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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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31日下午
排给小实验的入校时间是四点半到五点半。白为霜先去寝室把林雾的行李放了，林雾则是被打发去补了一节一对一后才骑着共享单车晃晃悠悠的到学校。
临近傍晚的天已经被染上一层浅浅的金橙色，扬湖白色的建筑群也被度上了暖色。穿着红白拼接衬衫的少年被笼罩在太阳的画作里，疏离与柔和，在天然的溶剂里奇异却和谐的交融。
才拐进学校南门所在的博学路，林雾就被校门口的人影夺去了视线。
颜狗林雾觉得这个男生真他妈好看。
停好自行车，林雾左手拎着书包，右手拿着手机确认还车。
林雾经过校门口的时候和那个男生擦肩而过，一阵极淡的薄荷酒味钻入鼻翼。天生敏感的嗅觉立刻捕捉到了气味，大概是传说中的通感，林雾觉得仿佛舌尖也划过了清新的薄荷酒。
林雾把关了机的手机随手放进口袋，继而回头看了眼气味的主人——那个巨好看的男生。
林雾瞥了眼就准备收回视线，门口的少年突然回头，两个人的视线措不及防的在空气中交汇。
林雾倒也没有被抓包的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地朝少年一笑，转头进了教学楼。
江止四点钟到的扬湖，站在校门口等陈黎安一起进去。
闲得无聊不想玩手机的江止望着远处发呆。南门的正对过去就能看见一栋小楼上的避雷针，几只麻雀停在金属架上，配上这片天空，看上去颇有几分日漫的感觉。
就在江止收回视线活动脖子的时候，林雾连同他的自行车一起闯入了他的视线。
扬湖一中饱和度极高的蓝色校服外套懒懒散散的挂在肩上，被风吹的鼓起飞扬。橙色的天幕看起来灿烂又盛大，像是一座恢弘的世界之门，而少年就是来自扶桑之国的异世访客。
看起来就是明媚张扬的人。
江止对这类人没什么兴趣，很快就把目光重新移回避雷针上。
就在思绪渐渐发散的时候，江止感到有什么东西不轻不重的带了指尖一下。他下意识地低头，只看见了半截背带掠过。回头看向书包的主人——刚才那个少年正在看他。
还冲他一笑。
少年的笑和他的人一样明媚，带着夏季的暖意。
江止看着少年朝教学楼走去，平静的转过头去，继续盯着避雷针。
等林雾把寝室收拾好抱着书回到教室的时候，里面还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林雾一坐下，他的同桌兼竹马钟而空同学就神神秘秘地勾过他的脖子说，
“雾儿，待会有两个转学生要来，会不会真的是‘月背’？”
林雾正了正有些被钟而空撞歪的眼镜，看了眼他桌子上两张空白的试卷，
“你作业还没补完就有空八卦了？”
钟而空：“……”
林雾非常自然地拿过钟而空的英语试卷开始对答案，钟而空看了一眼，就埋头补他的化学试卷了。
“错的直接帮你改了啊。”
钟而空这会儿看都不来看了，“好的爸爸。”
帮钟而空改了好几个答案，林雾自己倒是没对出来什么错。对完英语林雾就不来管其他科目了，分科整理好堆好就不管了。
“雾儿雾儿快快快，化学给我嫖一下。”
认识到自己单凭实力补不完作业以后，钟而空及时认怂，快乐白嫖。
刚趴下的林雾被迫抬起头，下巴朝左边那堆试卷一点，示意他自己拿。
林雾一直眯到五点半才被钟而空叫起来。班里的人都来得差不多了，一堆一堆地聚在一起聊天。
“结哥还没来？”
钟而空已经帮他把作业都交了，林雾一边整理交上来的英语作业，一边扫视了教室一圈，发现他们的班主任竟然还没来。
“没，好像是去接转学生了。”
话音刚落，林雾就看见窗边漂过半个脑袋。
“来了。”
钟而空闻言把手中的糖一收，翻了本重难点开始装模作样。
“结哥”，本命钱晋深，是小实验二班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因为常年把“纠结”挂在嘴边，所以得名“结哥”。
他一如既往的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进教室，又踏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巡视了教室一圈后，停在了林雾的右边。
他先是清了清嗓子，才开始道，
“大家先停一下啊，有几个事情我在这里提一下。第一个事情可能有些同学已经知道了，就是菠萝视频筹划的‘月球背面’这档节目会在我们学校录制。然后接下来一个月会有两位同学在我们班进行拍摄，同学们到时候要多多配合。既然校领导决定放在我们班拍摄，就说明他们是十分信任我们小实验班的，那么我们也要展现出我们小实验班的素质。”
纠结说话的时候还时不时的和林雾来个对视，林雾只能端着仪式化的微笑努力做出一副认真听话的样子。
做好了铺垫，纠结出去领进来两个男生。
走在前面的男生长得端正清秀，看起来阳光向上。
至于后面的男生……林雾发现后面的男生正是刚才在校门口与他有一面之缘的少年。
林雾压低声音，冲钟而空说：“我赌后面的那个是乍寻。”
钟而空挑了挑眉，“虽然他长得是挺乍寻的，但前面那个正直的不像碘盐啊。”
“那个，你们先坐下自我介绍吧，看看有什么想对新同学说的。”
纠结的语气总是带着一股子尴尬劲儿，写下来礼貌妥帖的话他说起来就让人觉得干巴巴的。
“我是陈黎安，和你们一样是提前批准高一，来自岳江中学。同样也是墨贡上的网络文学作家，擅长超现实题材，笔名‘敛颜’大家也叫我‘碘盐’。希望接下来的一个月相处愉快！”
讲台上自我介绍的少年看起来干净正直的像棵小白杨，半点不见平日里网上那副骚话连篇的样子，演技精湛的连钟而空都叹为观止。
陈黎安说完就退到了讲台旁，把地方让给江止。
江止站在偏右的位置，看着略显拥挤的教室，嘴巴小幅度的开合了一下，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声音卡在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哽得发苦，身体也因为肌肉收缩而微微颤抖起来。
陈黎安虽然退到一旁，但目光一直落在江止身上，心里默默盘算着时间，只要时间一过就上去替他圆场。
林雾看着讲台上的江止，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一时又说不上来。
江止犹豫间瞥见了最后一排的林雾，大概是有些无聊，他手上的笔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他的身后就是铝合金边的玻璃窗，宛若一副巨大的画框，想要把精致的人定格起来。
陈黎安心里的秒表滴滴答答的走着，逐渐离划出的警报线越来越接近。
“我是江止，笔名‘乍寻’，是一名推理悬疑作家，来自岳江，多多指教。”
不知道是画框里的美景定格的太过精巧，还是陈黎安的着急的目光太过灼热，江止强行压下抗拒和不适，在警报拉响前完整流畅的说出了自我介绍。
秉着保护扬湖名声，发扬扬湖校风的念头，“优秀正直好青年”林雾和钟而空被迫分开，成为了江止和陈黎安的同桌。
江止被分到林雾的左边。
等纠结把剩下的几件事说完，就已经是第一节晚自习下课了。
钟而空和陈黎安两个自来熟很快就称兄道弟聊得火热了。一向善于处理人际关系的林雾反而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如果是不能得到回应的社交行为，其实并没有开始的必要。
林雾莫名的想到一些负面的东西，整个人烦躁起来。
“雾啊，你这个星期走读吗？”
他的思绪还没来得及继续展开就被钟而空打断了。
“不走，我妈看了我两个月，早就烦了。”
“碘盐和江止分到我们寝室了，明天卫生什么的你看着安排吧。”
林雾挑了挑眉，纠结还真是安排得当。
“知道了。”
被钟而空那么一打岔，林雾觉得不打招呼好像就不太礼貌了。
“你好，我叫林雾，‘薄雾浓云愁永昼’的‘雾’。很高兴认识你。”
林雾笑起来有着一股少年气。现在这样近的位置，可以看见他的左眼角有一颗小痣。一笑起来就会半遮半隐进浓密的睫毛里，像是一道浅浅的眼线，衬得一双丹凤眼更加勾人。
“江止，‘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的‘止’。也很高兴认识你。”
在光源边上的事物总是很容易被照亮影响，所以和林雾的交流并不像与别人的那样困难。
回校第一晚的晚自习注定是无所事事的。钟而空意思意思的刷了一会儿物理题就放弃了，和陈黎安下起了五子棋。
林雾完全不在状态地在做题，二十分钟才做出来一道解答题。
空耗掉一节多课，林雾题没做几道，看江止码字倒是看得很上头。
夏季窗外的蝉鸣，配着被空调风带至面前的薄荷酒的气味，简直惬意的令人颓废。
少年坐得端正笔直，用来写手稿的本子平整干净，桌面上只放了两支笔和一本本子，清清爽爽的。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是个一丝不苟的好学生。
就连写的类型都是在大众眼中高大上的推理悬疑。
果然是自己平时装的太好，纠结才会这么放心地把他安排成自己的同桌。
“表里不一”的林雾莫名地生出些自豪来。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 2
