他们的潜入可真是容易啊。虽然看上去警备完善，实际上漏洞百出。』库吡说道。『真是为难他们费了那么多心思了。』

　　『嘛，顺利才好。虽然我也觉得……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玛奇捂着嘴思考着。

　　『啊啊？拜托，又是第六感？』信长喝着冰凉的啤酒，脸上有些醉意。『你的第六感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啊？我说你干脆改行当占卜师好了～嗝～』他打了个极其响亮的饱嗝。

　　玛奇无视着信长的挑衅。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库洛洛看向玛奇，询问道。
　　『你有什么想法吗？玛奇。』

　　『我也不知道。』玛奇老实的说道。『只是突然感觉到不对劲。』
　　『嗯～难道你晕车了～？』信长这下子彻底喝醉了，说话都带弯儿。他不小心喝了侠客带回来的老白干。

　　玛奇一脚把他踹飞，耳边传来哐咚一声重响。她冷静的思忖着。
　　『应该是那些抢过来的拍卖品？我也搞不清楚。……可能只是我的错觉。』

　　『你的直觉一向很准。直觉只是把大脑内的计算与活动的思考结果在一瞬间直接表现出来而已，过程省略，并不代表结果错误。』

　　『若是这样也好。不过，别对我的直觉抱有太大的期望。』

　　『拍卖品吗……？侠客，你现在去查一下拍卖品的目录。看是否有举行慈善拍卖会的消息。』

　　『噢。这个我已经刚刚调查过了。慈善拍卖会的网站说要维护网站系统，所以暂且关闭了。嘿嘿，估计□□那边已经忙成一锅粥了吧，拍卖前夜东西没了这可是个大麻烦。』

　　『是吗。』看来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团长～』4号举起了手。『猎人的网站刚刚更新了呢。似乎慈善拍卖的东西都换了一通。看来临时东凑西拼了一通，东西都还没有分类呢，但里面不乏一些好东西。不过，之前的慈善拍卖会的门票需要加上□□身份证明才能进入呢。呵呵，对我们还挺戒备呢～』

　　『啊，不愧是猎人网站，更新速度就是没得比。』侠客说道。『我干脆也去考一个好了。』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去还是不去？』

　　库洛洛听到四号的疑问，沉思了一会儿。
　　去还是不去？玛奇的那句『拍卖品』自己也很在意……拍卖品也已经到手了。
　　最初只是想要而已。我所欲，为他人所欲。
　　这不是很简单吗？
　　他双手交十，额前的碎发遮挡住了眼睛。
　　许久后，他开口了。
　　『去吧。我偶尔想玩一会儿。』

　　——————————————————————————————————————
　　幕布揭去，终于撩开了剧场的面目。
　　接下来，先生们，女士们，让我们好好的观赏吧。
　　观赏这漫长，残酷的喜剧。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久更新一次真是抱歉，我本来想让大家慢慢进入佳境的，没想到却变成了作者的裹脚布，一方面我觉得一些细节非要交代不可，一方面又觉得写得拖沓也很麻烦，所以就在这个夹缝中挣扎的扭曲品。
我用了前所未有的那么多章节啰嗦，是因为这次的剧情让我有种极其清晰的脉络展现在我的眼前，我尽可能地使画面清晰一点，所以笔墨用得比较多，之前我3000字一章节，现在变得4、5000一章节，在某种程度上，或许我比老太婆还啰嗦（笑）
嗯，这一章依旧是草稿，所以不排除更改的可能。
下一章『喜剧的眼泪』
蔻蕾失去了唯一赎还债务的机会，难道还有其它的可能性吗？
就在万念俱灰之时，她发现……或许还有……最后一丝希望。
虽然这一丝希望近乎为零。
西索的目的是……？！
十老头的陷阱是……？！
旅团的裂变是……？！
下一章，即将为您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